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之中极是鲜艳夺目，她眼前一亮，只觉得世上再没有比何玠更为金贵的小公子。
她连忙喊道：“小公子，快快上来，怎么连把伞都不带。”
何玠眉眼朗朗踏上青石台阶，含笑道：“明羲在这里吗？”
碧玉拍拍他身上肩上的雪花，瞧他靴边的色彩深重，就知是在这雪地里待得太久，靴底定是已经湿掉。
她急急吩咐杜若去拿双干净鞋子来，双手推着何玠进屋，斟了半碗热茶递给他，边笑道：“劳烦小公子先在这里等等，我进去通报。”
何玠点点头，喝了热茶，暂时坐在凳上。他将双手合起哈了口气，随后搓了搓放在火盆上。
回头见碧玉已经转过屏门。
——
榻上两个小姑娘相拥而眠，憨态可掬。
卫明羲握住的书已经自手中脱落，滑到榻沿，欲落不落。
碧玉捡起书放置一旁，毫不客气地推了推外侧的杜鹃。
杜鹃朦胧睁开眼，见碧玉拿眼睛瞪她，立马翻身下榻。
碧玉戳了戳杜鹃的脑袋，没好气道：“你倒是闲得很，姑娘待你好，你就当自己是个人才了。”
杜鹃垂首，脸涨得通红，嘴巴嗫嚅半晌，到底没说什么。
却将卫明羲吵嚷了起来，她揉着眼睛坐起：“碧玉姐姐你在说什么啊，吃午饭了吗？阿爹阿娘回来了？”
碧玉急忙将架上的披风拿下给卫明羲裹上，笑道：“离饭点还有一个时辰，姑娘饿了？”
初初睡醒，尽管房内烧着火盆，还是将卫明羲冻得一哆嗦，瞬间打了一个喷嚏。
碧玉心疼道：“姑娘要睡觉就去床上，咋就在榻上凑合了，这要是染了风寒，夫人还不得心疼死。”
卫明羲笑道：“就是看书看累了嘛，这榻上也很暖和啊。”抬头见杜鹃垂头立在榻边默默无言，立马说道，“杜鹃有事吗？有事就去忙吧。”
杜鹃连连点头，脚步急促，落荒而逃般。
卫明羲歪头瞧她背影，转头对碧玉笑道：“碧玉姐姐不要对杜鹃太严厉了，我喜欢她陪我玩。”
碧玉不赞同道：“姑娘对杜鹃好，那是杜鹃的福分，但杜鹃也该记着姑娘是她的主子......”
卫明羲闲闲曲起双肘，撑着下巴好似很是认真地在听碧玉唠叨。
卫明羲很早就发现碧玉是一个很“双标”的人，不过她明白她是一心为她好，就不便与她争辩。
每逢这时，只作出一副倾听的样子便罢。
没想到她还未曾听烦，倒是外面那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猛然听到外面的男孩咳嗽声，卫明羲回过神来。见碧玉嘴角滞了滞，随后有些窘然道：“姑娘起来罢，小公子来了。”
“何玠？哇，这么大雪天的，你快叫他进来。”卫明羲又惊又喜，声音不由高起来。
碧玉皱了皱眉，见卫明羲一脸天真烂漫，想着卫梁夫妇平常亦没有阻止两人来往，还经常将何玠留住府上。又见卫明羲衣着没有不得体之处，才快步离开榻边，脸上亦挂上殷勤笑容。
没想到何玠已经自己转过屏门进来，碧玉脸上的笑容僵住，眉间皱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