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好像不管喝多少，却总是越喝越清醒。哪怕其实醉的路都走不稳，脑袋却是清醒的。清醒的感觉到，心里那些挥之不去的空荡。
可是他还是拿了高脚杯，倒了一杯红酒。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把被子举高对着灯光。灯光照耀下，杯中的液体愈加暗淡、沉滞。心里很自然的产生一个疑问，既然没用，那为什么戒不掉呢？
他捏着酒杯想了许久，最后还是没什么表情的一口喝掉。然后伸手拿过酒杯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宁熠慢慢品着嘴里的酒，浓郁果香里参杂着厚重的涩味。但是之所以喜欢红酒，却是因为咽下去后，还残留在舌尖的淡淡清苦。
好像这就是为什么戒不掉的原因吧，大概舌尖那一点苦味，能稍微抵消心底深处那些苦涩。
杜晨风睡到一半时被渴醒，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不甚清醒。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是在宁熠家。他揉着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起身去客厅找水喝。
他脑袋痛的要炸掉，凭着感觉走到饭桌前倒水。他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端着杯子往房间里走。
但当他视线不小心撇到客厅的时候，手里的杯子差点被吓掉。宁熠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望着茶几上的酒杯发呆，就像一个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灯光开到最暗的光线，照着他灰败的脸上。半夜三更的，这场景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可是越看杜晨风心越凉，这三年的宁熠，让自己明白他是真的很爱言梓沐。但直到这一刻，杜晨风才真的明白，这种感情有多么深。
从言梓沐离开过后，杜晨风就再也没见过宁熠的眼睛真正有神采的时候，总是灰蒙蒙的空洞。偶尔不小心泄露的孤独，总是会被他很快收起。
只是现在他的眼里充斥着从没表现让人发现的阴沉的黑暗、孤独以及悲伤。那些东西从他的眼睛泄露，然后向全身扩散。他脸上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但好像只要看他一眼，就能体会他的痛苦。他的肩上好像压着什么沉重的东西，整个人不自觉的向前佝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