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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此处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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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此处留白

过往的时光如同碎片一般,

拼凑于此,却剩一片留白

. 1 .

谈禹最近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在搞什么。

很明显之前那部分的谈禹出现的频率好像变多了,虽然我依旧摸不清什么情况下会忽然变回去,但是倒也习惯了。

而且比起以前我单方面的追逐,总觉得,我和谈禹之间这场走了四年的千里之行终于只剩最后一步了,我快要摘到遥远天空的月亮了。

和谈禹约了今天去博物馆看瓷器,算是跟江狄的游戏有关了。

可我上完课回来又找不见人了,准备去他家敲门,却听见里面有陌生人的声音,说了什么我没注意听。

我只好作罢,回家看见姜北见戴着眼镜坐在地上,周围堆着乱七八糟的书,不知道在看什么。我叫了好几声,她都没听见。

我走过去,在她旁边跟着看了许久。

“靳泽来了……”

“哎呀!你想吓死我吗覃再再?”姜北见终于听见我声音了,猛地合上书,有些刻意地把旁边的东西弄得更乱了些,“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跟谈禹出去吗?”

“还没联系上他,他家好像有客人。”

“客人?”姜北见一惊一乍的,让我很莫名其妙,“什么客人?”

“我不知道啊!”

姜北见立马站起来,绑上去的刘海都没顾得上整理,就这么跑到隔壁去敲门:“靳泽,你给我出来!”

莫名其妙!我翻了翻地上的书,《探索外星的生命》《遥远的星球》《地球神秘符号》?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没来得及细想。门外,姜北见安静了下来,我透过门看出去。隔壁出来两个穿着大衣的男人。我看不见他们的脸,但从气质上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人。

姜北见安静了不到一分钟,问靳泽:“他们是谁?”

“生意伙伴。”

“什么生意?”姜北见气势汹汹地逼问,“靳泽,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算我瞎了眼看上你这样六亲不认,把自己的亲……”

接下来说了什么我没偷听到,因为靳泽直接把姜北见给拉了进去,一阵关门的巨响隔开了两个世界。

恰好谈禹的电话打过来,我注意力立马被吸了过去。

“谈禹,你在哪里?”

“救命啊覃再再,我被一群人跟一路了,甩都甩不掉。”

我挂了电话立马冲了出去。

到了学校旁边的商业街已经喘不上气了,停下来休息的间当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腕。我晕头转向地回过神来,已经被谈禹按在了墙上。

“嘘,别出声儿。”

我屏住呼吸,不知道是跑得太用力还是怎的,脸上烧得厉害。一直到谈禹长舒一口气,我才开口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谈禹也一副劫后重生的样子累得不行,拉着我去旁边一家冷饮店,“感觉盯我的人好专业啊。我最近没干什么啊,校霸都浪得虚名了还盯我……”他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什么来了,停下了拿水的手。

而我还在刚刚的紧张里,问:“他们就跟着你吗?有没有说什么做什么?要不要报警啊……”

谈禹看着我:“算了,估计是星探吧。”

“哈?”

谈禹没多说什么,看了眼时间:“时间差不多了,不是去博物馆嘛,走吧。”

我们从博物馆出来的时候还早。隔壁就是天文馆,不知道哪所小学组织了科学教育,戴帽子的小朋友你拉着我我拉着你跟小火车一样从我们面前走过。

“要一起去吗?”谈禹问。

“什么?”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俩又跑天文馆来了。上一次来还是小学的时候,尽管是成年人了,内心的惊叹不比小朋友少。

特别是谈禹,跟飞出笼子的鸟一样,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个不停。

“我的天啊,覃再再你快来看这里!”

“覃再再这边!”

从天文科普展览馆到太阳系展厅,还跟着小朋友一起看了一场“太阳现场演出”,太阳亲自给大家表演了太阳耀斑爆发,黑子、日珥、暗条黑洞等一系列天文现象,看得我确实眼花缭乱合不上嘴。

最后还赶上一场天文电影了。

散场的时候,谈禹忽然问我:“覃再再,你觉得那些我们看不见也没发现的星星上会有人吗?”

“什么?”我格外防备,“你该不会也要我写观后感吧?”

“什么叫也?”

旁边的小学生们参观完了,老师立马开始布置作业,要求写观后感,有些人跃跃欲试,有些人哀声怨道。

我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笑着说:“我小学来过一次,回去后老师就要我写观后感,我还记得题目是‘假如星星上住着另一个我’,可差点把我写抑郁了,哭着跟我妈说我不想住到星星上,我想住到月亮上……”

谈禹也笑起来,揉了揉我的脑袋:“你也就只能住我隔壁了。”

玩了一天,我差点渴死了。差点是因为我爬到了冷饮店,立马给自己点了超大杯的柠檬水。

“谈禹你喝什么?”

