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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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言上车后一直顾着和叶莹说话，没有交代去哪儿，助理把车直接开向了沈总的郊区别墅。
沈一铭只觉得胸口闷疼，他侧头看向车窗外，用冰冷的语气吩咐：“李特助，前方靠边停。”
李成跟了沈一铭这么多年，当然明白老板的意思，立刻将车靠边停下。他下车后绕过车头，替姜言拉开车门，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姜先生，这附近偏僻没您的粉丝了，下车吧。”
姜言挑了挑浓眉，用舌尖顶了顶两侧腮帮，下车后看了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好一个沈一铭，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叶莹也反应过来这个地段太偏僻，扭头看沈一铭：“沈一铭，你有毒吧？你准备把人丢在这荒郊野外？”
沈一铭连眼皮也没抬，语气清冷：“你也下车。”
叶莹以为自己听错了，攥紧拳头气得胸腔起伏：“你赶我下车？”
沈一铭语气冰冷而平稳：“给叶小姐和这位姜先生留一个单独共处的机会，叶小姐应该感谢我，不是吗？”
叶莹被赶下车，站在车外看了眼荒凉偏僻的四周，冲着车内的沈一铭大喊：“……大猪蹄子沈一铭！”
叶莹气得要抬腿去踹沈一铭的车，被跟着下车的孟昕及时拉住。她一边给叶莹顺气，一边轻声安慰说：“叶总，冷静、冷静。”
车窗将男人清俊的侧脸遮了一半，汽车引擎重新发动，在红灯之后驶了出去。
叶莹气得七窍生烟，偏姜言一脸无所谓地笑道：“像我莹姐这么美丽知性的女人，也会有眼瞎遇到人渣的时候。叶莹同学，你现在重返青春时期，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可要为我莹姐争口气，找一个比沈一铭更好的男人。给小孩找一个优秀的后爹，保证气死他。”
叶莹本来气得不轻，听姜言这么说火气倒消了点儿。刚才姜言故意说那些话，也把沈一铭气得不轻吧？他越是不高兴，叶莹便越高兴。
叶莹扭过脸对姜言说：“刚才谢谢你啊，让我在他面前扬眉吐气！也委屈你了，堂堂大明星，却要屈尊扮演我的追求者。”
姜言笑了一声，其实他挺想告诉她，刚才全是他的肺腑之言，不是为了帮她出气的随口一说。
孟昕不知道自己的男神和叶总有怎样的过去，但敏锐如她，能感觉得出来男神对自己的老板有一种很特殊的情感。
叶莹打量了一眼四周，取过姜言手指上挂着的口罩，踮起脚帮他重新戴上，又将他的帽檐往下拉低了一些，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做完这一切，她往前走了几步，去路边拦车。
姜言看着站在数米之外打车的叶莹，抬手摸了摸叶莹亲自为他戴的口罩。怔然片刻后，低声问孟昕：“你们叶总和沈一铭到底是什么情况？”
孟昕摇头，叹气说：“很复杂，两人现在是恨不得气死彼此的状态吧。如果不是七七，大概两人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或者弄死对方了吧。《夜莺说历史》的危机你也看见了，叶总因为记忆回到高中时期，公司里很多人都针对她。如果不是你，叶总这次恐怕真的会输得一塌糊涂。”
郊区没有出租车，路过的车辆都无视叶莹的招手。叶莹有点泄气，回过身对他们说：“看来这里是真的打不到车，如果我记得没错，前面应该有一个加油站，我们去那里拦车吧。”
孟昕看着她：“叶总，这里离加油站大概有六公里，还有一段上坡路，我们确定要走过去？”
“姜言，你应该有助理吧？打个电话让你助理来接？”
“手机没电，我也不记得助理的手机号码。”
姜言把手插进裤兜，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关了静音。他并不想失去这个和叶莹一起走路的机会。
姜言与叶莹并肩而行，他对叶莹和沈一铭的关系实在好奇，开始借这个机会旁敲侧击。叶莹老实交代了自己和沈一铭在高中时期的关系。
