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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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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2019-06-14 04:59:11

什么?!宝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连声音都因为惊讶而变了调:“你就是……?你就是那个投资商?”

孙晓辉点点头又摇头, “是,但也不全是。先进来吧, 等会我慢慢跟你说。”

陈妙英在厨房忙活,见宝月来, 她甩着一手水从厨房里走出来, 也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 抓着孙晓辉的胳膊就要给宝月介绍。

宝月飞速看了陈妙英一眼, 支吾道:“那个,英姐……我和孙哥, 很早就认识了。”

陈妙英一愣,“啊?什么情况?”

孙可乐在一旁插道:“阿姨,宝月姐姐和爸爸是朋友!他们两年前就认识了!”

陈妙英也没多想, 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早认识啊!那倒好, 省得我介绍了!晓辉你陪宝妹在客厅坐着聊聊天。”说完又侧头吩咐孙可乐:“可乐你去楼下超市买一瓶生抽上来,我包放在床上, 你去里面拿钱。”

“好!”孙可乐特听陈妙英的话,二话不说就去房里拿了钱开门下楼去了。

陈妙英松开孙晓辉的胳膊,宝月说要在厨房帮她打下手, 她忙笑道:“微信里我开玩笑的,你来了就是客, 哪有要客人做事的道理。你和晓辉去客厅坐着聊聊天,茶几上有水果和干果,待会儿熟了我喊你们。”

宝月心里着实对孙晓辉的事好奇的紧, 也就没客套,和孙晓辉一前一后踏进客厅,分别坐在沙发两边,两人中间隔了一大段距离。

宝月问:“孙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孙晓辉不知想到什么,低叹了一声,脸上染上几分沧桑。

孙晓辉说:“你还记不记得,有次你去我家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可乐的妈妈,我让你喊她梅姐的那个。”

宝月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

好像是有印象,那次她特意登门感谢孙晓辉对她的那些帮助,结果正好撞上他和一个四十岁左右,五官底子很好的女人坐在一起吃饭。

孙晓辉继续说:“她是我前妻,因为得了病,去年三月份的时候死了,死的时候,她和她前夫生的儿子也和我们住在一起。”

孙晓辉慢慢陷入回忆之中。

十四年前,他二十四岁,那时他在老家县城的一家纺织厂做搬运,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厂内一个名叫宋如梅的女工。宋如梅漂亮,有韵味,是厂里员工们公认的厂花,他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少言寡语,不爱笑。

她似乎总皱着眉头,也不知有什么烦心事,后来他才知道,她之所以会这样,原来是因为有一个经常打她的丈夫。

家暴,在他出生的那个小山村可太常见了,他已经习以为常。可不知为何,在听到宋如梅被家暴时,他心里却突然烧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这么美好的姑娘,那狗东西怎么下得去手!

当他再次撞到宋如梅一个人躲着偷偷抹眼泪时,他心一横,隔天下午请了假,直冲冲地就来到了宋如梅的出租屋内——她的住处,他早就打听好了。

他把宋如梅她丈夫暴打了一顿,打进了医院,而他自己只受了点皮外伤。

也不知谁走漏了风声,厂里面流言四起,说他看上了有夫之妇宋如梅,因为嫉妒还把人家老公给打了。平时好人缘的他自那天起便被孤立了,不仅是他,就连宋如梅也遭到了排挤。

他以为宋如梅会怪他,可出乎意料是,她非但没有怪他,竟还央求他带她走。

他一口便答应下来,趁她丈夫还在医院时,他陪她去她的出租屋收拾好东西就带她一起离开了这个小县城。

他们在G城郊区定居,没多久,他便和大他整整六岁的宋如梅确定了恋爱关系。

隔年,孙可乐出生。

孙可乐两岁时,宋如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整整十年,他一直没搬家,哪怕期间经历了一次拆建重建,他也还是没搬。只因为担心宋如梅回来时找不到他。

两年前,就在他以为宋如梅不会再回来时,她却一身风霜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十年间经历了什么,她不说,他也不问。

两个月后,宋如梅因病住院,确诊骨癌。

又过了两个月,家里来了一个意外之客——宋如梅和她前夫生的儿子,也是孙可乐同母异父的哥哥。

期间,宋如梅的账户里进了一笔巨款,一个月后,宋如梅手术失败,死了。死前,她让大儿子继承了她的全部遗产。

而在数月之后,她大儿子因为同样的病死了,那天,是大年初一。

他死之前,除了安葬地之外他只和他交代了一件事,就是让他继续用“宋烨”这个他假造出来的身份给一家名为“东月西饼”的糕点公司的新项目投资。

……

“事情就是这样的。”

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绝对不简单。

宝月听完一阵唏嘘,“原来是这样,那可乐的哥哥有没有和你说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莫非,那人和英姐是旧识?

