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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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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女不知亡国恨

隔江犹唱后庭花。”

身后女子和着琵琶声唱着小曲。

谢安眼睛眨了眨,仿佛是僵坐在那里。他自幼便是高傲的性子,如今便是求人,也不曾放出半分示弱来。却不知道这样的神情更想让人折辱。

“周公子,能否请令堂在皇上面前,替家父多美言几句??????”

“皇上想杀的人,谁求情管用呢?”

周珩放下了手里的酒。他的眼睛淡淡扫过了面前这位名动京城的长安君。而今一身布衣,脸色苍白,凭空填了几分孱弱姿态,只是那张脸,却是当真好颜色。竟然比他身旁的美人还要好看上几分。

他的眼神落在谢安眼中,却是显得高深莫测之意。

“谢公子,谢侯爷借用谢家的权势贪墨军饷,这是铁打的事实。圣上借题发挥,也是事实。”

谢安垂眸。父亲不是贪墨军饷的人,他扣下那批军饷,不过是为了逼得边境的李将军能够按兵不动,免得中了匈奴人的埋伏,数十万将士葬身沙场。李将军有勇无谋,不知父亲苦心,反而认定若不是父亲扣下了军饷,此刻匈奴人早已被他拿下。一道折子递上来,父亲多年小心翼翼的经营便付之一炬。待李将军事后回味过来这件事可能会成为圣上手里的一个把柄之时,却悔之晚矣。

父亲为什么这么做,圣上不是不知情,便是真正贪墨军饷,也不该如此严厉,只不过是圣上,早起了杀心罢了。

纵然知道事情无可挽回,他这为人子的,又怎能什么都不做?

“我父亲一生刚正,这件事情的内情相比公子也是知道的,谢家是最后一门世家了,如果少了世家的牵制,对令堂来说,也未见得是好事。”

周珩这才抬眼看了他。

却是笑了,他轻轻地,拿起了手中的酒杯,端详半晌,忽而将手里的酒杯一松,整杯酒都洒在了谢安身上,他衣襟上便泅出了大片湿透的痕迹,身上香甜的酒香四溢开来。

谢安狼狈的站起身子,差点红了眼睛。到底不过十七岁的年纪,生生受了这种侮辱,分明是忍不下来了,却想到如今父亲在牢狱里不知道生死,狠狠的咬住自己的下唇,原本青白的唇色被染上了道胭脂般的红色。

“不知道,在下说错了什么,要引得公子这般折辱?”

周珩也立起了身子,他身量很高,而今半敞着衣襟,垂眸看他:“长安君,你可记得当年胡福海案?”

胡福海案?他却是不知道的,只能茫然的看着周珩。等听周珩说完,忽觉无力起来。

那胡福海本是一名四品武官,曾经向当时还是从二品章事的周相行过贿,是以任职御林军总管,熟料后来勾结刺客,导致先皇遇刺,先皇虽然无碍,却死了一名妃子。

后来先皇大怒,命父亲彻查此案,查来查去便将周相牵扯出来,周相全家流放。周相曾经求过父亲,让父亲网开一面,父亲将人客客气气送出了门,办起事来却铁面无私。

那时候周珩年纪尚幼,母亲染疾死在了流放的途中。直到新皇登基,周相方得以重用。同父亲同朝为官,却是绝口不提当年的隔阂。

谢安忽觉无力起来。

只怕这周珩,今日来者不善。再思及,此人若早便怀恨于心,那谢家未倒之前与他结交只怕也是虚以委蛇,其城府之深不是他所能比的。

他立起身子,轻轻拱手:“既然有这般往事,相比周公子是不愿意帮忙的,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那周珩却是沉下脸来:“爷没说让你走,你也敢走?”他喝退了美人,外间却传来两名少年郎的声音:“周公子这是发什么火?”便见珠帘后出来两位锦衣公子,谢安看过去,心凉了大半。

这二人一位是太后娘娘的侄子杜方,一位是东陵王的幺子,东陵玉。皆是纨绔子弟之流。谢晋十一二岁的时候相貌生的好看,像个小姑娘似的,这两个登徒子便在街边揪着谢晋要扯他裤子看他是不是个姑娘,谢安当时恰好带着家仆在外边办事,隔着老远便听见了谢晋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瞅了个正着,谢安自己不是个能打的,带的那几位家仆却是个厉害身手,将那二人揍的鼻青脸肿的捆在一起。谢安虽然有个宽厚的名声,对自己家里的却是极其护短的,眼见弟弟受了这般侮辱,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便命人将这二人裤子剥了在城门口吊了一夜。

这事情本便不方便闹大,于是这二人吃了个哑巴亏,这梁子却是就此结下了。

谢安心道,今日这仇人作堆,只怕都是这周珩叫来的,也不知能不能平安走出这道大门了。

只是,莫要被发现身份才好。

他的睫毛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下,仿佛被惊飞的蝴蝶一般。

若是被发现了,只怕受到的折辱,便不止这些了。

“哟,原来是长安君呀。”杜方冷笑两声,装作才发现他的模样,他倒是个冲动性子,上来便揪着谢安的衣服领子,狠狠将人扔在了地上,末了还不解气,上前踹了脚。“你不是不可一世么?今日爷爷也把你的裤子扒了,给你晾在城门上!”

那一脚杜方用了十成力气,谢安素日里也是个娇生惯养的,从来没受这般的罪,捂着肚子疼的蜷缩了起来,白暂的额头上沁出了冷汗。

杜方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在这个女人一样的家伙手里吃了大亏,便一直记着,却碍着谢家的权势不敢动他,直到如今逮着了机会,可不得狠狠的教训一番。

东陵玉却是个更加坏心眼的,他伸手将谢安的下巴掐着抬了起来,仔细端详了翻,忽而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咱们长安君这般好相貌,放在这被你揍成筛子倒也可惜,倒不如伺候下男人,我看他能傲气到几时。”

周珩自这两位大佛进来之后便立在一边搂着美人,直到东陵玉开口,他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却也没有阻止,倒是身边的两个美人道:“长安君这般的人,怎么能做那种事。”

长安君的名声,在这些歌姬当中也是有过耳闻的。

长安君擅长音律,歌姬们唱的曲儿填的词,多是出自长安君的手,由她们在坊间流传开的,自然不忍这般人物被如此折辱。

周珩轻轻扫了美人儿一眼。

“对呀,长安君不适合,不然你去?”

他的手轻轻在美人腰间捏了捏,声音又低又柔,仿佛在调情,眼底却没有温度。美人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寒意,再多的惋惜,便也不敢多嘴。

周珩细眼看着他的表情。

他以为能在他脸上看到屈辱,却看到了一片惨烈的灰败和不甘。

他听见他轻轻地,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的说:“有朝一日,阁下所赠,必将悉数返还。”

蓦然,周珩冷笑:“你倒是要有这个本事。”

东陵玉扬手便想打谢安,却被杜方拦下来。他虽然心间恨这人,却没有太大的坏心,只想着把人揍一顿便好,好好的大才子逼着人家做相公做的活计,岂不是逼着人先咬舌自尽么。

“东陵玉??????”

东陵玉却是挥开了他的手:“杜公子,你这是开始心疼这位长安君来着?你莫不是又断袖之癖吧。”

杜方被这般一激,登时便顶道:“谁有断袖之癖了?你们爱怎么怎么去,小爷不管了。”

谢安轻轻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