谈禹张了张嘴,咬咬牙:“没事,我不渴。”

我奇怪,他不是一天喝十吨水的设定吗?

我们吃过晚饭才从这边回去。

因为今天天气好,我俩又一个比一个吃得撑,所以提前一站下了公交车,打算走回去。

春天已经过去一大半了,不知名的花香弥漫在这条小路上。我忽然想起今天出门前姜北见还在和靳泽吵架来着,于是跟谈禹提了一下。

谈禹许久都没有回应,我注意到的时候他落了我几步,我回头,看他刚好站在路灯下。

“谈禹?”

“你刚刚说什么?”谈禹声音淡淡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适应他又一次忽然的转变。想了想,我继续说:“刚刚说,姜北见和靳泽吵架了。我一直以为姜北见永远都不会跟靳泽吵架,今天第一次见,吵得好凶,还骂靳泽六亲不认。”

谈禹皱着眉,抿了抿唇,眼里流淌着浓郁的化不开的情绪。我看不懂。

“对了。”我忽然想到什么,“今天上午的时候,你……另一部分的你跟我说你好像被谁盯上了……”

“你先回去吧。”谈禹忽然说道。

“可是……”

“回去。”谈禹走过来,不是以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命令,而是用一种我完全不能招架的温柔,又说了一遍,“听话,回去。我待会儿就回来。”

“那我等你啊……”

而我不知道,在我走后不到三分钟里,一直跟着我们的人就现身了。从谈禹急急忙忙给我打电话开始,他们就没有离开过。

谈禹不想让我插手,无论是哪一部分的谈禹。

“我们一直不知道你爸爸把东西藏在哪里,不过现在大概知道了。”开口的男人,是从靳泽家出来的两个人中的其中之一,“说吧,你觉得自己乖一点比较好,还是我们狠一点比较好?”

那天晚上,我没有等到谈禹回来。

. 2 .

姜北见从上次跟靳泽吵架过后就再也没有在家里出现过了,打电话说是出差了。

问起靳泽,她就跟我打马虎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这是调教他。你别管了,看好你自己谈禹就成,最好看紧点。”

说起谈禹……

上次让我先回来之后我等了一晚上,第二天才等到他回来,居然还是跟覃方初一起回来的。问起来一个比一个能编。

“我俩通宵打游戏。”谈禹说,“覃方初表现得比上次还差,他下台吧,以后别说自己会玩游戏。”

“编程出问题了请他过来帮忙怎么了?”覃方初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敢看我。

忽然,我有一种被全世界隔离在一个玻璃房里的感觉,我没有办法走出去看清事实是什么,看到的都是他们给我看到的一部分。

可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我没有抓住,只顾着耍小孩子脾气——不告诉算了,我也不告诉他们我要去哪里!

我拿出手机给老师回消息:“就下周二吧。”

刚点完发送键,就听覃方初问:“覃再再,你之前设计的吉祥物拿奖了吧,不是要去隔壁市参加颁奖吗?”

“你怎么知道?”我真是一个透明如纸毫无秘密的女孩。问完,我才意识到,也对,覃方初好歹也参与了这个项目。

其实,老师跟我说的时候我也很意外,而且我压根不知道这个设计还能参赛。

覃方初白了我一眼:“你以为是谁给你报名的?”

“你?”

“不是我。”覃方初不多说了。我以为他出门要回去了,却没想到他直接去了隔壁谈禹家。

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关系什么时候好起来的。

覃方初还多此一举地解释了一句:“请他帮忙游戏项目而已。”

可是,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本来覃方初忙江狄的项目最近就很少在我眼前晃悠了,这会儿说带上谈禹一起。结果,我现在连谈禹都见不着了。

一周过去没打到三次照面,感觉还没享受到和谈禹确定关系的快乐里多大会儿,就被打入冷宫了。

周二来得很快。

去隔壁市的那一天是个阴天。是下午一点的车,可我因为太无聊,上午十点就过去了。

手机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没有任何人给我发消息。一直到等来了同行的老师,又等到了上车前一刻。

“覃再再,检票了。”老师在前面喊。

我应了一声,把手机收了起来。

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期待,我回头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没有能让我一眼就分辨出来的人。

因为学校经费有限,所以我们得坐五个小时的高铁,到隔壁市时差不多是晚上了。

我和老师的座位是分开的,甚至不在一个车厢,好在人不是很多。

我照着座位号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就开始犯困。

当列车发动的一瞬间,旁边一道黑压压额影子压下来。我侧头瞟了一眼,第二眼才猛然定住。

“谈禹?”

