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方轻轻果不其然又输了。
方岩一脸嘲讽：“方轻轻你怎么就不长长记性呢，你从小到大，玩石头剪刀布就从来没赢过我几次。”
小姑娘鼓了鼓脸颊，很不服气：“五局三胜呢，笑到最后才是赢家，你可别打脸。”
叫一二三的时候，方轻轻忽然感觉手被人握住，于是摊开的布变成了握紧的拳。
周湛原就靠着她坐，做小动作也不容易被发现，方轻轻玩剪刀石头布不行，但演技时刻在线，一点痕迹都不露，直接出了拳，方岩那边果然出了剪刀。
因为有人帮忙作弊，方轻轻最后逆风翻盘赢得了此次贴春联的机会，留下方岩小同志愁眉苦脸思考起了人生。
他一贯心大，不到一分钟就又把这事儿放下，跑到门口开始指点江山。
“方轻轻，你贴歪了，再右边一点，不对不对，再左一点——”
方轻轻站着扶梯上，居高临下地跟他翻了个白眼：“方小岩你烦不烦啊，快闪一边儿去。”
最后春联还是周湛帮忙贴好的，上联下联横幅都贴得整整齐齐。
贴好窗帘，方轻轻兴冲冲给叶敬发了个视频，炫耀式地转了一圈后，才换回前置摄像头，看见视频那边的景象不由愣了愣——
“您怎么还在办公室呀？”
叶敬眉间似有疲色，语气却温和：“还有工作。”
方轻轻皱着脸：“大过年的忙什么工作啊，您——”
她本来想说让他早点回家，忽又想起叶家现在也没什么人，回了家不过是换了另一个空荡荡的地方。
“您要不过来和我一起过年？”
叶敬微怔。
方轻轻却是打定了主意，扯着嗓子喊了句“妈”，然后屋内方如沅和欧阳曼同时应声。
方轻轻索性叫名字：“方如沅同志，我让我爸一起过来吃团圆饭了噢。”
隔了一会儿，屋内传出来一句：“你爱叫就叫。”
晚饭是方羽鸿准备的，花了一下午时间，色相味俱全的一大桌，他还给每个菜取了雅致又吉祥的名字。
方轻轻和方岩都是一个顶三个地闹腾，因而虽然多了个意料之外的叶敬，饭桌上也并未冷场，欧阳曼把方轻轻真的当亲生的，这会儿看周湛不免有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觉，一个劲儿招呼他吃菜。
饭后一家人一起守岁到零点，方轻轻收了一堆红包，也发出去一堆红包，但由于几个家长都比她有钱，最终收到的金额远远要大于自己发出去的。
方家是五室两厅的格局，原本方轻轻打算意思意思和周湛分个房睡，因为叶敬要占个房间，她干脆也就不装样了，洗漱完径直把人拉进了自己卧室。
周湛好多年没过过一个像样的年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祥和安宁。
他原本什么也不想做，可方轻轻晚上又喝了点酒——这丫头现在酒量有所提升，差点儿勉强从一杯倒，变成一杯微醺的状态。
就是那种意识非常清醒，但大脑莫名兴奋不太受控制的感觉。
小姑娘黏糊糊地缠上来，在他耳边吹气，声音绵绵软软的：“我家隔音很好噢。”
周湛被她闹得心头火起，索性翻身堵住了她的嘴。
开始亲得还算克制，可一想到这是她长大的地方，触目间每一件东西可能都带着与她有关的回忆，不自觉就渐渐变了味道。
小姑娘目光迷离，像是带了点醉意。
周湛指腹蹭了蹭她眼角，哑声问：“还认得出我吗？”
方轻轻眨了眨眼：“周叔叔？”
周湛：“……”
半夜外面悄没声地下起了大雪，次日一早小区便是一片银装素裹。
方轻轻草草吃了早餐，就兴奋地拉着周湛下了楼。
地面上积了一层雪，踩起来松松软软的，方轻轻松开他的手，往前小跑了几步，蹲下身团了个小雪团，原本想出奇不意地扔周湛，但转念一想，就算她再出奇不意，他也能随随便便就躲得过去。
她站起身，往后又退了几步。
“周湛。”方轻轻弯起眼睛，“你站那儿不准动啊，看我能不能打中你。”
漫天冰雪映衬，男人眉眼似乎也柔和了些许。
方轻轻扬起手，拧得紧紧的雪团又稳又准地砸在周湛身上。
雪团瞬间四散开，像是在他胸口前开出了一朵白得耀眼的花。
方轻轻小跑回去：“你是不是傻啊，让你不躲就真的不躲啊。”
小姑娘头发早已经又长回原来的长度，烫卷了柔柔软软披散在肩，眉上染了点雪，双眸比雪色还亮。
周湛没说话，将人拉进怀里，仔细给她拂干净发上的雪花。
方轻轻下来得急，衣服没穿多厚，这会儿风一吹，还是有点冷，干脆钻进他大衣里面。
“周湛。”
周湛：“嗯？”
“我真的好喜欢你呀。”
周湛心头一热，顿了顿，低声道：“我也喜欢你。”
“咦？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小姑娘微仰着头，似乎有些愕然，双眸晶亮地望着他。
周湛一贯不太善于表达感情，在他看来，有些话等同于承诺，而承诺向来做比说更有意义。
可此时此刻，好像也找不出更符合他心境的话。
既然她想听，既然他也想说——
“轻轻。”
方轻轻眨眨眼，下一秒，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便落入耳中。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忽然都求爸妈he了（沉思
下一章大概可能好像就是求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