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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放着五个汤罐，清一色的白汤，喝一口，除了食材本身的味道，没有一丁点的咸味。谁都没有说话，却把汤喝得干净。
黎贝家是大通铺，四人都有带睡袋，也就一个屋子睡下了。
半夜时分，纪行舟却起来了，守在门外的黎贝见她出来，只抬了抬头，继续给火堆里添柴火，安静得只剩下柴火烧燃的声音。
慕周紧挨着纪行舟，在她起来时他就醒了，看着印在窗户上的火光，他也跟着起来了。纪行舟等他在自己旁边坐下来后，才开口问黎贝，“他走的时候……”
“他走得很安详。”黎贝截过她的话，忽然开口道。
纪行舟跟慕周有一瞬间的惊讶，她竟然不是哑巴。
“哑，是你们说的。”黎贝拿起地上的酒碗递了过来，慕周靠得较近，便直接伸了手，黎贝没有给，只盯住纪行舟。
纪行舟双手接过碗，黎贝拎着坛子给她倒上酒，说了一句“丹智森巴”便望着她，纪行舟知道这是安多的风俗礼节，必须要连喝三杯。
纪行舟一直就没睡着，她还在想路远的事情。他在这里三年，那么多日子并不只是黎贝那么几句简单的话可以囊括的，她还是想多问一问。
黎贝特意备着酒，就像是在等她来。
她也没有矫情，连喝了三大杯。黎贝又敬了慕周三杯，纪行舟总觉得黎贝可能是顾念她这位前老板的酒量，每一杯都没有她的满。
“远山大哥伤了脖子，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嗓子坏了，不能说话。我学过哑语，这才去照顾远山大哥。”黎贝陷入了回忆，“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明明那么多虚弱，明明那么惨，他还是对我笑了。”
黎贝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她忽然岔开话题，“你们会结婚吗？”
纪行舟和慕周没料到她忽然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愣住了。
“我知道你们会的。”黎贝粲然一笑，“你第一次出现在柒号的时候，跟老板站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结婚。”
慕周望了一眼纪行舟，点点头，很从容也很坚定，“嗯，会的。”
黎贝摇头，“你说了没用。”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纪行舟。
慕周也扭头看她，火光印在她的脸上，看不大清神色。但对自己的回答，他并不胆怯，此刻一闪而过的心虚只是因为黎贝的问题太突然，他们还未曾公开说过这个问题，虽然两人都有默契，他们都不是玩弄感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