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市，东区刑警队。
半夜，刑警大队办公室里闹哄哄，东哥一群人被羁押在拘留室里，叫嚣辱骂不服气，姜坤跑了，姜雪没溜，主动配合警方，争取宽大处理。
时宝珠和许玲玲前后录口供，俩人与姜雪碰面，没给好脸色。
姜雪惨白着一张脸，见她们不搭理她，也没自讨没趣，耷拉着肩膀坐在另一边，等待家人来保释。
“三叔，她什么情况？”
室内暖和，有值班的女警递来热茶，时宝珠谢过对方，端起纸杯抿了几口，热茶驱散了身上的寒意，手脚暖和了许多。
冯南征在忙着审问，秦野不便插手，坐在她边上，“她行为够不上犯罪，又主动交代出一切，给予警告教育，等她家人来签字保释。”
时宝珠小声嘟囔，“便宜她了。”
许玲玲第一次来警局，天生惧怕司法机关，心惊胆战不敢插话，特别安分守己当壁画。
封小六翘起二郎腿，一边转着手机一边嗤之以鼻，“等着瞧，京艺记大过，退学。”
声音没压低，故意说给姜雪听，果不其然，那一头姜雪听到后，身体瑟缩了下。
半小时后，冯南征出来，脸上还带着审讯时的威严，见到秦野一行人时，变脸似的展颜一笑。
“久等了，俩丫头没事吧？”
时宝珠和许玲玲默契十足地摇头。
冯南征在人前有分寸，没调侃秦野和时宝珠，他把秦野单独叫到一边，“老三，有点事和你聊。”
秦野意会，示意封小六照顾俩女生，他随冯南征出了办公室，去了外间走廊。
夜风微凉，俩男人都不怕冷，冯南征从裤袋里掏出烟盒，递给秦野，“抽不抽？”
“不用。”秦野摇头，“说吧。”
冯南征不客气，抽出一支烟点上，吞云吐雾了会儿，泄了审讯时憋的火，直接进入主题。
“那个东哥，本名王东，他老子在云城做水产生意，家里有钱，他顶替他老爷子的名额，花了钱进的税务局，他挂在嘴边军委的亲戚，确有其人，后勤保障部专门负责采买的，王长森，肥缺。”
“后勤保障部？确认没错？”秦野挑眉，在心里飞快筛选认识的人，没有王姓的官员，不排除是新晋的。
冯南征撇了撇嘴，拍着胸口打包票，“我的渠道还能出错？反正不需要你我出手，直接通报上去保管落马，最近上头严打，王东撞到枪口，正好杀鸡儆猴。”
秦野嗯了一声，转而问起，“那就好，姜坤呢？”
托人办事讲人情，别人帮忙，下次要还。
秦野讲人情，注重人际关系往来，时代不一样，甭管做人还是当兵，都要与时俱进。
既然不需要冯老爷子出面，他自然乐意，省得回去被他爸训，说他走后门。
“跑不出国，我们第一时间联网通缉，他要么躲到深山，要么四处流窜，反正只要在国内，化成灰也会把人逮到，时间问题。”
“注意西南角国门一带，那边漏洞多。”
“放心，我们会派人专门跟踪他，他黑料太多，手底下的人命不少，不判死刑，起码也是无期。”
冯南征说到这里深深一叹，法律世界，还有人顶包犯法，简直罪无可赦。
“老三，兄弟提醒你一下，姜振国如今混到部长，他要是大义灭亲，主动把姜坤交出来，这小子在牢里好好改造表现，很有可能十年后会出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姜坤不是君子。
秦野目光一紧，眼神凌厉，断然否定，“不行，你的意思我懂，但女孩子名声重要，人言可畏，这事传出去，你让小姑娘怎么在学校念书？”
多年发小，冯南征几句潜台词，秦野瞬间猜出他接下来的话。
发小不希望秦家掺和其中，让封家出面，最好是封博伦，一个对国民经济产生影响的大型跨国集团董事长所代表的分量，上头一定会重视。
不看僧面看佛面，封博伦出面告姜坤强奸其闺女，即使姜振国大义灭亲也没用，保证牢底坐穿。
冯南征轻声一笑，猜到秦野会这么说，知根知底的，谁还不知道谁。
“老三，你太看低时宝珠那丫头，她那心性不会被流言蜚语击倒，再说届时把她调到部队，丢到深山老林操练一番，三个月出来后，老百姓早忘记这茬了！”
“再过几天，空军那里招兵，你说服你家丫头休学去面试，万一被录取，你们小俩口岂不是在天愿作比翼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