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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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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道:“今日是年三十,众卿家一年来也都辛苦了,今年虽黄河水患,但孤上承天命,又有尔等良臣相伴,终是解决了。公孙贺。”公孙贺赶紧出席,走到走道正中下拜道:“臣在。”刘彻道:“黄河水患,爱卿功劳不小,由以前的下下策加高堤防的厚度提为让黄河水分流,如此以来,云中,鄯善均免遭一害,实现了宽缓而不迫,明日早朝朕要好好赏你!”公孙贺恐慌叩首道:“臣不敢,臣万万不敢居功。”刘彻挥挥手示意其退下,又望着卫子夫道:“这第二喜,就是子夫为朕诞下朕的第一个孩子,卫夫人功不可没,朕同前朝大臣商议后,封其为长公主,韦洛,宣旨。”

卫夫人命奶娘把刘其琛抱来,走出席中,抱着其琛接旨,韦洛从容不迫的走到正中,双手打开卷轴,徐徐念道:“应天顺时,受玆明命,今夫人卫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顺,生长女琛,尊崇如斯,特封卫长公主,钦此。”

卫子夫连忙回道:“臣妾替卫长公主谢陛下。”刘彻满意点点头,命卫子夫上前,站起身来接过刘其琛,其琛此时已经醒了,瞪着眼睛望着刘彻,刘彻低头时,冕上的穗子靠到其琛脸旁,其琛好奇用手去抓,卫子夫吓一跳,赶忙抱过公主向皇帝请罪,刘彻笑嘻嘻的说:“长公主何罪?朕看是你这个母亲多事了,其琛如此活泼,以后必是像朕的脾气。”

卫子夫命奶娘将其琛带到内室好生看着,刘彻坐下后,陈阿娇柔柔的问:“陛下可否开席?”刘彻点点头,陈阿娇命宫人同传上菜。不一会,膳食司的宫人捧着珍馐佳肴躬身走进来,先给刘彻和陈阿娇上菜,总共为八碟,东海进贡的螺,蛤蜊,皆去壳煮熟后加盐,醋等,更显鲜美。春季的春韭等小菜治成的汤包端上来时,刘彻笑着道:“着春日的韭菜到时鲜美的紧,难为司膳坊这寒冬腊月能培育出此物。”司膳坊太官忙回道:“回陛下,下官所属司膳坊园中种冬日葱韭菜菇,覆以屋厐,昼夜燃温火,待温气乃生。”刘彻点点头道:“如此心意,赏。”司膳坊太官忙谢恩退下,后面陆陆续续上了鹿,虾,狸等奇珍。

给皇帝和皇后上菜结束后,给其他王公贵妇的菜各六道,也均是上等佳品。待上菜完毕,各桌侍女给斟好酒,刘彻先起身,下首所有人也随着起身,皆面向皇帝皇后,刘彻道:“今日家宴,朕先敬各位亲戚一杯,在座的好多都是朕的长辈,朕先干为敬。”说完仰头一饮而尽,其余众人皆回:“臣惶恐。”说完也都一引而尽。

刘彻坐下后,示意众人都坐下,又对平阳公主道:“听闻皇姐府中的舞乐班也来了,即使如此,宣她们上来给大家助助兴。”平阳公主回:“诺。”然后命萍儿去传舞乐班,陈阿娇抿嘴笑到:“素闻皇姐的舞乐班是最有名的,里头姑娘不仅貌美,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这些姑娘能被皇姐选中进府也是她们的造化了,说不定哪天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今日托陛下和皇姐的福,我也能开开眼了。”众人听道皇后的这些话,都心知肚明在暗讽卫子夫,卫子夫也笑了笑,低头吃菜,平阳公主心里火,但今日不好发作,遂回道:“皇后言重了,我这舞乐班的姑娘自然是出身不好,但各个也是品行相貌无不出挑的才敢拿出来献丑,皇后娘娘将就着看看便罢。”说完不理会陈阿娇,就对萍儿说:“既然准备好了,就命她们开始吧。”