孙晓辉眼睛里闪过几丝迷惘:“没有。”从没说过。那孩子和他母亲一样,少言寡语,喜欢把事情都藏在心里,不与人说。

正说着,孙可乐买好生抽回来了。

和陈妙英在厨房说了两句什么之后,他来到客厅,坐在了孙晓辉和宝月之间。

电视里放着他之前就调好的游戏直播,今天来的客人不一般,他也没心思看电视了,索性将其关掉,客厅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孙可乐从茶几上抓了把瓜子,咔咔咔的嗑起来,边磕边看一旁的宝月。

“宝月姐姐,你越来越漂亮了。”

孙可乐平时很少夸人,这会儿他也没拍马屁,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宝月笑笑,“可乐越来越会说话了。”

不知想到什么,孙可乐瞬间低落下去,他小大人般探头晃脑地直叹气,自语道:“要是哥哥还在就好了,这样你就能做我嫂嫂了。”

孙晓辉闻言直皱眉:“孙可乐,你乱说什么呢?回房写寒假作业去。”

孙可乐一缩肩膀,往宝月那边挪了挪屁股。

“寒假作业我昨天就做完了,老爸,宝月姐姐在,你能不能别对我凶,我很没面子的。”

说完,他扭头看了宝月一眼,宝月只觉得好笑。

宝月道:“孙哥,大过年的,就让他在客厅玩嘛,热闹些。”

孙晓辉看着孙可乐,警告道:“想在客厅玩就别乱说话。”

孙可乐一边点头一边小声嘟囔:“我怎么就乱说话了……哥哥和宝月姐姐本来就很像一对,他们还有一样的项链呢……”

孙晓辉和孙可乐隔得相对远些,所以没听到他说的什么,而宝月和他挨得近,一字不落的将他说的话全听了去。

一样的项链?

她浑身一震,侧过身子抓住孙可乐的胳膊急急问道:“你说的项链,是什么项链?”

孙可乐被她给整蒙了,他冲她猛眨了两下眼睛,结巴道:“就、就是那个,星星月亮连在一起的项链。姐姐你不是也、也有一条吗?哥哥那条和你的简直一模一样……”

宝月抓在孙可乐胳膊上的手蓦然收紧了,孙可乐疼的忍不住嘶了一声,一旁的孙晓辉也被宝月的反应给吓到了。

那条项链……那条项链是孟星专门找人给她打的,世界上仅此一条,就算有相似的款式,也绝不可能一模一样,除非——除非——

她嘴唇止不住的发颤,看着孙可乐写满无措的眼眸,颤声问:“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要问他哥哥的名字?孙可乐心中虽百般不解,可也还是如实告诉了她。

“我哥哥叫孟星,孟子的孟,星星的星……姐姐,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一下子变这么白?”

宝月终于松开了他的胳膊,他从沙发上站起身,不明所以地看着脸色灰败的宝月。

孟星。

原来孙可乐的哥哥就是孟星,宋如梅就是他那个离家多年的母亲。难怪,难怪她第一次见到孙可乐和宋如梅时,会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机械地转动脖子,看向孙晓辉的眼眸失去了焦距,没有任何神采。

“孟星,死了?”

孙晓辉沉重地点头,回答了她。

孙可乐吸了吸鼻子,难过道:“明天就是哥哥的祭日了。”

孙晓辉意识到了不对劲,他问宝月:“宝月,到底怎么了?你和孟星认识吗?”

她脑中嗡嗡作响,已经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了。

死了,他死了。

原来,他之所以消失的那么彻底是因为已经死了。

死了是什么概念?就是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他这个人了,她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有些事情,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答案了。

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前所未有的哑,像是含了无数粒砂。

“……他在哪?我想……看看他。”

……

陈妙英刚将菜做好,正要去客厅喊几人吃饭,就见宝月挎着包包走了出来,她神情恍惚,脸色苍白无比。

“欸欸!宝妹你干嘛去呀?”陈妙英忙喊住她。

宝月顿住脚。

“英姐,我现在有急事,饭我就不吃了。”

什么事这么急!陈妙英话还没问出口,宝月就开门走了,听到关门声,孙晓辉父子俩从客厅走了过来。

陈妙英皱眉问孙晓辉:“咋聊个天把人都聊跑了?”陈妙英只以为是孙晓辉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把宝月气走了。

孙晓辉和孙可乐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同陈妙英解释。

“瞧你们两个!算了算了,都过来吃饭,待会儿我打电话问她。”陈妙英解下围裙,径自朝饭厅走去。

.

离开孙晓辉家,宝月站在路边等的士时吹了半天风,才稍微清醒那么一点。

孙晓辉说,孟星的骨灰在他老家A省,是他亲手埋的。

具体位置,是村子农田里一棵最大的老槐树下,那棵老槐树在村里很出名,他随便一问就问到了。

老槐树。

不就是她和孟星的定情之处吗。

她睫毛狠狠一颤。这是不是说明他死的时候还想着她?那他为什么不来找她?为什么要一人抗下所有?

究竟是为什么。

她咬紧下唇,任温热的眼泪自眼角滑落,任由视线模糊。

风越来越大了,恍惚间,她似乎又回到了九年前那个春风和煦的午后,在那棵老槐树下,他和她不期而遇。

九年,那个曾经在她耳边说要娶她的少年,如今却已化作黄土白骨。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弄人么?

