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鸣凤台之战
吴娆醒来的时候，看着眼睛泛红，声声啜泣的妖小娘正陪在她的床边。
妖小娘见吴娆苏醒，抽抽噎噎地说道：“娆儿......”
吴娆撑起身子，妖小娘忙地上前扶住了她，在她身后垫了两个软枕。
吴娆看着屋子里站着的婢女个个满脸哀愁，又想起了双亲不堪受辱，已经身故，硬撑着言道：“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妖小娘拂去了脸上的泪滴，回道：“二长老已经派人去预备吴家主和夫人的后事了，二公子他......他听闻消息后，形迹疯癫，嗤笑不止，再后来便带着大公子的法器，下了山门，消失了。”
吴娆面色如水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说道：“二哥哥的事情，大哥先前在君子阁的时候已经算到了，所以不必去管他，许多事还需他自己想明白，爹娘的事情，长老们费心了。”
吴娆看着妖小娘为了照顾她而憔悴的神色，眼神中尽是心疼，握住了妖小娘的手，言道：“姐姐也费心了......”
妖小娘忙地言道：“娆儿哪里的话，若不是娆儿，姐姐哪里有命活到现在。更何况，娆儿不嫌弃我的身份，既然唤我一声姐姐，此后，娆儿的事便是我妖小娘的事。”
吴娆感激地点头。
妖小娘欲言又止，蹙紧了眉头，说道：“只是现下还有一事......”
“何事？姐姐但说无妨。”
“溯央公子在听到各大家主被逼死的消息后，独自出了芙蓉轩，还不许人跟着，行踪不明......”
吴娆听此，忙地直起来身子，抓紧了妖小娘的双臂，急的连连咳嗽，再次问道：“不是吩咐过溯央公子的任何动向都要通知我吗？”
妖小娘急忙轻拍着吴娆的背，言道：“接连出了许多事，二公子又突然疯癫，仙士们都把这事给忘了，方才想起来，才禀告了过来。”
吴娆一手掀开了被子，嗔怒：“行踪不明？！现在如此境况，他能去哪？！自是上了鸣凤台了！若不如此，他如何给玉家一个交代，给六世一个交代。不论甄香是不是受人操控，毕竟人都是死在甄香手上，他这一去，必定是有去无回！”
“！！！！！” 妖小娘听过吴娆的话，战战兢兢地问道：“那......此事如何是好？”
吴娆伸手，妖小娘搀着她走到了书案旁，言道：“姐姐帮我研墨。”
“好！”妖小娘站在一旁轻轻地研墨，看着吴娆取出了花笺，执起湖笔轻沾了墨汁，匆匆写了两页。
墨迹还未干透，吴娆便将两页信笺分别装进两个灰木色的信函中，上面还印着兰陵吴氏的族徽毕方鸟，盖了火漆后，对着妖小娘嘱咐道：“劳烦姐姐将这两封信递给门下仙士，速速送与琅琊薛公子和幽州晏公子，一定要快！”
“好！我现在去！”妖小娘小心地接过吴娆递来的信笺，转身出了门。
再回来时，吴娆已经换好了一身绣着吴家族徽毕方鸟儿的紫色戎装，婢女们正在替她梳发。
妖小娘心中没由来地一紧，问道：“娆儿你这是......”
吴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声音坚定道：“大哥离世前曾将吴家托付于我，我不能让他失望啊。溯央公子身藏灵图，他若有难，灵图必定不保。更何况.....”
