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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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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是平阳公主府里的歌妓出身,是宫里人都知道的秘密,但都不敢摆在明面上来说,陈阿娇在平阳公主面前这么大肆嚷嚷,弄平阳公主肚子气,遂冷笑着说:“皇后和姑妈都是极孝顺的,天天都去太皇太后宫里尽孝,祖母早就被哄的开开心心的了,还少了我一个人?卫夫人虽是我府里下人出身,眼下毕竟是皇帝心尖上的人,皇后放心,就算被有心人看到,也不敢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皇后也知道,我这个皇帝弟弟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一堆话说的陈阿娇脸色阴晴不定,对平阳公主说:“姐姐说的是,这下雪天路滑,姐姐慢走。”说完摔下车帘,吩咐车夫赶紧行车。

车内,陈阿娇气的脸上浮起一抹嫣红,对馆陶公主说:“这卫子夫还仗着有平阳公主给撑腰,越发了不得了,母亲,我们的计划确保万无一失么?”刘嫖拍拍她的手示意陈阿娇稍安勿躁,说:“女儿放心,这楚服是梁谙花了多少黄金请来的,说是特别灵,保证事成。就算不成,那也是一年两年后的事情了,难道还有证据指正咱俩不成?”陈阿娇点点头,闭上眼睛,靠在车内壁上小憩。

大雪就这么飘飘洒洒下了一个多月,新年也到了,今年刘彻解决了黄河水患的难题,又添了一位长公主,整个汉宫都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氛围,皇帝特下令今年三十酉时在甘泉宫举行家宴,顺便给长公主行册封礼,涟漪得到这个消息,兴冲冲的对卫子夫说:“皇帝是真的心疼夫人,夫人又为皇帝添了一位公主,这不皇帝都吩咐家宴今年在我们甘泉宫设,这下可热闹了!”

卫子夫道:“好了好了,热闹归热闹,可是还是要守着那些个规矩,不如我们自己清静些。”绮罗也抱着小公主过来笑着说:“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宫里谁不想得到这个殊荣,看来皇帝陛下是真心疼爱咱长公主,夫人应该高兴才是。”

卫子夫笑着点了点头,把小公主接过来抱在怀里,温柔的看着襁褓中的她,刘其琛望着母亲的脸,咯咯的笑着,要跟自己的母亲亲近,绮罗笑着说:“长公主果然聪慧可人,刚才我抱着的时候怎么哄都不笑,这到了夫人这里就知道亲了。”涟漪笑着说:“那当然,长公主到了夫人这里当然比在你那里恣意,我们小公主刚才肯定在想:‘这是谁啊,这么丑也敢抱我。’到了夫人这里看到美人了,当然开心。”一句话引的卫子夫噗嗤乐了,把刘其琛还给奶母,笑着说:“你们两个丫头在我这里没规矩惯了,到时候家宴可要提神。”

绮罗笑着说:“夫人放心,夫人性子好才由得我们胡来,但奴婢心里也有轻重。”涟漪和绮罗虽年龄不大,但是进宫当差也有几年了,当时是故太妃身边的人,卫子夫进宫后,刘彻见她俩为人持重,又是伺候过太妃的人,必是稳当的人,便放心把她们放在甘泉宫给卫子夫使唤,一开始两人还有些拘谨,时间长了,知道卫夫人低调沉稳,年龄也相差不大,卫子夫下人出身,自然没有娇小姐的脾气,又极体恤下人,两人也便放开心来,没人的时候给卫子夫逗逗闷,有人的时候自然是处事得当,分外小心。

绮罗对卫子夫道:“夫人,还有两天就到年三十了,奴婢赶紧给您准备准备衣物。”卫子夫说:“有什么好准备的,就穿那个胭脂红的大衣就行。”涟漪赶忙道:“夫人不可,虽说是家宴,但还有长公主赐封号一事,我看还是穿的喜庆些,就穿那个绯红色的外衣吧。”卫子夫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应下了。

弄好以后,卫子夫也已经起床了,看到她俩在忙碌,笑着说:“行了行了,看紧张成什么样,擦干净手用膳去。”涟漪和绮罗看卫子夫起来了,赶忙走过去说:“夫人,奴婢们要侍候您穿衣,一会儿还要去太后宫里请安。”卫子夫点点头坐到铜镜边,涟漪将卫子夫的头发散开,边梳头发边笑说:“夫人的头发真漂亮,跟绸缎似的。宫外头人说,生女儿母亲的头发和皮肤都能变好,到是真的。”梳顺了以后将头发往后拢了一个结,用云锦绣线结扎好,又分出三股,反挽成花样,又插了一只金丝蝴蝶步摇。卫子夫对着铜镜看了看说:“这簪子有些太华丽,还是换一个吧。”涟漪说:“这大年下,谁不都带的华丽些,这簪子插在夫人头上,感觉上面的蝴蝶要飞了。”卫子夫道:“去给太后和太皇太后请安太招摇还是不好。”涟漪只得把簪子拿下来,换了一只梅英采盛簪,这只簪子玲珑剔透,是去年清河郡进献给太皇太后的,卫子夫封夫人时,太皇太后作为贺礼赏给了卫子夫。涟漪将它别在卫子夫发间,灵动而不招摇,到是别有一番风味。

涟漪又侍候卫子夫穿上皂下庙服,外头披了一件绛红色的绣花大氅,显得庄重而不不厚重。收拾妥,涟漪扶着卫子夫朝长乐宫走去,进了长乐宫见陈皇后和李夫人都已经到了,正陪着太皇太后说话,见她来了,赶紧吩咐侍女赐坐,卫子夫解下大氅交给涟漪,跪下给窦太后、太后和皇后磕头请安。太皇太后命人扶起卫子夫,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去,一边拉着卫子夫的手一边笑着对太后说:“哀家刚才还在说,今年彘儿最大的喜事还是卫夫人给添了一个公主,子夫可是头功。”卫子夫忙低头称不敢。

太后也笑着说:“说起来也好久没见我那皇孙了,赶明儿我再去看看。”卫子夫连忙请罪说:“是臣妾疏忽了,明儿就带其琛去给太后请安。”陈皇后也笑着说:“那明儿我也去皇太后宫中见见长公主。”太后对卫子夫道:“这几日太冷,还是等暖和些再来,你也好好休养,争取再给皇帝生个儿子。”卫子夫忙称是,陈阿娇心下不痛快,又不愿意对卫子夫摆笑脸,就到窦太后跟前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