谈禹穿着黑色的外套,戴着鸭舌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了春天,脱下了厚重的衣服。尽管谈禹看起来有些疲惫,可还是给我一种清爽迷人的感觉。

他自然而然地在我旁边坐下来:“电话呢?”

一开口,我就知道是谁了。

“哦。”我慌忙找出手机来,刚刚因为检票没有注意,这会儿才看见上面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谈禹的。他还发来了两条短信“能改签吗”“等我”,可我都没有看见。

我隐隐觉得谈禹的心情有些不好,小心翼翼地试探:“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另外一个你又带着你跑了一半你才醒过来呀?”

谈禹看了我一眼,不说话。

“那你怎么知道我坐哪儿?而且……”我前后看了看,“你刚好能买到我旁边的票?”

“随便买的。”尽管语气平淡,可他总算是应我一句了。

我这才敢继续问:“你上次……让我回家等你,可是你那天没有回来。现在能告诉我……”

谈禹看着我,又别开眼:“没什么,帮覃方初。”

“是吗……”我低着头。想把自己埋起来。

不管是覃方初还是现在的谈禹,他们在撒谎的时候不敢看我的眼睛这个特点我还是知道的。可这一刻却还是给了他一次骗我的机会。

谈禹瞥了我几眼,然后清了清嗓子:“覃再再……”

“嗯?”

我抬眼,第一次在谈禹的眼里看到一种类似仓皇的情绪,他又咳了两声:“说说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吧。”

我想了想,摇头。我最近都没怎么见他。

而我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谈禹不在我身边的日子,竟然这么不值一提。回望过去,能想起来的全部是与他有关的事情。

“真的没有要跟我说的?”谈禹又问了一遍。

“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谈禹面前的我永远都是这么没出息,自己的一万种委屈都不及他的一个皱眉。

虽然忽然说讲笑话这件事很傻,可是谈禹却令我无比意外地说:“好。”

好。

好完了我却不知道该讲什么了。

以前高中的时候,我们班每周四下午都会有一节班会课,前二十分钟一般会找成绩好或者进步大的同学上台发言。

有一次轮到我了,我紧张得不知所措,就给大家讲了个冷笑话。

我记得当时全班同学都笑了,只有谈禹没笑。他低着头在纸上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

其实我也知道笑话本身并没有多好笑,好笑的是我站在台上讲笑话的傻气。

明明知道很傻为什么还要去做呢,因为想让他也笑一笑。那个时候还小,逗他开心这件事仿佛是我人生的全部。

“从前,有一根牙签在地上走路,走着走着,鞋带散了,然后它弯下腰系携带,你猜怎么了?”我说,“腰断了。”

谈禹无动于衷。

我又说:“从前,有一个老婆婆在地上走路,走着走着迷路了。就拦住一个路人,拿拐杖顶了顶他的屁股,问:‘这是哪儿?’路人说:‘这是我的屁股。’”

谈禹还是没反应,不过问了一句:“所有的笑话都是在从前的地上走路吗?”

我想了一下:“那这个不算,我给你讲一个祖传的笑话了。”

“嗯,你说。”

“从前,有个人……”谈禹看过来,我赶紧解释,“这次不是走路了,是有个人姓谈,有个人姓覃,你猜他们在一起是什么?”

我闷红了脸,“谈情说爱”几个字到了嘴边成了:“是两个人。”

谈禹扬了扬嘴角,居然笑了!

这比老师告诉我我得奖了还要令我有成就感!于是我立马有了勇气,赶紧补充:“谈禹,谈情说爱了解一下吗?”

没等到谈禹的回答,却见左邻右座上的人都捂嘴偷笑地看过来。

表白我都不脸红的这一刻我立马脸红了起来,老老实实地缩回座位上,气鼓鼓地想学鸵鸟怎么把头扎进土里。

“知道害羞的?”谈禹忽然问道。

“我……就是有点难堪!”

“姐姐你不难看的!”前座的小朋友趴着椅背,大概还不知道难看是什么意思,“姐姐你漂亮!我长大了也要娶像你一样又漂亮还会讲笑话的女孩子!”

