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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她跑遍了舒城所有的花店,把买来的莲花让人摆满整个家,然后对着沈母道:“你不是喜欢白莲花吗?喏,送给你,让你赏心悦目!”舒曼走出校门已经晚上九点了。付希安今天开了辆越野车,舒曼手脚并用地爬上副驾驶的位置,边拉安全带边说:“你要再晚点来,我就得爬墙出来了。”“嗯?爬什么?”舒曼以为他没听清楚,刚想再说一遍,忽然想到那句很有名的诗,嘿嘿笑了两声,溜到嘴边的话瞬间改成:“爬铁栅栏。”付希安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身边的人肚子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他蹙起眉头问道:“还没吃?”“中午食堂有糖醋小排,不好吃,那股味儿一直在喉咙口,晚上就没什么胃口。”付希安瞧着身边这个一撒谎就会眨眼睛的小姑娘,分明就是等了他一晚上,却还在拼命找理由掩饰。他发动车子,一路上都捏着她的手。

车子停靠在附近的商业街边,将近晚上十点,街上依然熙熙攘攘,舒曼牵着他的手,穿梭在人群里,忽然在他手心里抓了一下:“付希安。”“嗯?”“不想走路了。”她停住脚步,微微昂着头,当初齐耳的短发已经快到肩膀,眼眸流转,付希安看着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她也是这样,闯进了他的视线。

当初是怎么会在意她的呢?大约就是喜欢看她喜欢自己的样子。很多年以后,他才真正明白,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会在意你是否也喜欢自己。

他俯身,对上她的视线,彼此眼中只有心底的那个你,柔声问道:“背你?”她笑靥如花:“好。”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有人侧目,有人羡慕,而不远处,也有人正好按下了相机的快门。那一日,夜色已浓,星光却甚好。

她伏在他背上,侧着头,夜空里星光闪耀,而她的声音低似呢喃。

付希安。

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星光。

国庆后的第一个周末,系里组织了一场街景模拟枪战实训。沈蓉请了假,叙诚的订婚宴不知为何往后推延至了这个周日。舒曼没有多问,倒是沈蓉临走的时候再三叮嘱:“开战之后,你就找个地方藏起来,假装打几下,时间一到等他们的子弹耗尽了再现身,记得!”她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实训的目的只是锻炼,并不计学分,她早就想着偷懒了,等分好组,她就找了个角落,抱着枪靠墙蹲下来,慢慢地守。外面枪林弹雨的,舒曼就躲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过了好一阵,外面的声音似乎停了下来,舒曼刚想起身探出头去瞅瞅情况,一双军靴出现在视线里,她的眉头跳了下,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果然是贺云岐的黑脸。

舒曼站起来,嘿嘿笑了两下,试图装傻。贺云岐说:“给你三十秒解释你的行为。”贺云岐黑脸的时候一向不留情面,舒曼立刻立正,报告:“体力不好枪法太差保存实力伺机等待最后的反扑。”贺云岐抬手看了下时间:“还有两分半,你打算什么时候反扑?”与贺云岐周旋,她已得心应手。听了这话,她只好假意探出头去左右张望观察情况,突然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下……她好像被打中了,还是连续两次。舒曼痛得龇牙咧嘴,倒吸了好几口气,将手臂抬起来看的时候,泪水已经溜到了眼眶里。

贺云岐第一时间走出去,不远处站着一个女生,有点茫然地看着他,等舒曼捂着手臂走过去时,她似乎才恍悟,刚才两枪打到了人,还是自己队的。

“不好意思……”这次实训打乱了班级,以抽签决定分组,只以手臂上袖章的颜色来区别两队,这次用的都是橡皮彩弹,这会儿舒曼的手臂上已经有两个明显泛红的印记,火辣辣地疼。

刚才两个人站的角度其实很刁钻,一般人还真打不着她,要不是她现在疼得想骂人,真想赞一句“神枪手”。

哨子声响了,“战争”结束。发生这种意外只能“呵呵”自认倒霉,连贺云岐都不能说什么,何况越来越多的人在往这边聚拢集合,舒曼可不想给别人徒增笑料,扯了扯嘴角说了声“没事”,就去旁边列队。