妖小娘走上前去，接过了婢女手中的梳子，亲自替吴娆将头发束起，接话道：“更何况他是你心上之人。”
吴娆低头，妖小娘取过婢女手中的毕方鸟发冠，替吴娆戴好，簪好发簪，问道：“这发冠和发簪看起来并不是一副。”
吴娆抬头看着妖小娘替她整理着发饰，回道：“是的，发冠是大哥的，发簪是二哥的。”
吴娆从圆凳上起身站好，看着铜镜中换了男装、束发戴冠的自己，言道：“自此以后，世间再无吴娆，有的便是吴家三公子吴骁！”
吴娆配好佩剑，转身看着眼已通红的妖小娘，走近了她，握住了她的双手，说道：“姐姐保重，这芙蓉轩便是你的家，好好活下去。”
说罢，吴娆松开妖小娘的手，转身带着仙士离去。
只留下妖小娘身形瘫软，扶住了门边，看着吴娆离去的背影，心碎的肝肠碎断。
......
庚子年四月十三，六世琅琊薛氏、幽州晏氏、兰陵吴氏，起阵攻向南阳甄氏鸣凤台，共同讨伐甄安歌！
“掌柜的，烫壶酒！切两斤牛肉！再来两个下酒的菜！他姥姥的！出了城像进了趟鬼门关！”说话的汉子用力拍拍衣袖，抖落满身的灰。
“得嘞！客找地方坐！”
“唉唉！刚才在城外看到了吗？乌央乌央的铠甲重兵！老子差点让掀起的黄沙给埋喽！”
“还用得着看嘛！他姥姥的，隔着城墙都听着号角声了！”
“是啊！都没安分几年！又他娘的要变天了！”
“哥几个，弟弟我刚来，您二位几个意思？”
“还不是因为那个......就那个二世祖！”
“什么二世祖？！弟弟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
“就那个二世祖！甄香，甄安歌，乃是南阳甄氏独子，刚过及冠。虽出身仙门世家，却相传此人性情孤冷、行事无常、手段辛辣！传言为当今辰皇身边‘天和第一面首’”！
“没错，原本是高贵的仙门六世甄家公子，却不修正途，自甘堕落！” 汉子压低了声音，“和辰皇帝狼狈为奸，荒淫无道！残害六世，甚至连自己的双亲都不放过，害惨了六世玉家公子！听说啊，还诛了玉氏满门！啧啧！真是畜生当道！惨无人道呀！”
“嘘！小声点！不知道辰皇狗腿子遍布犄角旮旯嘛！”
“哼！这年头话都不让人说畅快了！人都说红颜才祸水！我看呐，这自作自受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忒能霍霍！”
“可不是嘛！玉溯央玉公子啊，那可是谪仙一般的人！就为了那个二世祖，从家族出走！那个二世祖在前面嚯嚯，玉溯央在后面全盘给他兜着，几次三番豁出性命！他姥姥的，替那个二世祖兜了多少烂摊子！如今生生的让那个二世祖连祖坟都给撅了！”
“可惜了！可惜了！若当初玉溯央娶了吴家姑娘，如今生个娃都能打酱油了！可偏偏就看上个二世祖！啧啧！”
酒楼里的众人，一阵唏嘘！
“那城外兵那些又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城外往南，就是那个二世祖所住的仙山道场，鸣凤台！”
“哼！我呸！还鸣凤台！当初修仙论道的地方，被辰皇生生给掰成豢养那个受的金丝鸟笼了！”
“听城外驿馆的茶博士说，除了薛、吴、晏三家带兵起阵，族里死的绝户的玉家公子独自一人杀上鸣凤台，去斩杀那个二世祖了！所以，辰皇急了，这才排兵布阵，欲先一举拿下玉溯央！”
“哎！这得什么仇什么怨才能干得出灭人家玉氏阖族的事儿啊！不过，据坊间传言，那玉溯央还是跟那个二世祖拜了天地的！”
“我去！两个男人拜什么天地？！！”
“要不怎么说这玉溯央为了那个二世祖冒天下之大不韪啊！不畏人言！”
“可惜了！啧啧！真是一片丹心为了狗！”
在酒楼一处不显眼的角落里，正端坐着的一位身穿黄衣白鹤纹衣饰的男子。
此人轻呷一口茶，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堂里的汉子一顿胡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