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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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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由不自知,只道是沐白如往日一样天真烂漫,善良好骗。不待如意开口,两人便争先说道:“公子,公子误会了。奴婢们刚才都是胡邹的,说的是隔壁街的傅二公子,都是如意,她胡说八道曲解奴婢们的意思,还请公子为奴婢做主!”话音未落,眼眶已经开始泛红,嘴唇微抖,好不可怜。

沐白心中冷哼,这两个丫头不愧是王氏特意为她挑选的,无论是颠倒黑白的本事,还是装可怜的样子,无不精通至极。

经过一晚上的消化,沐白已经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她是镇国大将军沐镇远的原配所生的小儿子,小子瑾瑜,今年才十岁。因着是家中世子,老太太和沐镇远疼宠有加,生母早逝,沐镇远又因皇命一年有大半时间都在边关,无暇照顾子女,便亲赐了永宁候王嵩明的王明芳为继室,并赐封不过五岁的沐白为世子。

长辈疼宠,身份尊贵,一出生,他便是所有人艳羡的对象。岂知这样的一个少年却并非真正的少年,而是一名实实在在的小姑娘。

说来也是巧合,当初沐白的娘亲和镇远将军自小订亲,青梅竹马。俩人成亲后恩爱异常,一年后大女儿出生,原本合乐的家庭更添喜气。不成想,女儿出生后足足五年,未再怀孕。这沐家老夫人是最传统的,原本就已经看不惯沐镇远独宠一个女子的行为,成亲六年未有子嗣,又不准夫君纳妾,沐老夫人便要以七出之条的无子要求沐镇远休妻。

沐镇远自是不肯,可从小父亲战死,全靠老母亲拉扯长大,不敢有逆。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时,沐夫人突然昏倒,后请大夫诊脉,竟在这个紧要关头查出有孕,夫妻两个欣喜若狂,沐老夫人便也放下话,只要沐夫人一举得男,为沐府产下世子,让沐家后继有人,那此事便就此作罢。

生产当日,沐夫人先产下一子,抱出门外于老夫人验过,待老夫人心满意足离去之时,竟又再次发动,产下一女。原本一儿一女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大家正在开心之际,那大儿子竟突然面色发紫,呼吸不畅,原是羊水里的废物堵塞了气管,一时没有完全清除干净,虽得产婆尽力抢救,终是没救回来。

沐夫人刚刚生完两子,精疲力尽之时,又听闻儿子去世的噩耗,接受不了打击,直接晕死过去。产房里一阵混乱,最后也没有人记得去外头回禀小小姐出生的消息。

待沐夫人醒来,看着襁褓中一睡不醒的儿子,还有那懵懂无知的女儿,心有戚戚,如果将此事回禀老夫人,那她定会大怒,说不定一气之下,便会被她扫地出门。可恨自己娘家虽有薄产,却也远在东海,无法帮衬。奶娘李氏,自小照顾沐夫人,心疼自家小姐,又担心小小姐没有了娘亲而吃亏受苦,情急之下,便告诉夫人以小姐代替了少爷,从此家中只有大少爷沐白,再无二小姐。

沐夫人舍不得沐镇远,更舍不得自己的两个女儿,心想着待以后再为沐镇远再添一子后再告诉众人真相,如此,沐老夫人已经有了孙子,虽然生气,到底也不会再追究她这个生母的责任。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原本计划的好好的,没成想沐夫人因为在生产时情绪大起大落,又整日担惊受怕,沐白三岁时便患病去世了。五岁时还被皇帝亲封为世子,这一秘密更是无法揭开,要知道,这可是欺君大罪啊。奶娘无法,战战兢兢的一边养育她,一边保存着这个秘密,甚至身边的小厮丫头,定期都会被她以各种理由更换,也许是丫头换得太勤,也许是王氏故意捧杀,沐白这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年,竟屡屡闯祸,短短几年时间,便落得个不学无术,苛待下人的纨绔名声。

思及此,沐白暗自叹气,现在看来,沐白在外名声如此之差,又几次差点丧命,这中间若无王氏的操作,她可是不相信的。

“哟,这是怎么了?翡翠,玛瑙,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随着一声威严的训斥,沐白收敛情绪,回头便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围廊处行来。

来者最前面的便是继室王明芳,也就是现任的将军夫人,她身着一件云雁细锦衣,下着一条暗花细丝褶缎裙,眉目清秀,虽有一两丝皱纹,但这个年纪也算是保养得宜。她身后跟着她的两个女儿,沐晴和沐莲,最后跟着的是怀抱着沐镇远小儿子沐辰的奶娘。

也不知是沐夫人运气太差,还是王氏的运气太好,原本人丁并不兴旺的沐府,在她进门五年里,连添三丁,这可把沐老夫人给乐坏了,不仅把整个沐府的事务全权交给王氏打理,更是对她极为看重。

王氏也算很会做人,对沐白和沐雨有求必应,只要她们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就算沐白不懂事闯祸,她都舔着脸上门去赔礼道歉,沐雨性格使然,年纪也大,自然不吃她这一套,沐白就不一样了。幼年丧母,还不会分辨是非,王氏这么个宠法,愣是养成了他无比骄纵的性子,谁都不放在眼里。

在沈云熙看来,这也不过是后宅常用的两字:捧杀!而王氏更是做的天衣无缝,高明到连沐镇远和沐老夫人都完全看不出来,真以为她对沐白当成自己孩子般疼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