我……我恨不得咬舌自尽!所以接下来的举动完全是无意识的。我一头扎进谈禹的怀里,三秒钟之后我才顿觉到自己做了什么。

就像好不容易从一个陷阱爬出来又掉进了另一个深渊的感觉。我本人就是个黑洞!

正纠结要怎么若无其事地起来解释的时候谈禹的手却搭伤了我的脑袋。所以,这是允许我躲在他的怀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谈禹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笑意:“夸你漂亮不开心吗?”

我摇头,声音闷闷哑哑的,故意不让人听清:“我不喜欢别人夸我漂亮。我喜欢别人夸我跟你长得像。”

我抬起头,脸红炸了。

谈禹不解地望着我。

我犹豫了一会儿,后来索性交出自己所有的羞耻心,趴到他耳边,小声说:“夫妻相……”

到站了,车子猛地一顿。由于惯性,我微微一倾,差点就亲到谈禹的耳朵了。

“咦,哥哥姐姐亲亲啦小孩子不能看!”

我忍住了自己要不顺水推舟亲一下就跑的想法,老实退开,然后一本正经地为自己今天奇怪的行为辩解:“谈禹,今天是我满十八岁的第五百二十九天,每逢这个时候,我就比较不安,‘疯言疯语’是正常现象……”

“下车了。”谈禹提醒。

. 3 .

酒店是提前订好的。

因为有老师在,谈禹不好跟我们一起过去。所以打了车跟在我们后面。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偷情的感觉。

“怎么老往后看?”老师坐我旁边,跟着回头看了一眼,“错过什么名胜古迹了吗?”

“没。”我赶紧否认。

老师笑了声:“反正明天周末,你可以在这边转转再回学校。刚好我也有事儿回去就不跟你一起了,自己能行吗?”

“嗯,我能行!”

其实老师也不是专程来陪我参加颁奖的,只不过是顺路。所以在我既定的观念里大学老师都闲得没事是假的。

到酒店之后,老师自己单独又开了一间房,就在我对面,说自己还有其他事,怕待会儿回来晚了打扰我休息,把我送到房间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可没到一分钟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我以为是老师忘了什么事,打开门却是谈禹站在那儿。

我愣了一下,然后四周看了眼,生怕被老师看见,误会我俩怎样。

“你怎么这么快?”

“安全意识呢?”谈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沉着声音问,“有人敲门就开?”

“我以为是老师……”说到老师,我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恰好对面的门里传来一点声音,我做贼心虚,草木皆兵,立马把谈禹拉了进来,然后“啪”的一声关上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走廊上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我松了一口气,却又惊觉,这个房间除了我的呼吸声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寂静如同藤蔓一样沿着我的脚踝爬上来,凝固的空气迫使我抬头看着谈禹。

刚刚因为太急,直接抓着他的领口进来了,现在才发现我奇大无比的力气导致他现在的衣冠有多不整。

就跟我强抢了民男一样。但是我也意外地发现,谈禹的耳朵红了,这对于我来说无异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惊喜。

这个年头,有什么比看到男孩子脸红,更刺激的事情呢!

谈禹推开我,假装咳嗽两声以缓尴尬。他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为什么拉我进来?”

我试探着回答:“想和你斗地主……”

“我的意思是我订好了房间。”谈禹的脸色很快就恢复如常,“在你隔壁。”

我就像是幼儿园被肯定过的小朋友一样,谈禹不按住我我就越发跳脱:“这么巧吗?刚好跟我同一趟车,刚好住我隔壁,你……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的是你是不是有什么预谋,可是又羞于启齿。

可谈禹直接回答:“是。”

也就不是因为我,我又自作多情了?我顿时熄了火,耷拉着头走到窗边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谈禹在门口站了会儿,我以为他都准备走了,却听见脚步声是往我这边过来的。

谈禹站在我后面,一种陈述的语气:“你在生气。”

“没有……”我嘟哝了一句,“又不是第一次被你欺负了,要是为这事儿生气早气死了……”

“我欺负你?”谈禹对这几个字非常不解。

我猛地转过身,也不知道哪里吃的熊心豹子胆敢呛这个谈禹:“难道不是吗?一会儿对我好一会儿又冷着脸,给我一颗糖让我遐想连篇之后告诉我你每个人都发了一颗!”

