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秒，感觉一直抓着被单的手让人攥住，那只手掌炙热，有力，亦如当年，他弯身拉起摔倒的自己，友情从那刻开始，直至，她为一己私心去破坏他的恋情。
“我不会和你吵。”
此时此刻，这样专注认真，眼里还漂浮出情感的蒋东君，却让她恐惧。
怕是一场幻影泡沫，戳到就破碎。
感觉方蜜要躲，蒋东君伸手揽住她后颈，拇指在她脸颊摩挲，逼迫对视，“不用再为我好，以后，轮到我对你好。”
“你，到底怎么了？”方蜜一时接受无能，深觉这些年的理解都打乱套，疑问不可抑制，她小心翼翼说，“你其实不用安慰我，没有感情的婚姻挺正常，我知道这么多年，你都没忘记小月亮。”
“小月亮？你总提这个名字，到底是谁？”
“…………”
方蜜不知是否自己脑子出问题，还是蒋东君故意装傻，她恢复淡漠表情，提醒他，“你初恋卢晓月，你们本该毕业后一起去广州的，后来因为我…告诉她，你在父母给出的选择中选了前途，她一怒之下就和你先提出分手，毕业后也没去广州，而只身前往云南，在那里做了一名教师。”
“她的情况你为何这么了解？”“因为我后来很后悔，想去找她重新撮合你们，可晓月很固执，即便见面也坚决不提你，我一说这个话题她就炸毛，所以。”
“所以你想把我拱手相让的计划没成功。”蒋东君接着她的话找补完。
方蜜忍无可忍。
“蒋东君！你总说我推开你，到底我做了什么让你这样认为。”
“知道我为什么在前途和恋人之间选择前者？”蒋东君到没激动，静看她，落地有声，“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她，是你这个傻瓜拼命撮合，我故意气你才答应交往，我从来都没碰过她，那位卢晓月也不是傻人，知道我目的后却没多问，故意配合着演戏。”
方蜜傻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哑着嗓说：“演戏？你们当年是在演戏？”
蒋东君点下头，又问：“知道她为何去云南。”
方蜜摇头。
“她收了我母亲给的一笔钱，和男友远走高飞，怕我知道后找她麻烦。”蒋东君一笑，目光清冷，“真是多虑了，那些钱是她该得的，毕竟配合我那么久，女孩子名誉受损，再多钱都弥补不了。”
认知被颠覆，方蜜心里似有团火，忽上忽下。
蒋东君看出来，轻声说：“知道真相，你不高兴了，生我气？”
“不，我在生自己气。”方蜜笑出声，笑着笑着，有泪水滑落，“这么多年，我竟然像个傻瓜一样，陷在虚构的故事里出不来，压抑，憋闷，却忽然有人告诉我，你所执着的一切都是假象，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