大巴开回学校,舒曼下车被贺云岐拎到医务室,上次的那个女医生见到贺云岐,先是很热情地帮她找了个冰袋,随后关照了两句就羞答答地跟贺云岐去搭话。舒曼一见这个情景,拿着冰袋道了谢就溜了。

从医务室到宿舍楼,要走很长一段路,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棕榈树,阳光从茂密的树叶缝里泄下来,路面上就有了星星点点,舒曼一路就踩着它们往前走。

突然一辆车停在了她前面,舒曼脚步顿了下,正想着绕过它继续往前走,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女人。

黑色雪纺高腰阔腿裤,搭了一件白色T恤,她人本就高,脚上还穿了双白色细带高跟鞋,显得整个人气质与气势并在。她微微笑:“你好。”舒曼左右张望了下,还是继续往前走,虽说接近傍晚,但空气中的温度还是挺高的,手上的冰袋被阳光直射的时间长了,等会儿就没有冰敷的效果了。

陆嘉琦看着目不斜视从身前走过的小女生,又道:“魏舒曼?”舒曼听到自己的名字,才疑惑地转过身,盯着眼前的人,问道:“认识我?有事?”随后又加了句,“能说快点吗?”舒曼不认识她,对方好像也没什么急事的样子,可自己倒是挺急的,急着回去洗澡,一整天的户外实训,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湿好几次,刘海都粘在了一起耷拉在额头上,身上一股汗味。

“我是陆嘉琦,付希安的未婚妻。”舒曼的脑海里只有一件事,回去洗澡。天太热,脑回路像是被人掐断了一样,反应有点慢,这个女人她刚刚说她叫什么来着?陆什么琦?谁的未婚妻?她有些茫然地回问了一句:“你能再说一遍吗?”陆嘉琦没说话,像是在等她回过味来,待她脸色微微发白,才微笑着道:“不用害怕,我只是路过来看看。”那辆红色的限量跑车早已绝尘而去,手里的冰袋也有了暖意,舒曼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微风拂过,背上起了凉意。她回到宿舍,原先是想做什么呢?噢,洗澡……她打开莲蓬头,洗澡洗头,顺便刷牙洗脸洗衣服,一口气做完这些,又将毕业论文的资料整理了一遍,再抬头时,窗外天色已黑。也不知睡了多久,舒曼忽然觉得全身发冷,迷糊着爬起来想倒杯热水,才想起忘了去打水,刚才洗的是冷水澡。她在柜子里翻腾了一阵,才找出最后两片消炎药,吃了药又将沈蓉床上的被子抱过来,继续睡。

夜里,她发起了高烧。她做了很多梦,整个人沉沉浮浮的,像是漂浮在湖面上的浮萍,好不容易快要漂上岸了,一个浪头打过来,又将她卷了回去。梦的尽头,似乎听到了破门而入的声音。

再次醒来,是在付希安的别墅里。舒曼从床上坐起来时,付希安正好推门进来,见她醒了,问道:“饿吗?”刚醒,脑袋有些恍惚,舒曼没有回答,只是闭了闭眼,再睁开,连眼神都带着茫然。

付希安微微蹙眉,快步走过去,俯着身柔声问道:“头疼?”像是被他的温柔唤醒般,舒曼缓缓抬起头,想了想才说道:“想去洗手间。”付希安熬了白粥,等她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已经盛好放在饭桌上了。舒曼拉开椅子坐下,双腿曲起来,抱膝,盯着坐在桌前对着电脑正在工作的男人。

付希安察觉到她的视线,抬了抬眉,说道:“不烫了,快吃。”小姑娘没动,下巴抵在手臂上,眼巴巴地看着他,脸色有些苍白,似乎连唇色都淡了,付希安合上电脑:“是要我喂?”舒曼眼神一闪,轻轻“嗯”了一声。没什么胃口,她吃了两口就开始摇头,无论付希安怎么哄,都不肯再张嘴。付希安放下碗佯装生气,舒曼伸手,手指轻触他微挑着的眉、眼睛、鼻子,再到紧抿着的薄唇。

付希安拉下她的手,指腹在她左臂泛着红印的地方摩挲,问道:“还疼吗?”她眯着眼睛,答非所问:“你长得真好看。”好看到,这一生她再也记不住旁人的脸。白天烧退了下来,只是全身没力,可是到了夜里又开始发起了低烧,整个人昏沉而迷糊,那天的情景又排山倒海地在脑海里回放着。她看见自己站在落日余晖里,微微昂起头与之对视,笑着回道:“好,我等着他为了你,而来和我说分手。”而陆嘉琦什么都没说,只是莞尔一笑。那一年,她二十二岁。她倔强地以为,爱情最坏的结局,不过是分手二字。

