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站立住,云玺一跃下马。缓缓走进在夜晚肃穆大开的宫门。
“恭迎殿下回宫,殿下万福金安。”无数的声音响起,回荡在皇宫之中。
灯火之下,千人伏跪在地上,恭敬有仪。在那乌泱的人前,凤撵端丽。后宫中最为尊贵的两人,端庄站立相互搀扶。静静地看着缓缓而来的少年。直到他走到面前,徐然跪下。
“孙儿不孝外出多年,给皇祖母赔罪。”云玺的眉目是令人无法探究的深幽。
云太后眼中微微湿润,嘴微微张开,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殿下,这般作甚,快快起来。”晟太妃一手搀着太后,一手将云玺慢慢拉起。“这般弄得煽情”,晟太妃如秋水剪影的眸子里含着点点打趣。
此时云太后,将左手的娇艳牡丹举起,灯火下花瓣泛着荧光,目光悠长怀着欣慰。慢慢放到云玺眼前。
“哀家的孙儿,是顶好的儿郎啊。”云太后笑着道:“孙儿,你看这白牡丹可开的华贵。”
云玺接过这花,玉指芊芊与花朵一般洁白。惊叹:“秋开的牡丹,更胜华贵。”
“哀家的好孙儿,当年你离去是便是秋天。璃国贼子竟要用几朵金菊花开,就要带走我云国的皇子去观赏,可恨,可恨我云国君主不见踪影,我云国王爷身负重伤。我七岁的皇孙居然自请远去他国。那时哀家就想着,我的孙儿配得上这天下华贵,是万人敬仰之人。”太后一句一言铿锵有力,说道后来激动处忘了尊称。“我从豆蔻便最爱这牡丹华贵,今个我送你这杀秋的华贵花,愿我孙儿,纵横天下华贵,居云巅高处,指点江山。”说着双手握拳,目光冷意相似三四十年前那个驰骋沙场的女将军。
“殿下万福金安,云国江山繁华富贵。”晟太妃说着,将身后宫人捧着的鎏金方盒放到云玺手中。
“殿下万福金安,云国江山繁华富贵。”千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夹杂着刚刚赶过来的王公公的声音。
月光下,那抹身影傲然,遗世独立,灯火濯濯不似真切,如处云巅。云帝离开时,在御书房留下了这象征皇权的传国皇玺,一封信,还有一道密旨。走时,也将王公公扔下,让他竭力护云玺周全,可云玺也去了璃国,终是负了这一番好意。王公公是自幼便跟着云帝,以在云庭一众官宦中行事狠辣为人所忌惮,但七年之长谁又会保证谁依旧初心呢。
皇玺一直在太后手上,信中说是送给云玺的及笄礼物。在云玺尚无能力继承皇位之前,由晟太妃所出的安江王为摄政王,处理朝政,太后垂帘听。当看到这些的时候,太后气的差点要将皇玺摔碎。江山动荡,皇帝却为儿女情长所困,真是可笑。
云玺看着这皇玺,心中平静如水,白皙的面庞尚未完全褪去稚气,她是爱笑的人,尊贵的身份注定她享受所有人的宠爱,而此时的笑容,是经风雨捶打过后的释怀和坦然:“皇祖母,孙儿尚为年少,这皇玺还是您先保管着吧。”抬头看了看那璀璨的苍穹,云玺搀扶上云太后。
太后叹息了一声,“别让哀家等太久。”太后眼中的悠长,是来自一个长辈的叮嘱。不要怪哀家逼你,好孙儿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就不能再蹉跎了。
“是。”云玺回应。
“天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吧,烟錾宫里备了夜宴,等着给殿下洗尘呢。”晟太妃笑道。
“是呀,一时只顾絮叨,竟忘了孙儿舟车劳累,回去吧。”太后顿首。
一群长龙般的队伍,慢慢向内廷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