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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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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想留在你身边

电车经过被冰花覆盖的海边,一路晃到了白教堂。

载着新娘的豪华婚礼车上装饰着叮当作响的易拉罐,停在了教堂门口。

程念和顾家兄弟跨过门槛,进入庄严肃穆的教堂,围观的人不在少数,都被当作心存善良的嘉宾邀请入席。

他们三人坐在座椅上,听着神父口中如同天文的誓词。好在顾余白大致懂了一点,再结合一般婚礼的誓词,解释起来也不是很难。

“婚礼好棒啊!”程念由衷地感慨。她的耳边祝贺声、掌声如潮水般经久不息。

顾余白挨近程念的脸,用不容第三个人听见的声音对她说:“以后,我们的婚礼会更棒,你喜欢春天,那我们就在春天办。”

程念整个人都因为顾余白温柔诱惑的声音而酥软下来,她脸颊很快浮上几朵红云,眼神闪躲着移向别处,心跳的速度却加快了好几倍。

“要么,我们也来这里?”顾余白拉着程念放在膝盖上的手,抓进自己手心里,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程念羞涩地偏头说:“谁要跟你结婚?”

顾余川抓着大衣一角的手猛然用力,将那一块抓出了好几条褶皱。

宾客离席,顾余川闲散地在街上逛。天气比前几天要好,他走着走着,看到议会广场旁边有块地方被人铲走了积雪,晚间竟然在那里支起了烤架。

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他回头,是顾余白。

“怎么了?一直不高兴。”

顾余白是个很细心的人,顾余川一直都知道。是不是,程念就喜欢他的细心呢?

顾余川想到以前高中时,班里有几个女生在讨论谁谁谁长得帅,顾余白总在其中。她们给顾余白的定义总是“温柔”“细心”“体贴”之类,那时他并不怎么在意,直到有一天这些词出现在程念嘴里,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顾余白借了几个小板凳,顾余川顺势坐下来,他看到摆放在脚边的一打罐装啤酒。他拿起一瓶,拉开拉环,一口灌了下去。酒精灼着胃,四肢终于开始渐渐回暖。

广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支乐队,用中文唱着一首悲伤的情歌。他们拨着吉他弦,歌声撩人,很快周围就围满了人。

程念从别人的烤架上买了几根羊肉串给他们递过去,撒着孜然的肉串香味在冷空气里横冲直撞。顾余川细嚼慢咽地吃着,肥瘦相间的鲜美直达心底。

大约是在一群坐着的人当中,程念站着更加显眼;又或者是乐队的人发觉了这里还有一个中国人,总之程念被乐队主唱请了上去。

顾余川抬眼,看到程念有些拘谨地握着麦克风,他嘴角突然扯出一抹弧度,眼睛里却装着化不开的玄色浓墨。

像是在看程念,又像是什么都没看,顾余川灌了一口啤酒,微微张开的嘴唇似乎在喊着程念的名字。

轻柔的女声充斥着顾余川的双耳,程念这次唱的不是周杰伦的歌,她的声音学不来周杰伦的腔调。顾余川听着,整个放空的脑袋里突然出现程念的脸,挥之不去。

多想留在你的身边

让爱渗透了整个世界

为你愿意穿越所有的时间只想留在你身边

不害怕路途多么遥远

为你甘之如饴

不管南北东西

我想留在你身边,程念。

闷声喝酒的顾余川太过异常,顾余白终于看不过去,伸手挡住顾余川手里的啤酒:“不要再喝了,已经是第五罐了。”

顾余川睁着迷离的眼睛说:“我没有醉,我现在很清醒。”

接着,他仰头灌下最后一口,一甩手将空掉的罐子丢进简易的垃圾桶。他伸手,从脚边拿起第六罐,却被顾余白直接拿走。

“顾余白,你干什么?”顾余川皱着眉去抢,可手上只留下一个拉环。他睨了一眼,看到顾余白把那罐从他手里抢过去的啤酒稳稳地放在地上。

“行,随便你抢。”顾余川泄气地摊开手掌,然后重开一罐,正准备喝,又被顾余白抢了去,他忍不住咆哮,眼睛里满是痛意,“你都有一罐了,为什么还要抢我的……”

你都有程念了,为什么还要抢我的酒?

顾余白把酒扔开,两手沾满酒味,他低声呵斥:“余川,你给我醒醒,不能再喝了,你已经醉了!”

