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奇怪的比喻,反倒逗笑了婉儿。
不过,更令她二人开心的,是霍家父子也平了回鹘,班师回朝,北辰王自请就封,同时大婚。
大婚准允,就封……延期一年。
朝廷事忙,皇帝请摄政王协同理政。
隔年,北辰王协王妃就封。
非太祖皇帝钦定的富庶江南,也并非北辰王妃熟知的西北边疆。
而是川蜀,准确来讲,川蜀同西南都划给了北辰王。
西南夷归顺时日尚浅,需得北辰王夫妇震慑一二。
蜀地官员对摄政王早有耳闻。
生怕一个不顺,便大祸临头。思来想去,王爷王妃成婚一年有余。这王爷身边一无侍妾,二无通房。
想来是北辰王妃跋扈善妒,容不得王爷身边有红颜知己。
若是他们能于此道相助一二,还怕日后不能平步青云?
于是,这些蝇营狗苟,尸位素餐的蜀地官员们,便拿自己的思绪,衡量了摄政王殿下的,心里只道这主意简直是恰到好处,既解了北辰王殿下的困境,又在殿下面前露了脸,这,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北辰王夫妇到封地不过月余,便有大大小小的官员,成帮结派地往北辰王府送了礼。霍将军,此时该改口叫北辰王妃,北辰王妃也没想到,这一向只有她惦记别人内宅,如今却也有人惦记上了她的内宅。便有眼尖的,立时瞧清楚了情况,往花园去了,预备禀报给王妃。
可站在凉亭外,反倒踌躇起来,这若是说了,王妃恼怒,同王爷分房而居,这才会真真惹怒了王爷,他反倒会脱一层皮。
可,正是这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引起了王妃的注意,把他叫进了凉亭里。
这仆从,此刻反倒清醒了,觉着长痛不如短痛,咬咬牙,便道:“王妃,您别急,别急。也不许收拾包袱回长安,更不能回边疆。这我才肯说。”
这新提上来伺候的人就卖关子这点,尤其不好。永安皱了皱眉,拿勺子在酸梅汤里搅了搅。
“伱直说便是。”再不说,这酸梅汤都变温了。
“蜀中巡抚献了四名美姬与王爷。”
“什么!”勺子摔在桌上,登时四分五裂。
“有此等得见美景的机会,他竟不与我说!”
咦……
“王妃您不是要收拾东西回长安吗?”
“回长安?我是明媒正娶的北辰王妃,要走,也不是我走啊。”
一旁良管家老怀甚慰,不枉自家王爷多番教导,自家王妃好歹有了些北辰王妃的自觉。
王爷坐在上首,静静品茶,不发一言。
底下四个,跪在地上以头撑地,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声。
不是说北辰王殿下谦谦君子,春风和煦。
怎如此的骇人。
“这是怎么回事?谁惹王爷生气了?”
她是来见美人的,这……一个个头点在地上,后脑也并未与旁人不同啊。
一定是慕珣瑭又吓人了。
四人之中,有胆子大的偷偷抬头看了看传闻中的王妃,当真是明眸皓齿,一点也没有边匪习气。
而此时的王爷,才是如常人称赞的那般,令人如沐春风。
“热不热?”拉到身边坐下,她这个月来胃口都不太好,蜀中潮热,与京城不同。
他怕她水土不服,就一直将她拘在府中。
“后院到正堂才几步路?伱是要养废了我吗?北辰王殿下?”
“若能如此,真是再好不过。”旁若无人地说着腻人的话。
这人真是……
“王妃,我等愿伴王妃左右,洒扫侍奉。”
有伶俐的人扑到永安脚底下表衷心。
“这……”
哎呦,这模样,长得真是闭月羞花,永安也有些纠结。
北辰王却沉下脸来。
“本王王妃不用伱们洒扫侍奉。来人,谁送来的便送回谁府上去!别在此处碍本王的眼。”
“诶……”永安刚想伸手,便被王爷攥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闭月羞花小美人被接连带下去。
“庸脂俗粉,与本王何如?”
永安睫毛颤颤:“慕珣瑭,不要妄图以天人之姿迷我心智!”
一肚子醋话被永安挡了回去。
永安乘胜追击:“我早晚会知道哪家主人如此恶毒,妄图塞人分我夫君!”
“唔。”这个色迷心窍的北辰王,青天白日又……
“宝儿,真乖”唇齿间呢喃,湮没在她唇间。
羞红了她一张脸。
唉,醋包夫君真难哄,她又无磨镜之好,怎不能赞女子一声花容月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