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男人因为颈椎的缘故驮着背,勾着腰。他坐在一个不长不短,不窄不宽的桌子旁,屁股下面是一个玉做的圆凳。
他头顶一个道冠,穿着一身黄色打底的长袍子,眼睛因为年龄过大总给人一种挤眉弄眼的感觉,嘴巴略薄正在劈里啪啦地说着话。
特别是那跟着嘴儿抖动的长胡须,偶尔用那干瘪瘪的手指捋上一捋,点头摇头之际看起来还挺讲究。
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风筝,你过来你过来。”那人立马打乱了秦鸢放飞的思绪,他正随意地朝着秦鸢招手,一副很不客气的模样。
——风筝,由他的“鸢”字转变来的,是乳名。
秦鸢瞥了一眼那人,没有动的意思:“师弟什么事儿。”
秦鸢习惯性地倚着墙,坐在台阶上翘着个二郎腿,顺便还叼着一根一辈子也不会放烟叶的烟斗。
这里是闹事的背后,是一条光线阴森却常有人来往的道子。
而他们,就是在这里扎根的大师。
俗称——神棍!
当然,要澄清一点,这条街上神棍确实一大把。
但他秦鸢,不是。
“风筝,你听见我刚才说甚了吗?”那聒噪的师弟又一次强行拉回了法神的秦鸢。
甚至还骂了秦鸢是不是被哪个鬼收了魂。
听见这句话的秦鸢挑眉,他今早的“梦”还真的挺像鬼收魂的。
是哪个不长眼的鬼想收了他的魂呢?秦鸢突然笑了起来,配上他那有些稚嫩的阳光青春气的脸庞,像极了一个邻家大男孩。
秦鸢不耐烦地从他那系在腰间的木匣子中拿了一道符儿出来,扔给了他。
“够兄弟!”
谁想和你称兄道弟?秦鸢嫌弃地朝着师弟犯了一个白眼儿。
他和木寮,也就是他的师弟,入门十多年了,他愣是没见这个傻子涨过一丁点力儿的,当真是学了那么久,还是个神棍级别的。
现在的木寮也就只能给别人看看面相,每次要化解别人的不吉利的时候,都是追着秦鸢要符儿的。
而秦鸢,就从中拿一点狗血钱和符纸钱。
当然,秦鸢的符儿并不是坑钱货,那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保人平安不成问题。
秦鸢抬眼看着那正在问命的女人,不安顿时在心里泛起了涟漪,他大步走上前,想要离那女人更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