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还有一个通告要赶，我们晚上就立即动身吧。”薇姐的语气不容抗拒。谢峥然微微点头，和莳莳并肩走到门口。
分别来得这样快，让莳莳有些不知所措。莳莳尽量克制自己不去看他，勉强笑了一下说：“谢峥然，又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他侧过脸看她：“再见。”
薇姐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将墨镜和口罩递给他。谢峥然戴上，忽然发现手套不见了：“薇姐，手套忘在办公室了。”
“我去给你拿。”薇姐转身离开。
谢峥然目送薇姐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面，忽然向莳莳挤了挤眼睛。还没等莳莳反应过来，手就被他一把拉起。
他急急地走下台阶，连带着她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身后响起薇姐的喊声，依稀是让他回来。
谢峥然理都没理，拉着莳莳跑了足足半条街。
“谢峥然，我们去哪里？”莳莳气喘吁吁地问。
他回头，额前是飞扬的碎发：“去学校吧，我好久没回去了。”
“可是你明天还有通告！”
谢峥然摘下口罩，在她耳边大声喊：“让通告见鬼吧！你比较重要！”
你比较重要。
莳莳的心欢快得几乎要飞起来。她大笑着，和他手牵着手跑过很多个路口。以前的种种不愉快，仿佛都随风消逝了。
一如许多年前，他们奔跑在冬日的雾气中，那样快乐。
-4-
学校里放了假，虽然门口高挂的巨大对联和红色灯笼增添了几分喜庆，但空无一人的场景还是凸显出冷清孤寂的气氛。
谢峥然去学校门口买了一本高三数学习题集和一本物理试卷，分别塞进自己和莳莳的口袋里。莳莳奇怪地问：“买这些做什么？”
“应付门卫老头。”
学校的门卫老头是出了名的严苛，一旦放假，不准任何学生出入，就连老师出入，都要出示工作证。
果然，门卫老头将他们拦下来。
“你们不是本校学生吧？”门卫老头眯着眼睛打量他们，“快回去，放假之后学校不准学生进入。”
谢峥然拿出习题集和物理试卷：“我们是来向老师请教寒假作业的，有很多题目都不会做呢。”
他一本正经地装起了好好学生的样子，莳莳在旁边憋得都快笑出声了。也许是感受到她快要露马脚，谢峥然扭头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门卫老头把头一甩：“不行，快回去！”
“你凭什么打消我们求知的欲望？你这是在扼杀未来的数学家和物理学家！你知不知道，你正在改写我们的人生轨迹。”谢峥然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