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方便说吗?”段黎炤紧跟着又问道,然后不等辛晚悠回答,又慢悠悠提醒,“记得想仔细,欺君之罪的责任并不小。”
辛晚悠:“……”
“不逗你了。”段黎炤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向她,眼角依旧带着笑意,目光灼灼,比月更加明亮。
他伸出手,往辛晚悠头顶过去,就在辛晚悠想下意识后退一步时,他已经很快收回手,手中是一片花瓣,想来是刚才粘在她头发上。
很不凑巧的,在这时,贺沉出现,神色平淡。
“参见皇上。”
三个人的氛围,弥漫着尴尬,偏偏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得段黎炤吩咐过,所以连个宫人都见不着。
段黎炤笑道:“正好,朕要找你,到前面的亭子里说吧。”
贺沉握住辛晚悠的手,两个人并肩跟着段黎炤,往前面的八角亭走去。
何须言语,就这么拉着手并肩而行,对方的情绪已经完全明了,心中仅有宁静,没有不安。
段黎炤依旧负手,背对着他们,声音沉沉:“贺沉,距离上次朕亲自找你,已经过去一年。你做出决定了吗?”
贺沉平静道:“草民的决定,一如一年前。”
闻言,段黎炤笑了笑:“你还真敢说,命不想要了?”
“贺沉不过是一介草民,要杀要剐也只是皇上的一念之间。”
“朕还不是昏君。”段黎炤回过头来,注视着贺沉,缓声开口,“今天朕最后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留在京城,为朕做事,朕保你一生无虞,第二,离开京城,永不再回。”
原本段黎炤以为贺沉最起码会有所犹豫。但是他没有,而是果断干脆的选择了第二条路,淡淡然告诉他,第二天便离开京城。
段黎炤心里自然不痛快,目光渐渐变冷。
“你就这么不想为朕做事?”
贺沉应对自如,瞎话手到擒来:“宜王于草民有恩,草民才留在身侧,其实草民同宜王一样,不愿卷入朝堂之争,且草民无功名在身,当不起皇上的重任。”
“不愿卷入朝堂之争?”很明显,段黎炤不相信这句话,语带嘲讽,上下打量着他。
他虽然对贺沉捉摸不透,却也知道这个人入京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他应该是有目的的。
可这次他给出两个选择,贺沉毫不犹豫选择离京。
贺沉到底想做什么?
段黎炤想不明白。
这种感觉并不好,他有些不满,但偏偏找不出任何的问题,叫他无可奈何。
突然,他目光转向辛晚悠身边,似笑非笑问:“那如果朕要将辛晚悠留在京中呢?”
莫名被提到的辛晚悠呆了一呆。
贺沉的眼底深处涌出森森寒意。声音纵然再平静,也多了份冰冷:“辛晚悠是草民的夫人,草民想不到皇上这么做的理由,想必同样没有人想的明白。”
这算是威胁?
如果他要强留辛晚悠,那么第二天昏君的名声怕是要从京中传出去吧?
四目相接,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冰霜。
挺有趣的,可惜这个人……段黎炤怎么都喜欢不起来,莫名总是带着些许敌意,倒是叫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段黎炤沉默良久,然后道:“走吧,今后不得回京。”
贺沉牵住辛晚悠的手,平静无澜离开八角亭。
身后,段黎炤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目光定定停留在他们牵着的手上。让贺沉离开京城,他相信他的选择是对的,但连带着辛晚悠都要离开,他却不知对错了。
万公公看贺沉他们离去后,小跑着过来轻声唤道:“皇上。”
“他选择了离京。”
万公公闻言不解道:“这人还真是,放着皇上的恩泽不愿意接受……皇上真的要放他们离京吗?”
“不然你说怎么办?”段黎炤挑眉冷哼,“想人剁碎了泄恨?”
“咳咳。”万公公尴尬轻咳两声,“之前皇上不是说过此人并不简单么?就这么轻易放他离开,奴才是担心,将来挡着皇上的路。”
段黎炤沉默下去。
他何尝不知道,如此心软,会不会造成后患,实在未可知。
而未知的事情,最叫人难安。
“罢了。”段黎炤仰头看天,双眼微眯,“他留在朕身边,其实想挡朕的路更方便。既然他选择离京,那就相信一次,亦或者也可以说……我们都做出同样的选择。”
同样的,选择在这件事上,各退一步。
万公公忍不住道:“可还有辛姑娘……”
段黎炤睨了他一眼:“朕是那种会陷于儿女情长无法自拔的人么?”
万公公:“……”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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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