不一会,一群穿着长袖的姑娘翩然而至,琴师坐在左边开始抚琴,舞曲正是坊间有名的清商乐《绿腰》,舞者一时折腰转身,一时脚步轻移,水袖高举,舞衣片片,光彩照人,旁边琴师低吟清唱:“绿腰华舞,华筵九州,飞袂云雨,飞逐惊鸿,翩翩若兰草之如美,婉婉若游龙之高渺,繁姿曲终,欲逐溯空……”众人几乎看的痴迷,曲罢终了,一时殿中悄然无声,直道刘彻抚掌而笑,道:“好,唱的好,舞的也好,韦洛,赏!”琴师和舞娘谢恩退下,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皆满口称赞,陈阿娇笑着对平阳公主道:“皇姐的舞乐班果然名不虚传,皇姐在家就能看到这种舞姿,我真是羡慕的紧,这跳舞的姑娘是长得真是水灵水灵的,看的我都要心动了。”平阳公主回道:“皇帝皇后如是喜欢,便把她们留下充填做做宫里舞乐班的候补罢了。”刘彻笑道:“那岂不是夺皇姐所爱了。”平阳公主道:“陛下如此说可就折煞我了,这天下都是陛下的,何况一个小小的舞乐班。”刘彻满意的点点头道:“就依皇姐所言。”一时殿内众人也都没了先前的拘束,互相敬酒聊天,卫子夫坐到刘彻旁为其斟酒,曹襄和霍去病两个孩童也在殿里追逐打闹起来,卫少儿少不得跟在后头照看着,怕扰了刘彻和陈阿娇。

一番嬉闹过后,韦洛从外头进来俯身对刘彻道:“启禀皇上,子时已到。”刘彻点点头,吩咐,“开始吧。”韦洛领命退去,刘彻对众人道,“众位爱卿,子时已到,大家都去外头看烟花去。”

众人纷纷离席出门,曹襄和霍去病正觉无趣,听到刘彻这番话后,急匆匆的就要往外跑,卫少儿忙拉住他俩,各自给披上外衣服后,在刘彻和陈阿娇起身出去后才拉着两个孩子跟在后面,门外,有宫人专门为皇帝和贵戚们搭建的观烟花平台,由未央宫伸出造就一个两人宽的竹梯,竹梯两旁全是郁郁葱葱的竹林,正巧延伸至水面,是夜,云薄月朦,月光从云间倾撒而下落入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众人登上高台后,坐在铺设好毛毯的地面上,侍女又端来葡萄美酒与羊奶放到个人前面的竹雕小桌上,陆续内侍又送上些水果,一时周围被薄薄的雾气笼罩,灌夫附掌笑着说:“这些宫人真是有心思,托陛下的福,今日臣也见识见识什么是仙境了。”

平阳公主看着周围也笑着说:“这周围布景可不是按着外头山水间的样子设计的,真是难为这些宫人了,我也附庸风雅一回。”说着拿起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刘彻对平阳公主道,“皇姐果然豪爽。”平阳公主道,“只可惜景色虽美,也只是人造的,哪有真正的山野间有趣?”刘彻笑着说:“明年的春猎,皇姐要是愿意去,可随朕同往,让你寄情山水间可好。”平阳公主笑,“这可是陛下说的,不许反悔。”刘彻大手一挥:“君无戏言。”这时天边有几朵云彩亮了起来,霍去病忙从位子上爬起来,指着天空中惊喜的说:“快看,放烟火了。”众人忙从席间起身,走到平台尽处的阑珊旁,烟花自远而近,最终在众人的前上方撒开,纷纷扬扬的落在湖面上,众人震撼还未结束,就听几声炮响,一朵朵灿烂的烟花在空中舒展开来,把原本淡淡的薄雾冲散开来,映衬的整个汉宫巍峨绚丽,如诗如画,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