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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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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腹中孩儿”四字, 无疑对尚未出嫁的顾盈芷而言,是个巨大的重击。

她月信晚了好几日没来, 正烦躁难耐又不敢声张, 此际当众被顾逸亭一语揭破, 霎时间的愤怒、惊惧、悲切如烈焰焚烧着她。

“你!你少胡说!”

顾尚书夫妇、顾仲祁夫妇、堂兄堂嫂和顾逸书兄弟均愣了愣, 凌乱目光在相距甚远的堂姐妹身上来回扫视。

诚然, 二人这半年相处下来,如亲姐妹般熟络热切,莫名在抵达行宫的第二天晚上双双失踪。

其后,姐姐借生病拒绝出席所有聚会, 且贴身丫鬟因与妹妹“开玩笑”被带走了;而妹妹则如常赴宴, 陪伴父母、未婚夫、未来婆婆,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顾尚书等人起初一头雾水,此时此刻听闻顾逸亭乍然爆出惊天之言, 越发断定事情比想象中更复杂。

要知道,顾逸亭性子温和内敛, 沉稳懂事,绝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的堂姐泼脏水。

反之,这段时间, 顾盈芷对她避之不及,怎么看都像是心虚的表现。

在亲人注视之下,顾逸亭以银箸夹起一块雪玉糕,抬袖遮挡着放入嘴中,咀嚼吞咽后, 浅抿了一口花蜜水,才慢悠悠解释。

“事关重大,多加小心为妙!”

顾尚书转目直盯顾盈芷:“可有此事?”

“爹!你别听她瞎扯!女儿……近日体寒,身体不适罢了!”

顾盈芷急急分辩,可积压多时的畏惧将胆量磨灭得所剩无几,眼神、语气、举止无不流露怯意,乃至绝望。

顾尚书阅人无数,顾夫人知女莫若母,岂会听不出其中端倪?

即便孕事未必为真,但顾盈芷委身于人的事实,已摆在眼前。

“是同璞那小子干的好事?”顾尚书怒目直盯着女儿,隐隐已烧起火光。

“同璞”是符展琰的表字。

顾盈芷狠狠瞪了顾逸亭一眼,抿唇不语,算是默认了。

“丢人现眼的东西!”顾尚书暴怒之余,又暗松一口气,改而对管事道:“去宁康侯府把符家那小子叫到尚书府!”

管事应声而去。

顾尚书对搞不清状况的二叔公提出告别:“二叔,家中出了丑事,侄儿得先把不肖之女带回去管教……”

他话未道尽,顾盈芷冷笑:“凭什么我就不肖了?亭亭有了准王妃的身份,就能不守礼?”

“姐姐慎言,妹妹清清白白,何曾不守礼?”顾逸亭冷言回应。

“哼!怎么可能?”

顾逸亭秀眉略微扬起,精致粉唇吐出清冽嗓音:“看来,姐姐今日是打算把事情公开了?正好,眼下已离开行宫,在自家关起门来,倒不怕隔墙之耳。”

她摆了摆手,示意其余丫鬟仆役退下并掩上大门,不紧不慢地道:“首先,那日你假冒我的笔迹,分别写信邀请宁王和符世子到烟暖花阁和梅心酒泉夜会。你把信装进我备下的梅花酥食盒内,黄的献予宁王,蓝的赠予符世子,借我贴身侍婢碧荼之手传送,以遮掩真实目的……”

“你、你血口……血口……”顾盈芷瑟瑟发抖,反驳毫无底气。

顾逸亭镇定自若,续道:“你大概认为,举手之劳的一点小事,碧荼单纯又听话,铁定不会出差错。可惜,你定然万万没想到——碧荼天生不辨黄蓝二色。

“当日,她奉你之命,同时送赠两份点心,因路上疑心自己弄混,又腼腆不敢征询沿途的侍卫大哥,只好求助于偶遇的青溪、红涧、蓝凌三人。

“她们仨大抵看不惯碧荼,或是想为绿湖出气,竟不约而同‘颠倒黄蓝’,导致碧荼送反了。

“说来也巧,依姐姐谨慎的性子,原是会派绿湖悄然尾随作监督,偏生她因犯错而罚跪,你少了个监督之人,一切自是按照原计划行事。

“当夜,我散步时路遇两名宫女,哄骗我说父亲急需帮忙,将我带去偏僻处,下了迷魂之药,让我乖乖就范,随她们走向梅心温泉……等来的则是以为受我之邀的宁王!试问,若碧荼未曾对调两个食盒,来的人会是谁?而宁王将去往别处,遇到何人?”

除了顾盈芷外,余人皆捏了把汗,打量顾盈芷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诘问、恼怒、厌恶兼之。

尚书夫人泪光泫然:“盈盈,这……这是真的?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顾盈芷纤细的手捂住胸口,不停喘气,既不理会,也不申辩。

她还能说什么?顾逸亭手中掌握的,比她预想的更加精准全面!