“我没醉!”顾余川盯着顾余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嘴唇张合,空气混合着他说话时吐出的酒气,扑在顾余白脸上,“从小你就有程念的喜欢,我却怎么也得不到,现在请你把酒留给我……你好好地,去喜欢程念……”

顾余白扶着顾余川手臂的动作有一秒钟的僵硬,他愕然地盯着顾余川,嗓子干涩,那声音像是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一样——“你喜欢念念?”

“是!”顾余川冲顾余白吼了一声,周围的人全都投过来异样的目光,顾余川没管,继续说,“我喜欢她,我从小就喜欢她,我现在还是一样地,喜欢她!”

顾余白不再拦着顾余川,他自己灌了几口酒,目光追随着程念。程念唱的歌换了一首又一首,褪去了初上台的那份拘束,脸上始终挂着柔软的笑。

顾余白从没想过顾余川会喜欢程念,尽管他们住在一起那么多年,顾余川每天都表现得像是很嫌弃程念。

“哥……”

顾余川小声喊他。

“我在。我不抢你的酒了。”顾余白轻轻拍着顾余川的背。

顾余川因为难受而忍不住干呕,眼睛里藏着几抹湿润。

“你不要让程念伤心,她那么喜欢你……”顾余川大脑变得混沌,眼前的景物似乎在旋转,“这是我第一次,求你……”

第二天,顾余川坐上了回潼溪市的飞机,再转车从潼溪市回到青城镇。他闷在被子里,浑浑噩噩地睡着。

“顾余川呢,一天到晚不见人……”程念端着热牛奶,在客厅走了一圈。

顾余白在厨房里忙碌着,手指轻快地在划开几刀的鱼身上抹了几把盐。

“余白哥,”程念的声音从顾余白房里传过来,“顾余川的行李怎么不见了?”

“他回去了,学校老师找他有点事,现在应该在家里睡觉吧。”顾余白说完,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尖被鱼刺扎了一下。

说谎果然是要受惩罚的。

顾余白把冒出殷红血珠的指尖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几遍,才用干毛巾擦了擦手。

顾余川睡了两天,脑袋还隐隐作痛。疼痛总是一波接一波地传来,他起身去找自己的拖鞋,一个不稳栽倒在地上。

浑身滚烫地贴着冰凉的大理石砖,竟意外地舒服。他翻了个身,仰躺在地。头顶上挂着的水晶灯,在一闪一闪的……

他眼皮变得沉重,身体发虚,艰难地举起手,将冰凉的手心贴上额头,感觉到炙热的温度。

要死了吧,烧死吧!

顾余川重重喘息,口腔和喉咙好像被人抽干了水分,干得舌头都贴在了软腭上。嘴唇起了皮,手臂滑落下去,手背蹭到那一块,竟然扯出一道伤口。

顾余川将脸贴在地板上,汲取着那一丝冰凉,嘴里艰难地喃喃着:“程念……程念……”

顾余川在医院躺了三天。

那天他晕倒后刚好顾家父母旅游回来,急匆匆把人送到医院,再晚一点脑子都差点烧坏。

提起这件事,赵青安还心有余悸。

顾余川只在乎一件事,他盯着半开的房门,下一秒,果然有一只手扶在门把上。

他呼吸不自觉地放轻,听见脚步声近了。

“余川,好点了吗?”顾余白端了碗白粥过来。

顾余川等了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问他:“程念呢?”

“刚到家,一时半会儿应该来不了。”顾余白刚说完,手指就被才出锅的粥烫了一下,他缩回被烫到的手,装作若无其事地把粥碗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顾余川靠着枕头,眼睑微微颤动。他脑袋还是有点晕,全身都使不上劲,他从枕头下摸出被捂得发热的手机,点开微信,对着程念的头像发呆。

几次编辑好的话又被一个字一个字删除。顾余川,你现在是以什么立场要求见她?他挣扎了几次,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已至年关,所有人都忙碌起来,收拾屋子办年货,顾余川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倒是安逸得多。他披了件外套,到楼下花园里吹吹风,正好碰上忙得焦头烂额的程念。

程念跟在徐紫安后面,拎着一大袋子东西走得踉踉跄跄。透过大红色的购物袋能看得出里面的东西,顾余川还在想要不要帮忙,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阔步走到程念面前,接过了袋子。

程念擦了把汗,腾出手把大棉衣的拉链拉开,然后朝顾余川露出一个笑,眼睛都快眯没了:“顾余川,仗义啊!”

