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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责的语气让章逸致心疼地直掉眼泪，“别这么说，我知道你的心里比谁都难受。”
祁霁闭了闭眼，将眼眶里的湿意逼了回去，隐忍着心底撕裂般的疼痛，哑声问：“小致，我是不是应该放手了？”
这个问题她根本无法回答，因为无论怎样选择都太残酷。
祁霁最终还是尊重父亲的想法让医院中止了治疗，祁兴国的癌细胞早已扩散至全身，平静地度过五天后，医院就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那是一个阴天，祁霁的心情也如同没有阳光照射的天幕一样沉重压抑，他寸步不离地守在父亲身旁，其实他的腿还没有恢复，连下地都困难，但他仍然坚持要陪着父亲，哪怕是坐在轮椅上。
从下午开始，祁兴国就止不住地咳血，祁霁能感觉到父亲的生命随着血液一起渐渐从体内流失，呼吸也越来越微弱，犹如一尾脱离水源濒死的鱼。
人在弥留之际其实是没有力气讲话的，电视剧里演的都是骗人的，祁兴国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嗬”的气声，他有很多话想交代，却无法说出口，瞳孔也开始涣散，哪怕知道儿子就守在他的病床前，视线却无法聚焦，什么都看不清。
祁霁岂会不知父亲的苦苦支撑是为了什么，他握住父亲枯瘦嶙峋的手，低下头在他耳畔轻声道：“爸，我已经退役了，今后会继承您的公司，和小致结婚，不会再孤零零一个人，我会过得很好，您不用担心。”
闻言，祁兴国沟壑纵横的眼角有泪水划过，似是感到欣慰。
祁霁的眼中也泛起一阵潮意，病房里只有父子两人，他便没有克制，任由情绪正常流露。
“爸，累的话您就闭上眼休息一会儿，母亲会在另一个世界等您团聚。”
熬了这么久，祁兴国的确已经很累很累了，他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面容安详地闭上眼睛，仿佛沉入梦乡。
但祁霁知道，这一次，父亲再也不会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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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