近二十日的侥幸化为粉末,如云烟消散。

顾逸亭从怀中取出一个精美的镶珠银盒,从中取出宋显维当初收下的玉笺,交到顾尚书手中。

“大伯父和大伯母皆知,我们堂姐妹二人字迹十分相似,可宁王……那傻瓜!他平日只好武,对于字体、笔势的辨认并不在行,见是碧荼亲来,又的确是我制作的点心,真心误会我大胆热烈至约他共度良宵,傻乎乎就来了。

“与我一碰面,他方知是个局,又推断出那儿藏有催情之药,急忙将我抱回雪园。他爱惜我,不肯趁火打劫,不惜连夜请了秦王妃为我解毒……想必秦王夫妇深夜驾临宁王处所之事,诸位略有所闻吧?”

这件事当时引发过诸多猜测,事后不了了之。

若非顾逸亭详述,众人如何想得到,劳师动众的……居然是为某场匪夷所思的诡计?

“至于姐姐……她原是要以我之名,邀请宁王去烟暖花阁。烟暖花阁是何地方?相信长辈们比我更熟悉,此地偏远僻静,又恰恰与宁王本人大有渊源!

“宁王的部下后来查证,当晚亥时后,确有侍卫目睹符世子月下散步,辗转北行,次日方归;而烟暖花阁内,纵然做了善后工作,但角落遗留的丝带、珠饰,小香囊等物,却是我的私物!由此可见,姐姐窃取我的物件,伪装成我的模样,试图诱宁王上当!”

顾逸峰听得糊涂:“姐,你和堂姐有几分相似不假,但姐夫不会蠢到将你俩搞混吧?”

顾逸亭哂笑:“峰峰,你有所不知,五族之境有一种草药名为畅心,以特殊方法烘干后磨成粉,能使人致幻,轻易相信旁人所说的每一句话,视觉、听觉、触觉皆受严重影响。此毒,你姐夫……阿维……宁王曾在尹心手下栽过一回,堂姐从何得来,绿湖已坦白招认了。”

她一时不慎,顺了顾逸峰的话,将宋显维误称为“你姐夫”,瞬即脸颊如烧。

“绿、绿湖她……她人呢?”顾盈芷颤声问。

“姐,”顾逸亭黯然叹道,“你是担心她的安危?还是在为自身的处境忧心?绿湖被带走当日,招认她参与的部分,人在何处……稍后,宁王府的指挥使会给你答复的。”

“她、她死了?”

顾逸亭寒声道:“我虽未嫁入宁王府,却早已接了赐婚圣旨。皇族亲眷受人迫害,你觉得宁王还能留她的性命?我之所以拖到今时今日才把来龙去脉告知长辈,一是不愿在御前大动干戈,有辱圣听;二是不愿影响大伯父、父亲的仕途,以及他们多年的兄弟情分;三来,我曾视你为最亲密最信赖的姐妹,即使遭你算计,也努力保全你的面子。

“我没把这事当作谋害皇族亲眷来上报,也未曾祸及顾氏家族的颜面,将大事化小,小事简化为姐妹间的争执。你也是时候给我个交待了吧?说说看,我到底哪儿做得不对,会让你一位尚书府的千金屈尊到青楼寻药?”

此言一出,顾尚书怒而摔碎了手边的茶盏,厉声喝问:“盈盈!你、你是存心要丢尽顾家的脸?”

顾盈芷双手抓握着圈椅扶手,全身打颤,呜咽之音从喉底艰难挤出:“她!她一点儿也不简单!先是抢了宁王殿下,又勾引符家哥哥!我气不过,便想着……成全他们!”

顾逸亭“勾引”符展琰?

余人目目相觑,均不知此话从何而出。

顾尚书怒火中烧:“此等无稽之谈!谁会相信!你自己嫌弃宁康侯府不如早年显赫,拖着迟迟不肯出嫁,而今同璞已有官职,你不老老实实,还折腾这些卑鄙下流的肮脏事!我顾仲安没你这样的女儿!”

“爹!连您也偏爱亭亭?我才是您的亲骨肉!”顾盈芷声嘶力竭,“她和那姓符的,背地里有多少牵扯,问他们便知!”

话音刚落,门外有人敲门:“世伯,伯母,顾二叔,展琰有要事求见。”

在场所有人一愣,只见那靛蓝锦袍的青年已迫不及待推门而入,对众人执礼:“撤离行宫时,展琰已决心到尚书府请罪,未料伯父、伯母先来了顾二叔家,世侄干脆勒马后在府外,恰逢仆役出门相邀,便冒昧而来,还望各位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