顾余川沉默着没说话,他提着东西的手紧了又紧。

“余川,你这几天怎么不见人?去哪儿玩了?”徐紫安等电梯的时候问他。

“在医院住了几天,昨天才回来。”

电梯“叮”了一声,顾余川把手里的东西拎了进去,又帮徐紫安把她提着的也搬了进来,在一方狭小的空间里,三个人站着,脚边铺满了年货,显得格外拥挤。顾余川听见程念疑惑的声音,一字不差地落进耳朵里:“咦?顾余川你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知道?”顾余川眉头紧锁,顾余白应该告诉她了才对。

“不知道啊,你现在没事了吧?”程念把顾余川从头到脚观察了一遍,除了脸色白一点,也看不出其他异样。

程念放下心,突然想到什么,把其中一包东西打开,抽出几袋枸杞子塞到顾余川怀里:“那什么……就买了这些,还有排骨和淮山你一会儿来我家吃,多补补身体!”

顾余川愕然地拿着包枸杞子,话没来得及说,电梯突然开了。

到了吃饭时间,顾余川的微信竟然收到程念主动发过来的消息。

——顾余川,快下来吃饭!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顾余川却偷偷开心了很久。他攥紧手机,为了显示不是刻意在等她的消息,等了几分钟才回复。

——知道了。

顾余川想回的话有千千万万句,到最后也只能说这三个字。

顾余川换鞋下楼时,出门购物的几个人都还没回来,他坐电梯从17楼到16楼,像往常一样按响了程念家的门铃。

开门的就是程念,她大概因为新长出来的刘海不好打理,所以用小皮筋在头顶上扎了一个小揪揪。

“来了啊,赶紧的。”程念把顾余川拉进去,给他盛了一大碗淮山排骨汤。

顾余川盯着浓汤发愁,虽然是很香,但他天生不爱吃红枣,尽管是被切成丝的红枣。

“顾余川,你愣着干什么?”程念推他的手臂。

“就喝……”顾余川如临大敌般盯着冒着热气的排骨汤,最终还是一闭眼,咬着牙喝下去。

程念满意了,她差点又给顾余川盛了一碗,好在顾余川眼疾手快,把碗抢了回来。

顾余川回到家就吐了,他把喝下去的排骨汤稀里哗啦地全部吐在了马桶里。然后手脚发虚地按了冲水,响声过后,他站起来,在洗手池鞠了一捧水漱口,转身就看到愣在门口的程念。

顾余川惊慌失措,他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然后想解释点什么,可是半晌都没有发出声音。

“念念?”顾余白走过来,“不是说袋子很脏要洗手?”

顾余白不知道顾余川在里面,他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才开口:“余川?”

程念很久没跟顾余川说话。

大年三十这天,不知是谁提了一句两家人一起过年,总之顾家一家都到了程念家。客厅一下子变得很热闹,除了顾余川坐在旁边一声不吭之外,其他都很融洽。

顾余白在厨房帮忙,后来徐紫安看顾余白实在很熟练,干脆任由顾余白掌厨,自己给顾余白打着下手。

程念把无聊的连续剧换成正在播放的春节联欢晚会,窗外炸开礼花,天空一下被照得透亮。

顾余川时不时瞥程念几眼,辗转在唇齿间的话总是说不出口,他干脆摸了一把口袋,掏出一串项链:“新年礼物。”

程念看了一眼,根本不想伸手去接。

顾余川把项链塞进程念手里,没头没脑地加了一句:“我特别不爱吃红枣。”

程念表情终于有一点松动了,她握着手里的项链,摸着水滴型的吊坠:“这是什么?”

“月光石。”顾余川起身,去帮忙盛饭,他嘴角终于勾起些弧度,心情也好了不少。

饭桌上气氛很好,几个人说说笑笑的。

徐紫安尝了一口菜,满足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忍不住夸赞道:“没想到余白还烧得一手好菜。”

“那是,余白哥做饭可好吃了,简直无所不能!对了,余白哥记得把秘诀传授给我。”程念吃着饭,含糊地回了一句。

徐紫安看她的眼睛带着点暧昧,揶揄道:“念念原来这么喜欢你余白哥啊,那干脆嫁给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