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生总是有预兆的,鸟陷入网罗,人遭受意外。
废太子的涌流掀起的突然,像是蓄谋已久的行动被人搬上了台面。
有传言说是因为近来万皇贵妃身体不适,或因太子之故,细究起来并无根据的事情,也成了起因。
也有传言说,是皇上查看内帑,发现自己的金库如同虚设,所剩无几……最后追查起来,不知怎么就扯到太子头上了。
一件事数多个说法,孰是孰非,也只有当事人知晓。
而结果却是人眼可见的,太子连日不得皇上召见,废太子的折子据说堆满了御台。
“废……又如何呢。”我轻声自问,“能如何呢?”
周斯樾挨得近,听得清楚,面色微凝,似也在思索,终又浮上笑来。
“你,真的很是不同。”他低声说。
说这话时,他终于抽出手,撩开我的长袖,裹住我一直深藏的双手,摊开又合上的摆弄几次。
我也知道,我的双手柔若无骨,很美,若忽略十根手指根根上深扣出来的红痕,或许会更美。
他的目光在那刺目的红痕上往回。
在将我放开后,他摇头,自语了一句。
“可惜了。”
到这里,我知道,他是打算放过我。
他舒展了下手臂,活动了下身体,好像有点嫌弃我坐的久了压得他肢体僵硬,然后,起身背着手往外走。
我想起有人说过周斯樾的风流还是与那些浮花浪蕊不同,虽是风流,却是雅中风流,用勾栏里的粗话说,就是贵人不吃下人菜。
我望着他推门而出的背影,脑海里有一个同他无二的身形,那人朗朗如月,昭昭如辉,口中说着:“今这朝堂倒不如草堂,一滩腐泥,臣不匡主,不益民,尸位素餐……”
怔然回神时,我低头忍下鼻中涩意,这话分明是儿时记忆,是我从不敢深触的那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