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公寓门，乔茉照习惯先去换衣服，将包和手机放在沙发上。
顾清生去烧了开水。
“叮叮……”她的手机响了。
走过来看，备注“袁嘉诚”。
于是接起，不说话。
“茉茉？怎么想起打电话给我。”那边的人带着醉意，说话不清晰。
“因为你的妻子刚刚来找我的女朋友，问她失踪了一个星期的新婚丈夫去哪儿，而她的丈夫不接自己妻子的电话，不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踪，却给我女朋友回了电话。”
几句话概括了部，袁嘉诚静默。
沉默半分钟，最后，顾清生挂下了电话。
“顾清生，我是不是胖了。”乔茉穿着紧身的毛衣裙，捏着肚子上的细肉走出来。
顾清生抬头看她——灰棕色的紧身开叉长裙，包裹她完美的曲线，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腿。
而她嫌弃的腰部，盈盈一握。
“过来。”声音冷淡。
“怎么了？”她乖乖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我接了。”
“嗯。”她不急着去看电话，将头发用手指梳开，“谁呀？”
“袁嘉诚。”
她眼神一滞，确认道：“袁嘉诚？”
他将手机给她，起身走进厨房。
乔茉拿着手机，却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电话，毕竟穆恬很担心他，可是这是他们之间的事，被她先找到了，算什么事呀。
犹豫了一会儿，决定给他打个电话。
边等电话接通边走到阳台。
刚站到阳台上，冷的缩了一下，电话接通。
“茉茉？”
她开门见山：“你在哪儿？给穆恬打电话，现在。”
他似乎喝了一口酒，然后文不对题的解释：“茉茉，我真的不是故意拒绝你的，我们一起长大，谁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可是我……”
“好了，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你的妻子很担心你，你现在应该给她打电话。”
“我不喜欢她啊……”袁嘉诚闭起眼睛。
第一次听到成熟稳重的人，这么任性。
有点心软，乔茉咬着牙说：“袁嘉诚，你是个男人，你娶了她，就该负起责任！”
“我想放纵一次，我从小到大都按父母的意愿行事，我真的不开心，很不开心，尤其是失去你……”
“袁嘉诚，你知道的，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我们交往的很好，你也结婚了，你……”
乔茉看了眼手机，被他挂了电话。
突然肩上一暖，低头看，印着小熊——她的专用毯子，披在身上。
耳后他说话：“进去说。”
暖暖的，很心动。
坐在沙发上，他将热水放在她手边。
“真没想到他会做这么幼稚的事！多大了，还离家出走。”乔茉把手机拍在茶几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顾清生看着墙上的字，沉默不语。
将袁嘉诚的事抛到脑后，乔茉站起来，边往厨房走边说：“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他把她抓回来，圈在怀里，下巴放在她肩窝里：“不用了，我点了‘江南小镇’，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啊？”
“这个周末跟我去见一个长辈。”
乔茉脖子缩了缩，说：“家长啊？能不去吗？跟你妈妈上次见面太尴尬了！”
“不是，是我的一位老师。”
“老师？教什么的？我学理的。”
被她逗笑了，把她拉进怀里，在脸上“吧唧”一个香吻，说：“不是，是很重要的恩师。”
“很重要……”
顾清生看着墙上的字，微扬起嘴角。
三天后。
乔茉跟连城走在去停车场的路上。
连城转着车钥匙，调戏着她说：“小茉茉，你看顾总老是加班，都没时间送你回家，看工作比看女朋友还重要。”
乔茉斜了他一眼，说：“过完年我就去学开车，不烦你送我。”
连城吓了一跳，着急了：“那不行，怎么能不送呢！送你可比在顾总那冰山面前工作好多了。”
冰山？有会吃醋、做饭、撩妹的冰山吗？
她一笑，觉得，不是很像嘛。
“哎，我问你，你跟……”
说话间，不远处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茉茉。”
两人都看过去，连城眯起眼，看清人后，嘴唇微抿：“袁嘉诚？小茉茉，你还认识他啊。”
乔茉已经走过去了。
还是西装革履，一点不像前几天离家出走的颓废浪子。
还没靠近，乔茉先开口：“回来了，回家了吗？”
袁嘉诚的笑没撑住，一下冷下脸，只是在商场里混迹多年，不过一瞬间，又换上笑脸：“茉茉，我们很久没聚了，一起吃个饭吧。”
乔茉没说话，像在考虑。
见她犹豫，他苦笑一下：“茉茉，我们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了，一起吃个饭这么难吗？”
她不再犹豫，上车之前跟连城说了句：“跟他说一声。”
“好。”
车子滑走时，他说：“看来，你们感情很好。”
乔茉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直视前方，语气平稳：“直到回国之前，我都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被爱的机会，和爱另外一个人的勇气，可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几次眼泪，让我学会了放弃。遇见了他，让我相信，以前所有的不幸，都是为了此时的他。”
不再说话，气氛沉闷。
心底微微颤动，却不是悸动，只是像一块褶皱终于被抚平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