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豫却记住了,以为她喜欢有海的城市,所以便一直顺着有海的地方寻找,然后找到了这里。
程嘉豫不由得有些心悸,现在想来,那句话的意思却远不是字面上的那么简单,如果没有那对夫妻,她可能早就已经被大海带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那就真验证了那篇作文里的话了。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认定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了?”时翎突然问。
问得特别随意,好像在说,你火锅是不是要烫肥牛。
“不是,”程嘉豫摇摇头,“救你真的就是医者仁心,碰上了,不可能视而不见,何况你就倒在我诊所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扔出来的,那就麻烦大了。”
时翎想想那个场景,还真是,不由得笑了笑。
“后来看你眉眼间的确有些相似,不过这世上相似的人千千万,总不能见着个长得有点儿像的就说是吧,何况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有可能长变样了。”程嘉豫说。
时翎点点头表示赞同。
“但我还是刻意的去留意了你,”程嘉豫说,“你工作证上的名字却不一样。”
“但我手腕上有疤,作为医生,你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些疤是怎么来的。”时翎说。
“是,”程嘉豫说,“长得相像的人很多,但长得相像还拥有同样疤痕的人就不一定也那么多了。”
“那声婚礼,你......”
“我可不是跟踪你去的,”程嘉豫想起时翎当时见着他时的反应,忙打断道,“你们公司的蒋总腿上的手术是我做的,给我发请柬的时候我本来是推辞了的,后来想起你工作证上的公司名字,就又来了。”
时翎好半晌没说话,那些被她遗忘的过去,以残缺影像出现在她的梦里,虽不能一一拼凑起来成为一段完整的记忆,但从那些稀稀拉拉的片段里,时翎也能看得出来,那些过往算不得是什么好。
如果能不被想起来,是不是算是老天的一种恩赐?
所以她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程嘉豫也默契的没有再往下说,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
时翎这才发现,程嘉豫指尖的烟还有大半,她怔了怔,反应过来,应该是什么时候重新点的一支新的。
她其实很想问一句,如果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方君瑶,你还会不会追我?还会不会跟我谈恋爱?
想问,又害怕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她踌躇半晌,问了个跟他们所谈论的东西毫无边界的一句话。
“你刚刚说有话要跟我说,是什么?”
“还想听吗?”程嘉豫掐了烟,把烟蒂弹进车轮边的下水道孔。
想还是不想,这是个问题。
时翎还真没把握他即将说的话对自己是利还是不利,一时间对听还是不听有些拿不准主意。
“不管记不记得以前,不管你是方君瑶还是时翎,如果你不想外调到黎市,或者干脆不想在那间公司干了,我都会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程嘉豫转过脸看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时翎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受呢。
大概从脸上表现出来的是震惊和不可思议吧,可能还是来自意外的喜悦,总之,时翎愣在了那里,就那么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离自己只有半米远的男人,耳边反反复复都是刚才那句话,像誓言一样。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说一些类似于誓言般的话来让人心动呢?
“走吧。”时翎将车窗升起来,说道。
“嗯?”
“我想吃火锅了,”时翎笑了笑,“你会自己调底料吗?”
程嘉豫怔了怔,而后点头,“可以试试。”
“那好,”时翎说,“我们不买底料了,你来做,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