她感慨说：“后来他跳级走了，我也彻底想通沈猪蹄不值得我付出，开始奋发图强。”
这也是孟昕第一次听叶莹讲她和沈总的高中时期。她好奇道：“不对啊，叶总，沈总比您大几岁，他如果真如你所说的，是学霸又一路跳级，没道理比你大啊？”
“他啊……”叶莹像是想起什么，“不知道什么缘故，他休学了两年。但他在学习上确实有着惊人的天赋，普通人望尘莫及。哎，前面就到了，我们走快点。”
叶莹的记忆停留在高中时期，那个时候的她不知道沈一铭的事。
他们步行了大概半个小时，后面有辆车靠路边缓缓停下，冲着他们摁喇叭。三人一起看向那辆车，车窗缓缓地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秦煜这张脸，但凡是混互联网的没人不认识他。毕竟他是网络红人，又是“天铭三帅”之一，身价上百亿的大佬。叶莹最近在微博热门老刷到他，也看见他来家里找过沈一铭几次，因此对他并不陌生。
两人没有打过交道，还停留在陌生人阶段。大概因为讨厌沈一铭，叶莹也不太待见这个秦煜。
“小嫂子，你好啊。”秦煜冲叶莹打完招呼后，转而看向姜言，露出一口白牙，“呦，这不是我们的大明星痞子哥吗？你们怎么大摇大摆地走在荒郊野外？这附近也不好打车，上车吧，我载你们一程。”
三人走得有点虚脱，也顾不上跟他客套。叶莹和姜言坐后面，孟昕还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秦煜发动汽车，通过后视镜打量着叶莹，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这姑娘。长得确实不错，个子不高，但五官精致，皮肤也很白。一身打扮显得青春活泼，还有点小可爱。
他挺好奇，叶莹当年到底是怎么搞定沈一铭的，还给他生了个孩子。他们之间的关系秦煜做了一万种假设，无一不是狗血的发展。
姜言住在这附近不远的别墅群，离叶莹的别墅有段距离。秦煜先送完姜言，再送叶莹，最后送孟昕回家。
沈一铭刚才赶叶莹下车的态度，让叶莹压根不想回别墅，可想到七七小可爱，她还是决定暂时忍了沈一铭这个大猪蹄。
秦煜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后座的两人聊天，结果发现这两人压根就不想理他，惜字如金。他索性侧过脸去打量孟昕，觉得这妞挺眼熟。
他沉思了一会，终于想起来她是谁。
几年前公司人事部给他招助理，递到他手上的有三份简历，其中就有孟昕。他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她不满二十岁就已经是A大的硕士，以年龄来看，在学历上比沈一铭厉害很多。
他一个黄金单身汉当然希望身边多点美女，却没想到被沈一铭截和了。这姑娘后来被安排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当时他只以为是沈一铭这只万年老光棍单身久了，内心扭曲，嫉妒他挑了这么个漂亮聪明的小助理。为这事他还连着一个星期没跟沈一铭讲话。
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居然成了叶莹的助理。现在想想，漂亮小助理应该是沈一铭安排去叶莹身边的。沈一铭这么费心费力地给叶莹做安排，对她也算上心，怎么失忆八年对叶莹就各种嫌弃了呢？
秦煜觉得匪夷所思，同时又觉得沈一铭不是个东西。居然背着他和汪斐跟这么个漂亮姑娘搞地下恋，还生了一个小孩。
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禽兽啊。
等叶莹下车，秦煜送孟昕回家。路上，秦煜开口问她：“孟昕是吧？问你个事。”
“啊？”孟昕一怔，“秦总有什么吩咐？”
“当初你简历投的是天铭吧？怎么会去了夜莺传媒？”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当时听说是天铭人事的安排，给的工资是我在天铭正式入职后的两倍。留在叶总身边每个月工资都会按时到账，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上头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我也从不过问。现在看来，当初应该是沈总的安排吧。毕竟，叶总给沈总生了一个小孩。”
