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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破谣言,故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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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瑶的心乱了。

记忆中缺少的父爱,如今鲜活真切地摆在她的面前,顾晤之慈爱的眼神,温柔的呼唤,甚至每一个因她而心痛的神情,对于顾瑶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这一切都曾是她不敢奢望的亲情。现在,只要她愿意,这份父爱的深情,她便唾手可得。只要她愿意,她就能独占这份宠爱,成为高高在上的将军之女。

只要她愿意。

“不,不行。”顾瑶连退两步,她拍拍自己的脑袋,提醒着自己,她不想,也不能,即便这是她目前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她也不能霸占属于一个叫顾南霏的女子的幸福。因为她知道被抛弃,并且没有人疼爱的滋味,那是伴随她度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孤寂与绝望。

想不到自己日夜挂念的女儿竟是如此排斥自己,顾晤之无力地收回自己落空的手,纵使他久经沙场,无谓生死,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本领,此时,面对顾瑶的冷漠视之,他还是心痛如绞,“霏儿,你,你真的不能原谅爹?”

“不,不是。”顾瑶受不了顾晤之略微沙哑的嗓音,这短短的一句话,饱含了一个父亲多少的爱意。

“我不是…。”顾瑶一咬牙,坚决道,“我不是您…”的女儿,顾瑶本想直接坦白,没曾想却被彦沐风赫然打断。

“顾将军,顾小姐今日与你怄气,足以证明她的心中还是有你这个父亲,或许一切皆因顾大人在顾小姐年幼时,将她远送他乡,顾小姐才因此与你心生疏离。”彦沐风不容置喙地紧盯着顾瑶,“是吗?顾小姐?”

“我,嗯,”顾瑶想澄清事实,却又在彦沐风的注视下,怯于开口,只是含糊不清道,“我,其实,其实,”

“其实,昨夜顾小姐就已经急着要回顾府,只是我见夜色已深,而且顾将军今日也会亲自来接认,彦某这才把顾小姐拦下,只等今日顾将军登门造访。”

“彦大人此话当真?”

“顾将军可以亲自问顾小姐。”彦沐风微微一笑,别有深意地看向顾瑶“顾小姐,彦某所说,可否属实?”

“对,祭司大人说的都对。”祭司大人黑白颠倒,胡编乱造的本领,真是登峰造极,无人能敌。当然,这些话顾瑶也只敢在心里过过瘾。

“霏儿”顾晤之差点就泪洒当场,他试探性的伸出手,终于将顾瑶纤细的双手握在了手心。“霏儿,你真的愿意跟爹回顾府?”

陌生却又温暖的大手紧紧地将自己的手捧在在手心,轻轻呵护着,那不敢随意动作的小心翼翼,让顾瑶心头一热,不自觉地就应了顾晤之的话,“嗯,我愿意。”

“你愿意原谅爹呢?”顾晤之喜上眉梢,他激动地将顾瑶拥入怀中,身子因为惊喜而不住微微发颤,轻声道,“霏儿,你愿意原谅爹吗?”

如果说之前是无意识的回答,那么现在顾瑶已然十分清醒,她轻拍顾晤之的脊背,语气温柔道,“是的,霏儿原谅您了。”是的,顾南霏也一定会原谅您的,因为您真的很爱她,顾瑶如是想。

或是自己不忍心,或是自己别无选择,或是这个怀抱太温暖,或是…。,不等顾瑶细想这其中的缘由,她便已在回往顾府的路途中。

顾晤之听说了祭天大典之事,他当然不会相信,自己心尖儿上的明珠会是祸国妖女,他戎马一生,立战功无数,报效国家。到头来,却落得妻死子散的下场,他不信神,不信所谓的预言,他只信眼前的一切,自己心爱乖巧的女儿,能再次完好无瑜的回到他身边。这一次无论什么原因,他都不会,也不许让任何人拆散他们父女,哪怕与整个南和国为敌。

临走之前,绘声拉着顾瑶回了祈心阁。

留下彦沐风与顾晤之两人在厅堂之中。

“顾将军,此番接顾小姐回府,父女二人终可团聚,共享天伦。彦某先在此恭喜顾将军失而复得,寻回掌上明珠。”

顾晤之感谢道,“一切多亏彦大人,若不是彦大人挺身搭救小女,小女只怕早已丧命,又何来今日的共享天伦。”话毕,顾晤之起身,刚想鞠躬行礼,“还请彦大人受顾某一礼行之。”

“顾将军不必客气。”彦沐风阻止道,“顾将军为国为民,杀敌无数,彦某能为你做些事,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彦沐风话锋一转。“顾将军想必已经听说,如今这离州城谣言四起,句句针对顾小姐,长此以往,恐对顾小姐不利。彦某有一建议,还望顾将军仔细斟酌。”

“彦大人,有何良策?”

“良策算不上,只是彦某建议顾大人回府之时,可将随行队伍壮大一些,最好是声势浩大,整个离州城人尽皆知。”

“这是何意?”顾晤之不解,他一向不在乎名利排场,况且他此次前来,也只带了五六名随从。

“顾将军一心为国,征战沙场,如今南和国的安详平和,离不开顾将军的鞠躬尽瘁,马革裹尸。南和国百姓无人不敬之,爱之。如若他们知晓他们口中的”白衣妖女“其实是你的掌上千金,想必也会爱屋及乌,况且”白衣妖女“只是没有根据的传言,时间一久,这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顾晤之面露难色,“彦大人所言极是,可…。”

“顾将军不必担忧,彦某知晓顾将军一向节俭,更不喜排场派头,顾将军如不介意的话,稍后我会为你打点好一切,顾将军只管和顾小姐安安心心回顾府去。”

“这,”顾晤之稍显尴尬,平时他常年在外,家中也无家眷,丫鬟侍从自然屈指可数,如今看来,他是要多招些女婢家奴了。不为别的,只希望自己心爱的女儿,过得舒适自在,毕竟自己一个男人,又是武将,也做不到无微不至的照料。

“顾将军不必介怀”彦沐风莞尔一笑,“彦某也只是觉得多个朋友好过多个敌人。”

彦沐风的坦白直接,更是让顾晤之增添了几分好感。其实,就他们的身份而言,一个是大祭司,一个是大将军,彦沐风主张神明之论,以和为贵,顾晤之却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利剑,杀戮为上,二人立场本该相对,但是彦沐风方才一席言论,不论真假,字字却都是赞扬顾晤之忠君爱国,驰骋疆场。这份独特之处,顾晤之也是感动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