谈禹的眉心慢慢地皱起来:“我没有给每个人发一颗,那颗糖只有你有。”

“我不是这个意思。”尽管还在急,可脸还是不争气地红了,“我的意思是……你总是给我太多的误会和空欢喜,每次以为你终于靠近我一点的时候你总能及时打住,告诉我这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谈禹沉默了,垂着眼睛让我看不见里面的情绪。

他一旦这样我就会心软,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我也习惯了……反正我喜欢你嘛,就把所有的筹码交给你了,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我很努力地笑起来。

谈禹似乎是叹了口气,抬眼眸低一片清明,没有任何触动:“不早了,早点休息。”说完便出去了。

我鼻子瞬间就酸了,深呼了好几口气才把情绪给忍下去。本来就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谈禹从始至终也没说是专程陪我来的呀。

而且喜欢我这件事存在于另一部分的他的心里,现在的他跟我什么都不算。

我整理好情绪之后就去洗澡了,可是心情不好人不顺的时候所有事情都要跟自己作对。我刚洗完澡换上自己唯一的干净衣服,水管就坏了。

“嘭”的一声激荡的水花打在我身上,淋湿了衣服不说,还又冰又疼。而且水势正以十分迅猛的趋势蓄起来,甚至流到了浴室外面。

我只能十分仓促地处理了一下,然后出来给前台打电话。刚说完门就响了。

我跑到门口,这一次学乖了一点:“谁啊?”

“我。”谈禹的声音难得有一丝起伏,语气有些急,“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慌乱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想了些伤心往事,把自己弄成委屈巴巴的状态才打开门。

谈禹看到我显然愣了一下:“怎么弄成这样了?”

“水管炸了。”我说,“我有事,好疼。”

谈禹看着漫道门口的水,又往里面看了看。

“给前台打电话了吗?”

我点头。

他叹了一口气,看着我全身上下湿嗒嗒的样子:“还有干净衣服换吗?”

我摇头。

他脱下自己外套先打在我身上,然后说:“来我这边吧。”

我像一只小鸭子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他打开门,我关上门。

谈禹从柜子里找出吹风机:“先把头发吹干。”

其实我还在内疚自己刚刚乱发脾气的事情,所以现在十分忸怩。

谈禹实在没辙了,叹了口气:“过来我给你吹?”

“好!”我差不多是跳着跑过去的。

谈禹坐在沙发上,我坐在地上,正对着窗外的霓虹灯光闪烁不定。怕我着凉屁股下面还被谈禹强行塞了一个垫子。

我从来没有想过谈禹有一天会给我吹头发,甚至觉得时间停在这一刻我也毫不犹豫。

“覃再再……”谈禹的声音一如往常,不像我应一声调都是往上走的。

“嗯?”

“你应该问完,问我有什么事儿……”他打开吹风机,“我的事儿,大概就是你吧。”

吹风机的声音在耳边呼啸,我没有听见他停顿很久才说的后半句话。而且注意力立马集中在自己的头发上,那么骨骼分明坚硬宽大的手,为什么会这么温柔呢?我嘿嘿笑着。

窗外一道白光闪过,像是撕开了黑夜漏出了白昼一样。

我愣了一下,忽然尖叫:“啊!流星!”

我猛地站起来,没注意面前乱七八糟的插线板,脚下一绊,胳膊却被谈禹拉住了。

于是就这么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谈禹虚压在我上方,一只手护住我的后脑勺垫在地上,另一只手还顾着挡开了被线牵倒的落地衣架。

但他的胳膊似乎被砸得不轻。

他闷哼了一声,喉结微动,就在我的眼皮上方,还……还看什么流星啊……

“谈禹……”声音说出来都变了调。

谈禹垂眸看着我,抿了抿唇想起来,却被我拉住了。

“我刚刚看到流星了。”我说,“还许愿了。”

“希望能用我永远爱你,来换你一瞬间的喜欢我。”

谈禹看着我的眼睛沉默不语,许久,又缓缓移到我的唇上。我知道那里因为紧张已经被我咬得透血了。

他眸色微沉,半起的身子又重新盖下来,背后的冰凉和身前的灼热双重刺激着我的神经,整个房间就只能听到我的心跳声。

他的呼吸越来越清晰。

“谈禹。”因为太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在最后一瞬间叫住他,“你现在是喜欢我的那一部分,还是讨厌我的那一部分啊?”

谈禹似乎是勾了勾嘴角:“你猜呢?”

窗外的灯光变幻莫测,我垂着眼睛,能看见谈禹的衣领又被我抓得变了形。

“我猜不到……”

“那你希望是谁?”谈禹的气息轻抚过我的脸颊,声音喑哑。

“希望是……”

“不准说了。”谈禹吻下来,以吻封缄。

一个南辕,一个北撤。两部分的我像是两条沿着各自的方向兀自延伸的线。本来没有任何共同点,却因为一件事让两条线因此相接,成为一个完整的我。

覃再再,那个点是你,那件事是喜欢你。

所以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我,喜欢你的这个,完整的我。

. 4 .

