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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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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素月清辉柔柔落在宁王居住的雪园内, 游廊两侧的琉璃灯盏被数尽点燃。

侍女、女护卫、仆役奔进奔出,每个人神色凝重, 均闭口不言。

当天际微露鱼肚白时, 秦王夫妇的暖轿从雪园离开, 引发外界的诸多联想。

收到小道消息的人们无不猜测, 宁王缘何半夜三更惊动了兄嫂?是谁得病了?

宋显维并未亲自恭送兄嫂出门, 而是默然坐在白鹤蹁跹的屏风后,安静守护着熟睡的未婚妻。

灯罩内烛火有微弱的跳动,勾勒顾逸亭如海棠春睡的娇颜。

两颊潮红退去,肌肤恢复往日雪玉堆砌之色。

“殿下, 秦王妃交待过, 让您喝碗姜汤再歇息,免得风寒入体。”门外侍女轻轻敲了敲门。

“放下,”宋显维淡声道, “多备一床被褥,放坐榻上。”

侍女进门搁下热腾腾的姜汤, 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为他置好了新被枕,见无别的吩咐, 退至门外候命。

静听外头下人陆续回房歇息,寂静中,秦王妃方才所言再度飘至他耳边。

——亭亭中的是春香烛,此类药物多为青楼所用,毒性不深, 往往经过一夜的翻云覆雨即可化解,既然你疼惜她、不愿趁火打劫,嫂子试试给她施针。

宋显维没好意思说自己也吸了一点迷香,只好暗里运功,以遏制澎湃的欲念。

如今独坐无聊,他一口饮尽姜汤,缓步行至顾逸亭身边,在她额上落下轻柔一吻,语带憋屈:“这次我很乖,你醒来后,不许再丢下我一走了之啊!”

顾逸亭睡得深沉,闭目不语。

“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宋显维满意地灭了半数烛火,和衣躺到另一张榻上。

坐榻作下棋喝茶之用,宽四尺,长度仅有六尺。

身材高大的他不得不蜷缩着身子,拥衾侧卧而眠。

迷糊入睡前,他回想起梦里的那场缠绵,当时的她也是醉眸迷离、颊畔滚烫。

他是傻了才会相信,以她这样的性子,会大胆奔放邀他夜会、并主动献身!

怀藏着自责之意,他昏昏沉沉入了梦。

梦内却是,他把未着片缕的她抵在温泉池畔,激烈拥吻的靡丽场景……

——成亲后,得在宁王府的浴池里多试几回。

*****

恍恍惚惚睡了一阵,宋显维依稀听出房中有动静。

困顿与疲惫驱使他仅作懒懒一瞥,确认是不远处的顾逸亭翻了个身,遂安心地重新闭上双目。

不多时,温软小手抚上了他的左脸,意带爱怜,就如他以往中毒昏迷时的触感。

他心中一暖——她没跑掉,真好。

抬手捂向熟悉的柔荑,他唇角轻勾:“醒了?”

“冷。”她小声念叨,继而一掀被子,钻上了他的榻,蜷缩在他的臂弯内。

宋显维立马彻底醒,疑心她余毒未消,往里挪了挪,悄然抱住她。

手脚规规矩矩,不敢造次。

睡前残留的愧疚感翻涌而至,迫使他第一时间道歉:“亭亭,我很抱歉。”

“嗯?”

顾逸亭对于夜间发生之事还剩几分印象——自己莫名其妙去了上辈子的所在,惊觉来者是宋显维后,还扇了他一耳光。

其后,二人浸泡在水中,片缕不留,热烈拥吻,几乎一发不可收拾。

醒来时,她既有感激,亦有淡淡的失落。

面对宋显维突如其来的致歉,她不明所以,昂首吻了吻他那边红肿的脸。

宋显维险些溺入她无尽的温柔中,沉吟片晌,决定与心爱之人分享藏在心里数载的秘密。

“我……好几年前,做了个梦。”

顾逸亭身子微微一僵:“什么梦?”

