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苍云帮忙收拾了污血,帮忙清理了房间,点了安神香。
“我帮你守着他,去洗一下吧。”
秦艽木然的抬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是血,满手的血。
“好。”声音沙哑,宛如濒死之人。
夏苍云小心翼翼的帮忍冬换了被褥,又帮他擦干净了脸上溅的血。他都没有动静。
忍冬就那么安静的躺着,苍白的脸色叫人难以想象他还活着。
秦艽又走了回来,换了干净的衣物,端了盆水,拿了干净的帕子。
人看上去也要精神一些,可夏苍云知道,他只是撑着一口气,如果床上的人再有什么意外,秦艽立刻会倒下。
“我准备回去,你呢。”秦艽看着忍冬,用干帕子为他一小缕一小缕的擦着忍冬的头发,他擦的太认真,又带着某种虔诚,以至于夏苍云一时间没有意识到秦艽在和他讲话。
“等忍冬伤口好一些,我准备带他回去,你呢?”
“我……”夏苍云想了一会儿,“我去找他。”
“好。”
“忍冬他……”夏苍云不知道忍冬怎么了,孩子平安取了出来,这个过程,除了血流得太多并没有别的意外发生。
可秦艽和楚青风的样子,告诉他,没那么简单。
“还活着。”
忍冬还活着,可他醒不了。
“他骗我。
麻沸散对他无效。”
秦艽拉起忍冬的手,轻轻展开,掌心里是深深的指甲印。
秦艽轻轻擦掉手心里的血迹,大部分已经凝固,他一点点浸软,轻轻擦拭,犹如对待一件瑰宝。
那双手白稚而细长,手掌心里弯弯的口子和淤青便显得更加灼目。
秦艽轻轻掰开忍冬的口,满口的血牙,他咬碎了牙。
夏苍云没有问秦艽他是在什么时候发现麻沸散无效的,因为他看见秦艽哭了。
一滴一滴眼泪砸在被褥上。
那是夏苍云二十几年来,第一次看见秦艽哭。
是啊,就是从一开始知道又这样,他们可以在半途停下来吗?他们可以让孩子活活憋死在忍冬身体里面吗?
不能。
他们不能。
所以哪怕秦艽在划下第一个口子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也只能假装不知道的继续。
他骗他,他只能被骗。
忍冬没有死,他好好的睡着,楚青风说,他还是低估了秦茵陈的药。
他们推测了无数个可能,唯一算掉的,是忍冬在那个时刻的清醒,是麻沸散的完全无效。
剧烈的疼痛刺激大脑叫忍冬整个人陷入一种昏迷,无休无止的昏迷。
秦艽又在楚青风那里待了半月,忍冬的伤口已经结痂,他便带着忍冬和两个孩子回家。
楚青风没有阻拦,反而带着小磊一同回了京城,楚青风说,他想看着忍冬醒过来。
夏苍云则去了别的方向,小磊问夏苍云,他要去哪儿了。
夏苍云说,他已“死”两百多天,应当归。
新年将至,春将来,流者当应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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