秦煜继续开车，陷入沉思。
凭他对沈一铭的了解，如果他不是真的对叶莹上心，怎么可能费尽周折，给她安排一个这么优秀的助理？
好奇心使然，秦煜又问孟昕：“孟特助可以赏脸一起吃个晚餐吗？”
“啊？”孟昕疑惑，“秦总是有什么事……吗？”
秦煜冲她笑道：“没什么事，就是想请你吃顿饭。”
“如果秦总想让我跳槽，那大可不必，除非叶总不再给我发工资，否则我不会离开叶总的。”
“嘿，你这姑娘挺轴啊！”秦煜乐不可支地看着她，“你二十岁就已经拿到A大的硕士学位，明明这么优秀，真的甘心给一个心智只有十七岁的姑娘当助理，甘心在夜莺传媒干一辈子助理？做我的特助，即便以后你辞职，也前途无限。可叶莹能给你什么？”
孟昕瞬间黑了脸：“麻烦秦总把车靠边停，已经到了市区，我自己回去就好。”
秦煜靠边停下车，见她真的要去开车门，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半路丢下美女可不是我的作为，别犟，我送你回家。”
“道不同不相为谋。”孟昕将手从秦煜手中抽出来，一脸凝重地说，“叶总是个好上司，她有困难我更不会离开她。秦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再见。”
等孟昕重重地将车门甩上，秦煜才回过神。这个女人的职业素养可真是不一般，也难怪沈一铭会挑中她，硬生生将她从自己手里抢过去。
沈一铭回到家后，三婶已经做好一桌美食。七七小姑娘正坐在餐椅上，一双小肥腿晃来晃去的。她见沈一铭回来立刻放下手中的餐具，跳下餐椅朝男人冲过去。
七七抱住沈一铭的大长腿，拿脸蹭了蹭他的膝盖，声音软糯：“爸爸，你回来了！”
虽然沈一铭对这个女儿很陌生，但到底血浓于水，这个小胖妞一旦对他卖萌撒娇，他就没有一点办法，完全做不到置若罔闻。
七七仰着小脑袋对他伸手：“爸爸抱我。”
男人脱掉西装挂在衣帽架上，弯腰将七七抱起来，朝餐厅走去。
七七圈住沈一铭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地亲了一口：“爸爸，三婶知道你和妈妈都要回来就做了好多好多菜，七七好饿，却舍不得先尝一口，想等爸爸妈妈回来一起吃。咦……妈妈呢？”
沈一铭抱七七只是为了敷衍她，可当她那双胖乎乎的小手圈住他的脖颈时，他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他将七七放在餐椅上，单腿跪地，一边替她系小围裙一边低声解释：“忙着给你找后爹。”
沈一铭失忆八年，心智也才二十出头，即便在外他可以表现得内敛成熟，可在有些事情上依然是少年心性。他显然是因为姜言和叶莹在车上“调情”而生气了。
叶莹有新欢，他应该高兴不是吗？可实际上他的心里闷得慌。他替七七系好围裙，往玄关处看了一眼。
那女人也该回来了吧？秦煜没接到她吗？他刚起身，就看见叶莹出现在玄关，准备走向餐厅。
叶莹拿幽怨的目光瞪了他一眼，然后朝七七展开双臂：“七七，莹莹回来了，你想我了吗？”
七七看见她，立刻又从餐椅上跳下去，朝她扑过去，仰着小脑袋，眼眶通红：“妈妈，爸爸刚才说你要给我找后爹，是真的吗？”
“怎么？七七不想要一个又帅又酷的小鲜肉后爹？”叶莹反问她。
七七嘴一瘪，开始拿肉乎乎的手背搓眼睛，声音带上了哭腔：“妈妈，七七不要后爹，七七只要爸爸。”
“好好好，不要后爹。”
“真的吗？”七七瘪着嘴看她，“可是爸爸说，你要给七七找后爹。”
“你爸那个老男人说的话能信吗？当然不能。”叶莹忙了一天，饿得前胸贴后背，她牵着七七回到餐桌前，率先动筷。叶莹往七七碗里夹了一只大鸡腿，又往自己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
她咬了一口鲜汁充盈的软糯红烧肉，含糊道：“哇，三婶这红烧肉做得也太好吃了吧？七七，你也吃。”
七七往椅背后一靠：“妈妈，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出轨了？”
“噗……咳咳……”叶莹一口饭差点喷出去，把自己给呛到了，猛地咳了一阵。她擦了擦嘴，喝了口水才说：“怎么会？我这么爱你爸爸，怎么会出轨呢？”