“一个……有你的梦。”他烧着耳朵小声道。

早在穗州云山将他从陷阱中捞出来时,顾逸亭已觉他的反应并非初遇。

做青团那日,她抛出了疑问,他却说在梦里见过她。

那阵子,她认定这不过是句调情之言,现下对应彼此相处的点点滴滴,她越发断定一事——他保留了部分前世的记忆。

只听得他柔声细语:“梦里,你我早在京城相遇……说来真是不孝,我居然梦见自己的母嫔暴毙,而后在祭奠后与你初见……那会儿我因守孝好些天没进食,是你路过,给了我一小青团……”

是他!果真是他!他当真对前世有印象!

尽管顾逸亭一直对此存疑,此际听他亲口承认,心头如遭重击。

为免自己哭出来,她紧紧咬住下唇,把脸埋在他颈脖间。

宋显维犹自沉浸在渺茫思忆中,对于肩上的濡湿浑然未觉,语调柔和且沉重。

“我虽很想打听你的身份,却因年少的傲气与羞涩,不了了之。此后,我厌倦自己文秀的模样,刻意打扮得粗犷,走南闯北,剿匪御敌,直到应天三年回京,偶然在街头遇上你……

“我还记得,那年年初,我在两湖端了一窝山寨、又抓了两名在逃的贪官,班师回京时,与阿泓、阿昆、阿峻骑着骏马入城,京中士庶,空巷欢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头中,我一眼便看到你。

“你穿了银红春衫,容貌比起数年前长开了,自然也美多了……我没敢多看你,转头交待阿峻打听你是谁家千金。

“听闻你未获婚配,我便央媒去提亲了,据说那时源自王公贵族的求亲者能把顾尚书家的门槛踩破,你却独独答应了我。我在想,哪怕你家冲的是我亲王的地位,只要你肯嫁,我自是不会待薄你……

“是年年末的镜湖行宫之会,我如昨日那般,收到你贴身侍婢送来的点心和书信,如约去了梅心酒泉……当夜,你也出现在那儿,有别于昨夜的剑拔弩张,你、你很主动,于是我没忍住……”

宋显维满脸绯红,顿了顿,以大手抚摸她的一头青丝,故作轻松道:“你猜后来怎么着?”

顾逸亭双臂圈得他更紧了,哑声道:“后来……我跑了,迫不及待以病弱为由,和你退了婚,没多久,急急忙忙南下回穗州……”

“你……你怎么……?”

宋显维瞠目结舌,震惊得无以复加——她知道!她居然知道!

顾逸亭抬起满是泪痕的俏脸,颤声道:“阿维,这不是你的一场梦,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宋显维早在想明白柳太嫔和太后中毒的事件时,已怀疑梦境的真实性。

此刻听她说得出后续,更加确认了先前的推测。

震悚之余,被无情抛弃的愤怒和无助,如潮水漫过他的心底。

他下意识拥牢了她,既委屈又无奈:“我不知你受药物控制,误认为你是真的要与我……所以,你丢下我跑掉,是因为讨厌我吗?这就是你之前死活不肯嫁给‘宁王’的原因?”

“不,”顾逸亭蜜颊如抹了胭脂,悄声嗫嚅,“我、我醒来后摸到一张光滑的脸,以为、以为你是别人派来陷害我的,为保全宁王府和顾府的颜面,才执意退的婚。”

宋显维想起她昨夜那句“想冒充宁王引诱我?我不会再上当”,后知后觉,这一场天大的误会,竟是平日故弄玄虚贴了大胡子所致!

他忿忿不平:“我还道,你嫌我伺候得不够舒坦,怒而退婚!”

“没、没有的事!……不许再说!”

时隔多年,顾逸亭始终没忘那心醉神迷的缠绵,经他一提,脸不知往哪儿搁。

宋显维放下多年的心头大石,莞尔:“我事后去探望你,你也不理我。”

“我那会儿与你未相处过,不晓得你的脾性,总觉你是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性子暴躁的亲王……”

“哦?怪不得你老说我‘不近人情、不好女色,冷面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睚眦必报,捏死人如捏死蚂蚁’……每次听见我的名号,就害怕得发抖!话又说回来,你真有那么怕我?”

顾逸亭扁了扁小嘴:“一则,当年,无论订婚前后,你每次见我,都板着脸;二则……”

宋显维急忙申辩:“我没有!我怕姐姐、姐夫嘲笑我,不敢表露对你的倾慕;还有一回,是我牙痛,笑不出来!”

顾逸亭掀了掀嘴角,毫无欢愉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