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名片我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你有什么话,现在就可以说。”
沈依依淡淡道:“这儿不方便。”
我抬头看她,她脸上一片平静,眼神也澄澈坦然,紧接着又补了一句:“是跟傅延开有关的。”
我垂下眼皮,眼前是那天夜里他那冰冷又陌生的眼神,我心下茫然,也不知沈依依何时转身的,再抬眼时,她已经到了电梯门口,常跟着她的那个黑西装帅哥也跟在后面。
他们一直玩到十二点多才出来,我发现人群里没有沈依依。
一群人走到大厅,周昌停下来转头说:“苏总也累了,不如到楼下蒸个桑拿?方青,你去楼下开包厢,陪苏总过去,然后在夜宴订个总统套间。”
我看周昌一眼,他神情自若的在钱夹里拿出一张夜宴的金卡递给我,他明明说我扮演一个跟苏明时妹妹很像的人就可以,叫我送房卡是什么意思?
我接过卡,烫金的卡片在我手里跟烧着了似的。
难道我应该扮演的,不是一个受老板欺压,可怜巴巴想苏明时求助的清纯大学生的形象吗?
几年前在酒店工作,这种事我应对自如,不过是讨好一个男人。但我脑子里最先蹦出的念头是,如果傅延开知道,就算我成功破坏周昌跟苏明时的合作,我如何在他面前自处?
这些人都是苏明时跟周昌的手下,自然是个个的应和着,甚至有个人将我往苏明时面前推搡了一把,我一横心,勾起嘴角朝苏明时柔柔一笑:“苏总,楼下请?”
苏明时望我一眼,目光不似第一次,轻飘飘的落一下便跳开,他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说:“苏某没有桑拿的习惯,走吧。”
他微微偏头,跟他的几个人立刻跟上他的脚步。
看着他们离开,周昌的笑容逐渐收敛成微笑,对我说:“你刚刚殷勤太过了。”
我故作不解:“周总又是桑拿又是开房的安排,难道我不应该殷勤吗?”
周昌看着我说:“的确是操之过急了。”他虽看着我,话却不像是跟我说的,好像自言自语。
我笑着,殷勤的靠近他:“周总下次有什么安排,还是提前告诉我一声,您的主意,方青可猜不透。我还等着赶紧办完事,拿到我应得的。”
周昌勾了勾嘴角,神情露出一丝丝轻蔑:“放心,少不了你的。”
但这轻蔑里却又含着丝暧昧,是一个经常被女人捧在手心的男人常有的神态。我从前看的多了,他挑眉说:“我送你回去?”
“谢谢周总关心,我开了车过来。”我跟周昌告辞,径直进了电梯,也没等他,便关上了电梯门。
我开车走在马路上,凌晨的城市,路上的车寥寥无几,只有两排路灯不知疲倦的亮着。
天空一颗星星也看不到。
那晚我梦见了海边的星空,一钩残月,静静的挂在天边,我盘腿坐在落地窗旁,靠在他的肩膀上,想换个姿势,靠过去时,却靠了个空,朝地板上栽去。
我一下子惊醒过来。
他在干什么呢?
我再也睡不着,等到天蒙蒙亮时,我爬起来在包包里找到沈依依给我的那张名片,拨了过去。
沈依依的声音是清醒的,她说:“在哪见面?”
“我把地址发给你。”
我约沈依依在一个茶餐厅见面。
清晨,太阳才刚刚出来,三四月的气温,正是舒适的时候。
我临街坐着,沈依依准时到达,她脱下风衣,和包包,放在一旁的空椅子上,她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不过我骗了你,我找你,跟傅延开无关。”
我立时起身,沈依依也立刻道:“但你可以让这事跟他有关。”
我不耐烦的看着她:“你的到底想说什么?”
“苏明时早就找人在摸你的情况,他查得到你的前夫被傅延开亲手送进监狱,却查不到你在D城的过去。他知道周昌在利用你,却不知你现在到底在扮演什么角色,”沈依依说话总给人一种毫无情绪的感觉,“可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冷冷的:“查到又如何?”
沈依依的视线突然落在窗外,一瞬,她便回过头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