殊不知,每一个在爱情里死去的灵魂,都会在结局里,永世轮回。

接近十月底,天已转凉。舒曼的发烧病症近一周才渐渐有所好转,因为厌食,她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窝都有些凹了,看着颇为憔悴。小姑娘似乎还很有心事,时常发呆,笑得勉强,付希安几次追问,她都假装笑呵呵绕开话题。

付希安也不勉强,替她补了张病假条,直接将人带出去散心。舒曼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机场了。事实证明,惰性都是被惯出来的。

大学四年,她只有第一学期设过闹钟,之后都是到点自然醒,连夜里都睡得很警醒,遇上付希安以后,感觉整个人生都松散了。早上的飞机,付希安不想吵醒她,干脆直接将裹了条毯子睡得正酣的人抱上了车,司机很识趣,早已升起了隔音板。车内,付希安在腿上垫了个小靠枕,舒曼头枕着,抱着他的腰继续睡,舒服程度倒是不亚于床,她这一路睡得很是安稳。车子在机场外停了约半小时,司机下车绕到侧门硬着头皮敲门提醒,付希安放下手里的书,抬手看了眼时间,再不走,确实有些来不及了。他动一动身,腿有些麻了,身上的人却依旧均匀呼吸着,本来想喊醒她的,一个转念,付希安笑着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舒曼是在一阵窒息感中猛地惊醒,眨了眨眼,突然坐起身来,整个人仍在混沌恍惚中,身旁的人笑眯眯地问道:“醒了?”“……”付希安将书收好,催道:“快换衣服。”“……”原先盖着的毯子,一半掉在了地上,而她身上穿的还是昨晚的睡衣,付希安终于解释道:“我们去度假,已经到机场了,换好衣服我们就走。”舒曼下意识地朝车窗外看,正好瞥见座椅角落放着她的衣服,当她发现连内衣都有时,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付希安见她不动,脸红红的,说道:“没事,外面看不到车里面的,快换。”舒曼拉起地上的毯子,往他头上一盖,凶道:“不许拿下来。”直到坐上飞机,舒曼才意识到,自己没刷牙没洗脸,连头发都似乎是乱糟糟的样子。

舒曼鼓着腮帮子在心里嫌弃自己,付希安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还没睡醒,柔声说道:“困就继续睡吧。”登机的时候,她早就脑补完自己睡成猪样被他抱进车里的情形,大清早小区里可能没什么人,但司机肯定是看到了的。

真是太羞耻了!舒曼不高兴:“你为什么不叫醒我?”付希安嘴角的弧度上扬得刚刚好,眼神里都是真诚:“喊了,你没醒。”舒曼给自己辩解:“不会啊……我以前睡眠很浅的呀……”某人开始扮委屈:“怪我咯?”舒曼:“那……出去旅游你都不提前和我说。”付希安:“提前说了就不能叫惊喜了是不是?”“……”她竟无以反驳。舒曼气鼓鼓的,不再说话,付希安就凑上去哄她,双唇才碰到她的脸,就被推开,她哼了一声说道:“脸脏。”付希安转去咬她的耳朵,小声说:“亲完就不脏了,省得你洗了。”她心里有小怨气,付希安随她撒,等她闹完别扭,自己再耐耐心心地哄她,两人小打小闹耳鬓厮磨了一阵,直到空姐过来提醒系安全带,两人才消停。

付希安选了个海岛度假,位于南太平洋的斐济。两人在韩国仁川机场转机,经历了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后终于到达楠迪机场,一下飞机,热气便扑面而来。到达岛上的度假村时已接近黄昏,舒曼拖着行李箱进了房间赖着不肯出去了,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她实在懒得再动一下,生怕付希安兴致好要带她出去走走,干脆直接钻进被子,闷着声音道:“不许喊我,我已经睡着了。”付希安笑着看了眼床上那个把自己裹成粽子的人,将两个行李箱拿出来整理。这一觉她倒是睡得很好,直到第二日神清气爽地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