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一个踉跄，扑进了顾期言的怀里。
顾期言一愣，但还是用一只手拖住江雪的腋下，另一只手揽住江雪的腰，把她提起来，放在地上，稳住。看着江雪努力想要保持平衡，却完全站不稳的样子，顾期言不由得笑出了声。虽然这个时候笑她不太地道，但是江雪这样真的……挺可爱的。顾家的父母最近养了抱回来一只小萨摩，江雪走不稳但还一脸认真的样子，跟那下楼梯下一半滚一半的傻狗真的很像。
喝醉了，也不哭也不闹，甚至也没有话多。只是抬着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你，一眨一眨的。顾期言突然有点怀念刚才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可惜酒气太过浓烈，实在是不好闻。
驻唱的歌手刘浩本想在走的时候带走江雪，送到警察局，但是被顾期言拒绝了。浩子神情有些复杂地看了看顾期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其他店员猜不透老板究竟是什么意思，见老板扶着这个女孩要将她带走，忍不住还是上前提醒了两句。
“老板，这个女孩说不定还小……”
“我不会把她怎么样。”
不多解释，顾期言把江雪塞进车里，开着车离开了酒店。
“你多什么嘴，再说老板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我就是觉得，老板对这个女孩好像有点不同……而且，你不觉得老板有时候，有种让人后脊发凉的感觉吗？”
“其实我也……经常有这样的感觉……”
不知道是自暴自弃，还是因为江雪潜意识里觉得顾期言没有危险，反正她是放开了胆儿喝了个痛快，现在感觉脸上有一种剧烈的灼烧感，脑袋也晕晕的，浑身轻飘飘的。顾期言问江雪家住在哪，江雪说她没有家。无奈地叹了口气，顾期言把江雪带回了自己学校旁的公寓。
凌晨，虽然帝都大学没有门禁，但是十一点以后也已经熄灯了，江雪这个样子根本没法回宿舍。而且，被人看到喝成这样，对她影响也不好。
“这是我弟弟的房间，他不在这里住，你先睡一晚好吗？”顾期言把江雪扶进房间，哄孩子一样劝导着她。
“弟弟……那你是哥哥。”江雪幽幽地说了一句话，嗓音有些沙哑。
这一晚上，江雪都没怎么跟他讲话，猛然听到江雪跟自己讲话，顾期言竟然觉得有点惊喜。
“哥哥……我也有个哥哥。我们一起长大，读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又考到同一所高中，我又追着哥哥来到同一所大学。”
“你哥哥也在帝都大学读书？”
“不，我哥哥不在这里……他死了。”
江雪坐在地上，头枕着那张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是我害死了我哥哥，我以为我是在帮他，但是没想到他却再也没有回来。他死了，我也没有家了。”
顾期言看到江雪眼里布满了血丝，但却一滴泪水都没有掉下来，她声音平缓而淡漠，好像这个故事的主角并不是她，而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来到这里，我曾经以为我有家了。可惜，我还是一个人，像一个笑话。”
“我在现实中……”在现实中是个笑话，进了游戏依然是个笑话！
江雪想这样说，却突然发现自己张不开嘴，说不出口。
顾期言蹙眉，他不知道江雪经历了什么，但是说她没有家人，这是不可能的。没有家人，她为何穿着昂贵的衣服……还带着一枚价值不菲的戒指。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女孩说的也不是假话，她没必要说谎。
之前接触过几次，但是江雪偏爱宽松的卫衣，袖子比胳膊长出一截，像手套一样罩在手上，戒指被严严实实地挡住了。直到刚才在酒吧里，江雪因为站不稳扑过来，顾期言拉着她站稳的时候，他才偶然间看到了那枚戒指。
现在，江雪有些热，袖子被她撸到了小臂处，那枚精致的戒指格外显眼。
顾期言偏过头，不去注意她手指上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