……

坐在的士上,宝月蓦然想起昨晚答应了姜凯的事。

她想,孟星去世的消息,她有必要告诉他。

思忖良久,她拨通了姜凯的电话。

姜凯喂了一声,声音有些意外,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早给他打电话。

“姜凯,我——”

“嗯,我听着,你说。”

“我有孟星的消息了。”

“……找到他了吗?”

“嗯。”

“那他现在在哪?”

宝月喉头一哽,说:“死了,去年大年初一的时候死的。姜凯,我准备今天去看他,所以——可能不能陪你跨年了。”

听到这个消息,姜凯整个人都是懵的。

好半天,他才万分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他……死了?”

宝月眼睛发胀,眼泪一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是的,死了。”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

“各位旅客,你们好,欢迎你们乘坐G762次列车,本次列车……”

下午两点,在高铁站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宝月和姜凯成功坐上了开往A省的列车。

姜凯仍和上次一样在无障碍卫生间旁的上下车过道找了个位置待着,宝月站在旁边陪他。

两人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再在一起坐高铁。

中午十一点的时候,姜凯在龙湖花园和简单收拾了一番的宝月汇合。彼时宝月车票已经买好,和姜凯说了两句话就要出发去车站,姜凯拦住她,表示要跟着一起去。理由有两个:一是不放心她一个人,二是孟星是他朋友,他去看他也是应该的。

宝月还没从孟星去世的消息中缓过劲来,他说要跟着,她也就随他去了。

车上,宝月靠在车厢壁上,望着不知名的某点,思绪翻涌如潮。

姜凯心情也很低落,他看着窗外,想不通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气氛变得异常压抑,简直压得姜凯喘不过气。

他侧头看向宝月,一种名为忧伤的情绪在她眉眼间涌动,她神情呆滞,整个人魂不附体。

他将她这副模样看在眼里,心口一疼,怪难受的。想出言安慰,斟酌了半天词句,却还是觉得现在说什么似乎都不合适。

他视线下移,落到她垂在身侧的右手上。她的手带着些微肉感,白白的,很小,他应该可以将它完全包进自己掌心。

这般想着,他似是受了什么蛊惑般,鬼使神差地就将手探了过去。

握住她手的刹那,他明显感觉到她僵了一下,却并没有挣扎,见状他胆子也大了些,收起手指,将她软软的小手完全包进了自己的大掌里。

意识到自己正牵着她的手,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向他汹涌袭来,险些将他淹没。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仅仅一个牵手的小动作,便能令他高兴至此。

宝月则任他牵着,直至到站下车。

A省刚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城市银装素裹,入目皆是一片刺目银白。

宝月和姜凯都穿着厚厚的大棉袄,可饶是如此,在出站的那一刻,面对扑面而来的冷空气,两人还是冷得直打哆嗦。

宝月推着姜凯随人流一起往出站口走,这次可不像上次去H市有人接,宝月老家在农村,没有直达的大巴,中途还要转一次车,并不方便。

两人商量一番,最后打算直接包一辆车回去。

车站鱼龙混杂,很多拉客的黑车司机,对姜凯他们来说,钱不是问题,主要得安全。

宝月瞅准了一个看着还挺良善的司机,刚准备上前去问加钱,眼角余光里就出现了一抹颇为眼熟的身影。

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同样在拉客的司机,长得不算特高,微胖,梳着背头,看着很有福相的年轻男人。他笑眯眯地正和一个抱小孩的中年男子谈着什么,最后似乎没谈妥,中年男子走了。年轻男人神情微微低落,轻叹一声,正要继续寻找客人,头一偏,便越过行人对上了宝月略带惊诧的视线。

他还没认出宝月来,只隐隐觉得眼熟,挂上一脸笑容,腿一迈就朝宝月走去。

“嘿!美女坐车吗?”

宝月看着来人,迟疑的开口:“……林虎?”

九年过去,林虎变化不大,再加上两年前回村时看到过,所以宝月认得出他来。

林虎一拍脑袋,指着她恍然道:“哦……!你是那个——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多年未见,林虎只觉得宝月眼熟,却想不起来她叫什么。

姜凯看着面前的男人,眉一挑,侧头问宝月:“熟人?”

宝月嗯了一声,而后对林虎道:“我是丁宝月,还记得吗?”

林虎直点头,“欸,对!记得,记得的!你以前就住在小娟隔壁嘛!咱俩还一起念过书!”林虎说完哈哈一笑,注意到轮椅上的姜凯,问道:“这个是你老公?”

宝月无语,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他说话还是这么不经大脑。

她微觉尴尬,否认道:“不是,只是朋友。”

林虎:“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这次回来,是带老公回老家看看呢。”

“……”姜凯在一旁忍笑,宝月尴尬地转移话题:“大过年的,你怎么还在外面跑车?”

林虎搓了搓冻红的双手,笑道:“唉,这还不是为了生活吗。”林虎这两年混的不太好,再加上家里添了个小家伙,压力大,不然大过年的也不会出来跑车,还不是为了赚点孩子的奶粉钱。

说完,他问二人:“你们这是准备回红旗村么?”

红旗村就是宝月住了二十二年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