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出征
由于章昊霖不日便要离京去往琅门关，祁安贤与李觅此时齐聚在三皇子府内, 他三人心中都明白, 章昊霖此次一去再回京的时候恐怕这皇城之中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而他们必须在这之前做好所有的应对准备。
三人在书房内整整待了近两个时辰, 将所有事宜安排商量妥当之后方发觉桌上的茶水早已冷掉, 章昊霖唤人进来换一壶热茶，片刻之后门被敲开，端着茶盘进门的不是府中丫鬟小厮，竟然是舒清浅。
章昊霖下意识地站起身：“你怎么来了？”他要离京去往琅门关之事还尚未有机会告诉舒清浅。
舒清浅瞪了他一眼：“我此刻不来, 难不成还要等到你出京那日再来？”
“咳咳。”李觅与祁安贤清咳两声，颇为识相地起身告辞, 祁安贤还不忘提醒舒清浅道，“下手记得轻点儿，老三马上就得上战场了。”
章昊霖无奈地看着李觅与祁安贤迅速消失的身影，摸了摸鼻子，凑近舒清浅解释道：“我那日从宫中出来便去畅文苑寻过你了, 你正好不在, 我可不是有意不告诉你的。”
舒清浅不满道：“为何非得你去？”
章昊霖道：“二哥告病了, 父皇能用之人只有我了。”
“二皇子会告病你就不会吗？”舒清浅此话显然是带着强烈不满的情绪的, 但言语中的担忧较之不满更甚，“四皇子出发才几天便断了一条腿回来，你相信这是意外吗？你如此涉险难道没有考虑过我会担心吗？”
章昊霖拉着激动的舒清浅在软凳上坐下，伸手替舒清浅倒了一杯茶：“喝口茶消消气。”
舒清浅没有伸手接茶杯，眼眶都有些泛红：“如今局势紧张, 你所走的每一步都可能是别人设的局，万一你也和四皇子一样出事了该怎么办？”
章昊霖伸手握住舒清浅因为过于担忧甚至有些微微颤抖的手，他知道此刻多说什么都无意义，良久，才说出几字：“相信我，好不好。”
舒清浅咬着唇，紧紧地看着章昊霖：“那便带我与你一起去琅门关。”
闻及此言章昊霖有些意外，下意识地开口：“不行……”
舒清浅看着他：“那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章昊霖犹豫，因为早已知晓章昊瑄与北域勾结之事，再加上他并不是莽撞无脑的章昊天，所以章昊霖几乎可以确定琅门关此行并不会有什么危险，甚至会比如今风云暗涌的皇城还要安全上几分。
舒清浅见章昊霖似乎有些动摇的表情，开口替他增加一个理由：“你能预料到北域与章昊瑄勾结之事，但你可能预料到在这皇城之中的章昊瑄何时会有行动？你便能放心将我一人留在这动荡的皇城？”
章昊霖嘴唇微微动了动，舒清浅继续道：“你可还记得章昊瑄曾经可是在陛下面前求娶过我的。”
舒清浅这最后一句话音刚落，章昊霖将最后一点犹豫都吞回了肚中，立刻拍板道：“好，我带你一道去琅门关。”
“早答应不就好了。”舒清浅收回一直看着章昊霖的目光，伸手端过刚刚章昊霖替她倒的那杯茶喝了起来。
章昊霖看着舒清浅收放自如的表情，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某些事：“好啊，你故意激我。”
舒清浅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刚刚我所说之话有哪句不是事实嘛？”
章昊霖认命，只得道：“光我同意可没用，得舒相同意你去才可。”
舒清浅朝他眨了眨眼：“来之前我便欲爹爹说好了。”
章昊霖伸手捏住她鼻子：“还说不是故意激我的？”
舒清浅将他的手拍开，又开口道：“如今你若真离开了皇城，就不怕章昊瑄在此期间有所行动？”
章昊霖道：“怕也没用，我只能做好万全的准备，以不变应万变了。”
章昊霖虽说得简单，但舒清浅明白，真正做起来可并不是这么容易的，微微迟疑了一下，舒清浅还是开口问道：“若章昊瑄真登上大位，你会如何？”
章昊霖笑了笑：“若是名正言顺那便罢了，我带着你归隐山林也不错。”
舒清浅看着他：“那若是名不正言不顺呢？”
章昊霖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心里又怎么会不知道舒清浅在担心什么，承诺道：“其余不说，但我至少可以承诺于你，即便我要登上那个位置，也一定会是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走上去。”
舒清浅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好。”
一日之后，章昊霖带着十余轻骑便踏上了去往琅门关之路，相较于之前四皇子章昊天出征时的声势浩大，此时的章昊霖可谓是低调得有些离谱了。
皇宫之中，明德帝正在软塌上闭眼小憩，一旁的福全见明德帝似乎已经睡着，便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替明德帝盖上一条薄毯，福全这一个轻微的动作却定明德帝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