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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节 沙中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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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轩皱眉沉默的看着她,突然笑出来,“姑娘说的都是对的,不曾差去半分半毫。”

傅靖离盯着他好一会儿,似是失望地低眉,敛下眼里的神色,自嘲一般勾勾嘴角,“原来是这样呀,不是因为——权吗?”

大漠的风来得凛冽无情,活生生掀起一层地皮,霎时间,天地一片灰暗。

傅靖离火红的衣衫狠狠地被拉扯,面上的面纱被吹走,在黄沙里不要命的飞旋,奏响着生命的残曲。

楚墨轩看不清傅靖离的身影,渐觉她离自己愈渐遥远,她就像空里的沙尘,风吹而散。

阿漠的毛被牵起层层的花纹,荫绿的瞳孔透着寒光。

阿漠和傅靖离渐渐往后退,她扬起一抹笑,顿时妖冶横生。

“阿离……”楚墨轩伸出手想要拉住她的手,黄沙却阻挡着他,使他无法前行。

“你说你叫什么……”傅靖离的声音在似乎散在沙里,随着风被卷走,像是在喃喃自语,“我叫阿离,生离死别的离,你呢,你说你叫什么……”

“楚墨轩,阿离,记住了,我叫楚墨轩,‘心如楚玉,墨似檀梵,轩然而立,镜月随华’,记住了吗?”楚墨轩眼里带着温润和期待,嘴角噙笑。

“心如楚玉……墨似檀梵……轩然而立,镜月……随华……”傅靖离轻轻念着,似用尽全部的情感,忽而一笑,“倒有那么分君子的男儿气在。”

楚墨轩笑着,就这么看着风沙里朦胧的脸,看不太清晰,却多了朦胧的美感。

可是,他和阿离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了。而阿离,也忘记了他。他甚至在怀疑,是不是如果自己没有出现过,他再也见不到阿离。

毒蛇吐着蛇信子的声音,越来越大。风和沙,越演越烈。天地浮云间,卷起的狂风将整个人都淹没。

阿离在风中,说:“是逃离,让你们有得生。出来了之后,离权贵远一些吧,远离这片大漠远一些,免得沾惹上的不快,沾染上的鲜血。此后后悔莫及了。”

她的声音有一些沙哑,仿佛带着岁月的,磨折。她的手抚摸着阿漠的毛,目视远方,然后沉默。

“阿离……”楚轩这就没头,他仿佛觉得阿离就要离他远去,再一次的离他远去,“阿离姑娘……”他立即改口。

“以后,我还会不会有见到你的机会?”

阿离回过头来,淡淡的望着他,“你想吗?若是你想,我们会见,要是你不想,我们不会见。你想着我,会吗?谢谢你最近的事情,就是让你的这帮将士,能够得到生存。落在你的眼中,你将生命,还不及你的一份感情的话,你终是得不到民心。

凡天下,为王者,是得不到民心,必败之。那是你败吧,那你就会败。”

阿离看着天边,不再说话。

片刻间,她听到了,沙下有将士的声音,那种兵器交加的冷凝,她还听见有蛇爬行在沙上,阴狠地吐着蛇信子。她在沙漠中生活了多年,自然是知晓了,沙漠中的蛇,最为毒辣。此时,它们开始正式的攻击,恐怕,将士们有的吃一遭了。

“你说,是蛇死,还是他们会死?”傅靖离笑问,眼眸中没有一丝光亮,仿佛一片死海,不见半点生机。

这时候这双眼睛,是浑浊的。它搅动着风云,含着暗汹,藏着杀戮。

一个人,把面部的表情控制得再好,眼睛,却是永远也骗不了人的,美的,在眼里永远是美的,丑的,在眼里永远是丑的。

“你认为他们会输吗?”楚墨轩一脸自信。

“是,自然是不会。”

“现在我对于你们的来历一点也不好奇,我也不好奇你们会输还是会赢,我只在意一点,我会带你们离开大漠,但是你们出了大漠之后,再也别回来,不要告诉外人,你们在沙漠中,遇到了狼,也不要跟别人说,人在沙漠里遇到了一个人。总之,这里的事情,不允许向外界透露一丝,知道了吗?任何人都不行,包括你的亲人。”阿离面孔严肃的说。

“……我知道。”楚墨轩,突然有一点悲伤,他的人生,注定和别人不一样,出生于皇室,那就注定了他的一生,必须与阴谋诡计相连通。或许,在别人无忧无虑的玩耍的时候,他们就必须学会如何在皇帝面前争取宠爱。

皇宫里的妃子,也和平常人不一样,或许会为了得到皇帝的宠爱而去伤害别人,甚至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其实他也想像常人一样,过着平常人的生活,他不想做皇帝,也不想去争权谋利。十几年的生活,在这样环境下的生活,过得十分的压抑。母妃,被其他人害死了,明明是一个高贵的和亲公主,此后,却连安葬于皇陵,资格都没有。

傅家,阿里的家人,说来也是忠臣,因为手握兵权,也因连坐而灭门。

或许,因为他是皇家之人,也或许,一旦跟皇家沾上关系的人,此生必是不得安宁的。

他记得那个时候,他亲眼看着傅家,被人斩首,上上下下,共计,三百多人。

当夜,雷鸣电散,风雨交加,鲜红的鲜血,随着大雨,留在长安城的每一个地方,附加的冤魂,在城市中央,叫嚣着。

秋月份的花,开始飘落,滑板在夜里,被雨打湿,顺着血,流向四方,自从那一夜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阿离,直至今日。

阿离变得太多,她的眼里明显有过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