这些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七七一脸质疑：“真的吗？”
“真，比珍珠还真。”叶莹扫了眼正在用刀叉给七七切牛肉的沈一铭，又说，“你爸爸这个大猪蹄子在妈妈眼里可是独一无二的，我怎么会喜欢其他男人呢？”
七七又问：“妈妈，以前你说爸爸是你的心肝宝贝小甜心，现在怎么变成大猪蹄子了？”
心肝宝贝小甜心？叶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夹了一块炖得软糯的猪蹄给七七，硬着头皮说：“我的最爱是猪蹄，所以四舍五入就等同于最爱是你爸爸了！”
七七捏着小下巴，觉得有道理。她爸爸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妈妈怎么会喜欢其他男人呢？
叶莹又接着说：“我拿你爸爸当真爱，可你爸爸却拿我当根草。今天他半路赶我下车，害得我和你昕昕姐姐走路回来，莹莹的腿都快断了。”
叶莹眼巴巴地望着七七，眼圈泛着红，说不出的可怜。
沈一铭闻言，抬眼怒视她。
这个女人，是在借机挑衅他？
叶莹先发制人，抬手指着沈一铭：“七七你看！你爸爸还用这种吃人的眼神看我！你看你看！”
沈一铭的眼神被七七和端着汤出来的三婶逮了个正着。七七眉头一皱，伸手揪住沈一铭的耳朵，奶声奶气地教育他：“爸爸，你怎么可以用这种眼神看妈妈？你怎么可以半路赶妈妈下车？你以前不是说妈妈要被保护，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妈妈？说好的妈妈是你的小甜心你的小心肝呢？”
沈一铭被女儿扯着耳朵，无奈地偏着头。这个闺女，怎么有揪人耳朵说话的坏习惯？
三婶也皱眉道：“先生，您真是太过分了。您怎么可以半路丢下太太？荒郊野外的，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七七拧着沈一铭耳朵的手顿时用力了几分，沈一铭第一次遭受这种屈辱，他很委屈却又不知道从何辩解。
面对屋内的三名女性，他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叶莹也假装委屈地对他说：“是啊，我的好老公，你怎么可以把我丢在半路呢？你真是太过分了。”
七七被爸爸的不绅士行为震惊了，又捏住他的鼻子说：“爸爸，你必须跟妈妈道歉！”
“我？跟她道歉？”沈一铭起身，逃离七七的魔爪。他皱眉，居高临下地看向得意的某人，冷哼一声，“做梦。”
七七一双大眼睛里立刻蓄起一汪水，眼圈也泛红了，看起来楚楚可怜。她开始拿肉乎乎的手背搓眼睛，用奶气未脱的声音哽咽着说：“七七太可怜了，爸爸忘记了妈妈，还欺负妈妈，对七七也不好。”
七七捂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痛苦：“七七心好痛，七七不要生活在破碎的家庭里！”
“……”沈一铭不知道这小丫头从哪儿学会这么多威胁人的词汇和手段，说得有模有样的。尤其是她抽泣的那个可怜样，看得他的心都要碎了。
他眉头一敛，抬眼看着叶莹说：“抱歉。”
叶莹胳膊肘撑在桌面上，手呈喇叭状放在耳边：“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沈一铭气不顺，“抱歉”两个字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
男人的眼神阴鸷，三婶被吓得不敢说话。她照顾沈一铭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见他跟妻女发这么大的脾气。
见男人吃瘪，叶莹的心情舒畅了。
沈一铭将餐巾扔在餐桌上，回了楼上书房。叶莹盯着他的背影假模假样地问他：“老公，你不吃饭啦？不就是让你道个歉，至于黑着个脸吗？”
“是啊，至于吗？”七七哼唧了一声，将碗里的鸡腿抓到叶莹碗中，“妈妈，不理坏爸爸，我们吃饭，饿死他。”
“嗯，七七最乖了，七七最疼莹莹了。”叶莹冲七七微笑。
沈一铭听见身后母女俩的声音，突然觉得脑仁胀疼。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气，但一颗心飘着总是沉不下去，尤其是想起白天姜言在车内和叶莹说的话，他的心情就更复杂。
疯了。他是疯了吗？
