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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段黎炀浑身湿哒哒, 失魂落魄回到王府。
看到他的样子, 余蔓慌忙迎上去：“王爷，怎么不打伞？富贵呢？富贵也不帮着你家王爷，就让你家王爷被雨淋……”
任她絮絮叨叨说着，段黎炀一声不吭，满脸灰败。
王府上下一片凌乱。
辛晚悠看着他的表情，就猜到了结果。
果然是意料之中，叫人难受, 叫人愤怒不已。
看到她，段黎炀惨笑了声，说：“子初说的是对的, 我就是太蠢了，太软弱了，可是等我肯定他的想法, 却是失去妹妹时。”
辛晚悠眼皮跳了跳, 只低声道：“王爷请节哀，莫要行冲动之事。”
段黎炀没有接话，抹了把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快步离去。
星火上前来，轻声问：“夫人, 要走了吗？”
“走吧。”
告别之后，辛晚悠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开宜王府，只是等到门口时, 不由自主又想起不久前，她离京时和段语冉分别的场景。
明明还历历在目，却再看不到那样的神情了。
她揉了揉眼睛，正要上马车时，忽而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的马车。
马车外站着一道身影，也朝她看来。
年轻的男子披着件墨蓝色的狐裘，挺直站立，神色冷峻，在看向她的目光时，里头的感情却有些复杂。
是段黎炤。
四目相接，辛晚悠有些意外，还是福了福身。
她现在没什么心情应对段黎炤，冒着不恭敬，也想快点离开。但段黎炤却走过来：“你来看清平。”
他冷峻的脸庞上，也是带着悲恸，只是身为帝王，比平常人更不容易显露于色。
辛晚悠点点头：“皇上怎么不进去？”
段黎炤没有回答，而是问：“宜王和关太妃怎么样？”
辛晚悠摇摇头，沉声道：“关太妃的头发有大半都白了，宜王与清平公主兄妹感情一直很好，他有些承受不住。”
“不只是他们。”她接着说，“府中上下都知道公主心善，他们都承受不住，更别提亲人了，是吧。”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染带着哀思，但无波澜。段黎炤却知道，这是一种质问。
质问他为什么让恶人逍遥法外，质问他为什么连妹妹都不及权势重要，在权衡利弊中，妹妹竟然是所谓的‘弊’。
段黎炤道：“你应当很生气吧。朕也很生气，可朕无可奈何，这是为了将来更平稳的盛世，所做出的取舍。”
“所谓的取舍不应当是如此。”辛晚悠含着丝怒意，道，“掌权者或许避免不了那些阴暗、龌龊的事情，可最起码，不应该失了那份最开始想要造福百姓的初心。”
“难道为了所谓的更好的明天，就要让他们先受无妄之苦吗？凭什么？”
段黎炤只看着她，久久无言。
辛晚悠很快恢复平静，垂眸道：“民女僭越了……先行离开。”
“你……”
段黎炤突然开口，辛晚悠跟着停住脚步。
半晌，段黎炤苦笑两声：“罢了，走吧。”
辛晚悠头也不回上了马车，星火扬起马鞭，飞快驶出京城。
段黎炤发觉他再一次目送她远去，看着她消失在视线中，那样的滋味其实真的很不好受啊。心头空落落的，不见底。
他缓缓转过身，与她背道而驰：“走吧，回宫。想来宜王府上下不会有人想见到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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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黎炤还是坚持他的做法，清平公主以最尊贵公主之礼厚葬，苏泰宁虽然有心想救曹昌强，但段黎炤对此事异常坚决，最终曹昌强被施以凌迟处死。
苏承浩还是被留了条性命，但却也不太好过。
先是被郁良晏当街暴打，最终以认错人为由，他只能咽下苦水。
之后宜王、关家人的先后威胁，让苏承浩差点吓尿裤子，干脆闭门不出。
段黎炤亦是没有轻饶，施以严厉刑罚。
但这些，对清平来说，还远远不够。
段黎炀并不是没有再三提出要苏承浩的命，但段黎炤的决定依旧如此。
苏泰宁在朝堂上一如既往的如鱼得水，甚至几次猖狂暗讽。
这些一点一点积累在段黎炀的心口上，差点喘不过气来。
或许很快，将会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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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儿有身孕了？”
慈宁宫内，太后听闻这条消息时，惊喜的往苏世嫣看过去，目光愈发温柔，笑容慈和：“不错，这是第一个孩子，是嫡子，可要好好养胎啊。”
苏世嫣平静应了声，内心并无半点高兴之意，眼角余光连往身旁的吴敬霖看都没兴趣。
只不过……这个孩子对她来说还是很重要。
将来她的荣宠，就靠这个孩子了。
太后嘱咐几句之后，又看向胡婵：“婵儿，你也要抓紧啊。”
胡婵脸红红答应，心里半是恼恨，半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