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章松开手任由他瘫软在地，抱着胳膊站起来环视了一圈房间，伸手从桌角下摸出一支土枪，眯着眼睛看了看膛线，卸下子弹重新装回去，拉开扳机抵住了毒贩的额头。
随后他微笑起来，笑吟吟地说：“金老大生意通达，怎么可能没有货呢？”
布偶猫的尾巴尖拍了拍桌子，歪着头贴近桌面观察了一会儿毒贩的神情，伸出爪尖在他眼前晃了晃，甜美地对顾章说：“喵？”
“为什么不问他把安钠咖卖给了谁？”猫傻白甜地问。
顾章有自己的打算，人形的喉咙不方便喵来喵去，所以只用另一只手撸了一把布偶猫兴奋得竖起来的猫耳朵，暂时把他安抚了下去，枪口微微抬起，擦着毒贩头皮开出一枪。
近距离的枪声称得上震耳欲聋，布偶猫立刻嗷的一声窜上了天花板，连蹬了几次墙面才重新在房间里找到落脚点，射出的子弹打在墙上，随即被弹回来飞向了顾章刚刚坐的椅子，冲击力把椅子推到，被击中的部位木屑四溅，又恰好崩到了毒贩脸上。
布偶猫落回赌桌，假装镇定地梳了梳毛，抱怨地探出尾巴拍了一下顾章的手腕。
金老大就是靠安钠咖发的家，他有一个走私安钠咖的渠道，不过最近管得有点严，他还没有拿到新货，拿给盛季同的三支是仅剩的库存，其中有一支还被他派过去的打手自己用了。
“别开枪，别开枪……现在真的是没有了，”他讨好地说，“您等几天……等几天，我下一批货都送给您，您、您就饶了我吧。”
顾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他低头看了一眼毒贩满是血痂的脸，问了一个听起来无关的问题。
“行，”他说，“金老大干这行十多年了吧，也挣了不少票子，知道信誉两个字怎么写是不是？”
顾章问题的重点在面前这个侏儒金老大是不是真的罪大恶极，但毒贩理解成了他在警告自己不要耍花招。
他现在满脑子如何保命，何况他前面说的确实是实情，更没有什么需要想法设法隐瞒的地方，对顾章的要求自然连连称是。
事实上，对一些情节恶劣而证据稀少的犯罪，警方还需要向妖管委申请协助，最后干脆发展出了专门和妖管委打交道的特殊部门，为了避免一些程序上的麻烦，妖管委在某些刑事犯罪上享有执法权，并且执法方式更为灵活。
顾章扫了一圈房间，把枪扔给立在桌上围观的焦怀土，一手拖着金老大一手抱着布偶猫走出去，找了个空房间关上门。
不过即使如此，他刚刚干的事肯定还是违规的，但没有人能证明那是他干的——
留在赌博的房间里的焦怀土任劳任怨地清理了妖怪们留下的痕迹和那几个人的记忆，又一蹦一跳地挪了过来，抬起辣椒串敲了敲门。
顾章开门让他进来，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学习做人app”中的摄像功能，把手机和猫放在一起，摄像头正对瘫软在地上的毒贩，把自己的证件往见金老大面前一晃。
金老大不认识妖管委的证件，但他认识证件上的国徽，他惊恐地用手指着顾章，呃呃地叫了起来。
顾章变了一副神色，冷着脸说：“妖管委执法人员，编号1949003，受受害人委托出勤，现在开始第一次审讯，如果你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审讯结束后可以向妖管委投诉。”
布偶猫和朝天椒待在一起举着手机充当证明人。
“什、什么妖管委，”金老大慌慌张张地说，“你们是条子？”
顾章没有理会他，他看了一眼手机摄像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说：“我不太想浪费时间，因此会采用强制手段，我保证不会对被审讯者造成任何创伤。”
然后他张开手掌悬空笼罩在金老大头顶，指尖牵引的妖力青烟一样没入他的头颅，问道：“近两周都有谁从你手中拿到了安钠咖。”
金老大目光惊骇欲绝，大脑和身体不受控制地吐出一串充斥着绰号的名字，最后说：“……还有提款机那个傻小子。”
前面那些人听绰号就不想能与盛飞白打交道的人，直到最后一个“提款机”，顾章眼神动了一下，问道：“提款机叫什么名字？”
“盛季同。”金老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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