第二天在公司，秦煜把昨天的情况问了个仔细。
昨天下午他本来约了几个美女唱歌，半路被沈一铭一个电话打乱了计划。沈一铭让他去接叶莹，他到了之后才发现还有一个姜言。
“老大，你可真行啊，居然把老婆和姜言都赶下车？你不知道姜言这人多记仇？得，看来找他代言《绝地生存》是没戏了。”秦煜瘫在他办公室的躺椅上，又说，“放眼整个娱乐圈，还真没比他更适合代言这款游戏的明星，姜言如今可是当之无愧的流量小生，你看他在《夜莺说历史》的影响力就知道了。”
沈一铭沉默了一阵，才对秦煜说：“我要一份姜言的所有资料，包括他是如何跟叶莹相识的。”
“哇，你不是说和叶莹没有关系了吗？怎么，吃醋了？”
沈一铭只觉得这个词语可笑：“我只是想了解一个刻意接近我女儿生母的男人。”
秦煜被他逗笑：“得了吧你，吃醋就吃醋，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也算吃醋界的一股清流。你是脑子忘了她，身体和灵魂却还依恋着她，这狗血得能拍一部电视连续剧了啊！啧啧啧……我说，你要真在乎叶莹，就去好好哄哄人家。你给人工作施压，还把人赶下车？我要是个女人，才不会喜欢你这种死变态。”
沈一铭周身的温度骤降。
秦煜被他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怵，他吞了口唾沫：“死变态，你干吗？我这忠言虽然逆耳，但都是肺腑之言。大佬，我求您别作。用脚丫子想想都能知道，如果你以前真不在乎她，对她没感觉，怎么可能可能精心安排孟昕这么个优秀的助理给她？跟她同住一个屋檐，还让她给你生孩子？这可不像你。在我眼里，你可是要单身一辈子的死变态啊。”
“所以这个女人的手段才可怕，不是吗？”沈一铭说。
秦煜觉得沈一铭没救了：“你要是逼走了老婆孩子，可别来我这儿哭。”
沈一铭听着秦煜的话，脑子里刚闪过叶莹牵着七七“离家出走”的画面，心脏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适感，眼眶居然也跟着发热，被一片湿润侵袭。
他抓着心脏部位，五指用力到将衬衣抓出褶皱，额间青筋暴突，一脸痛苦的表情。
秦煜见他这样，吓了一大跳：“老大你怎么了这是？眼睛怎么红了？要哭了？抓着心脏干什么？你不会有心脏病吧？”
秦煜从来没见过沈一铭这样，他被吓坏了，赶紧掏出电话准备叫120。他还没按下拨通键，手机就被沈一铭一把夺走。
沈一铭将他的手机扔在办公桌上，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抓着心脏部位，呼吸急促。
他努力深吸几口气，开始调整气息，再睁眼已经恢复如常：“我没事。”
“你这样还叫没事？你刚才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吧？”秦煜揉着胸口，惊魂未定，“你别强撑啊，不会是那次的脑部受创的后遗症吧？”
“我刚才很奇怪？”
“何止奇怪。”秦煜模仿他的动作，双手捂着胸口，“你刚才就这样，一直捂着心脏。”
“这里刚才……”沈一铭拿手指戳了一下自己的心脏，“这里，很疼。”
“你真有心脏病？工作先搁置一下，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要是老汪回来看见病怏怏的你，不得打死我？”秦煜抓着他的手腕，一脸紧张，“老大，你今年多灾多难，改天我带你去圣佛寺烧柱香，清一下身上的晦气。”
沈一铭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是无神论者。”
“我也无神论啊，可我见你这样心里总是不踏实。不管，忙完这阵你就跟我去圣佛寺烧香！”秦煜取过电话一边联系医生一边说，“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带你去做一个全身体检。心脏疼可是天大的事，咱们这行没日没夜加班太容易猝死了。你死了我怎么办啊？我，我殉情去！”
“嗯？”沈一铭眉头一皱，嫌弃地将手从秦煜手中抽出来。
被嫌弃的秦煜很快反应过来：“你别误会，我性别男，爱好女，我对你是纯粹的兄弟情。下午我陪你一起去见陈医生，听听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