我小时候听人讲。

流星本来是天上的一颗星星,星星上住着能帮我们实现愿望的人,所以人类总喜欢对他们许愿。

可是后来愿望太多了,星星载不动,于是就掉了下来。

就像人死之前记忆走马观花,最重要的记忆会一一浮现一样。星星陨落之前,也会想起最重要的那个人的愿望。

于是会在落地的一瞬间帮他实现。而藏在星星里的人,如果被愿望实现了的人感激的话,就会活过来,从此住在地球上。

所以说不定,每一颗流星都是有备而来。我觉得那天晚上我看到的流星就是为我而来的。

谈禹笑:“地球不也是一颗星星吗?”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载着我们去颁奖现场,我忽然有点分不清现在的谈禹究竟是哪一部分的谈禹了。

“那地球有一天也会落到别的星球上吗?”

会不会也想帮别的星星上的人实现愿望?想完我就立马否定了自己,多大人了想这些幼不幼稚。

我把自己从思绪中拉出来:“谈禹,老师说颁完奖不跟我一起回去,所以我可以在这里待一天。”

我觉得我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谈禹侧头看了我一眼:“所以呢?”

“所以……我们……”我索性说白了,“去水族馆抓水母吧!”

谈禹抿了抿唇:“嗯。”

我的内心欢呼雀跃,公交车上的散热孔一小圈一小圈地排开,在我看来就是一朵绽开的小烟花!

颁奖的地方在一个高校的礼堂。老师昨晚没有回,所以是直接过去的。

谈禹把我送到礼堂门口:“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好!”我朝着礼堂跑过去,走了两步又回头,“谈禹,我晚上还想吃蛋包饭!”

“嗯。”谈禹点点头,站在和我隔着一道人群的地方,目光所及之处总是能一眼看见他,“好。”

我放心地跑开,三步两回头,停在礼堂门口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谈禹了。

颁奖仪式进行得很简单,大概就是设计人带着自己的获奖作品上去谈一下自己的设计心得。

还有一些商家在现场,估计是打算看中哪款就直接批量生产了。我坐在下面一点都不紧张,或许只是被期待的心情冲淡了紧张的情绪而已。

所以我连自己站在台上的时候,都觉得只是一种程序化的应对反应而已。事先熟背的演讲稿被我说得颠三倒四,词不达意。

我尴尬地笑了笑,深呼一口气,然后朝着台下鞠了个躬。

不过也不重要了。

因为让我有成就感的事情从来都不是获奖和荣誉,而是谈禹喜欢了我。

我要把这句话告诉全世界!

可我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谈禹,手机上还有半小时前收到的信息,是他发过来的水族馆的购票信息。

我疑惑着正准备给他打电话,却接到了覃方初的电话。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急:“覃再再,你在B市?”

“嗯。”

“去拦住姜北见。我刚下飞机,马上就到。”

我还没弄清楚什么事情,覃方初便报了一串酒店的名字,挂电话的时候才说:“靳泽今天订婚,跟别人。”

我一直以为对于姜北见和靳泽来说,从头到尾,包括那一次我亲眼看见的吵架,都不过是他们俩之间的小打小闹。

毕竟在姜北见喜欢靳泽的这八年的时间里,吵架生气的那几分钟累积在一起也占不了多大的比例。

可我没有细想过,这八年的爱情,所占的也仅仅是姜北见一个人的时间而已。

我一路都打不通姜北见的电话,飞奔到目的地之后却一眼就看见蹲在酒店门口的小翅膀。

她是在我走过去时才注意到我的。

这么一瞬间就像当初我们最开始见面的那次一样。小翅膀的眼里立马就蓄满了泪水,朝着我扑过来:“再再姐……”

“姜北见来过吗?”小翅膀点头,擦了擦泪,“和我哥在楼上。”完了又拉住我,“我哥哥真的不是自己愿意的。他真心喜欢北见姐,之前就在准备婚礼,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子,他一定有什么苦衷的……”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又或者说,跟姜北见有什么关系。否则,也不至于把姜北见八年的喜欢变成泡沫吧。

我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拿开小翅膀的手刚准备进去,却看见姜北见从楼梯上下来。我没有注意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只顾着她通红的眼圈。

我跑过去:“北见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