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恒之语气悲切,对着太医说道,太医喏喏应着。
魏恒之看一眼夏知,忽然转身去往慈惠宫。
“母妃,您可有查清今日传夏知来您宫中的那女子为何人?”
魏恒之到了慈惠宫后并未寒暄问候,上来便问今日之事。
“荒唐,夏知她胆大包天,满口胡言,开口就攀咬我宫中的立秀,那立秀从一早开始就杵在我眼前,我岂会不知?那什么传我懿旨,定是她自己乱说。”
孙贵妃本就生气夏知伤了孙君陶,此刻见儿子如此模样,心中更加恼怒,开口便是斥责。
“母妃,您在宫中多年,想必这其中龌龊手段比儿臣懂得多。儿臣虽还未查明其中真相,但很清楚夏知是何为人,她胆小谨慎,善良单纯,是万不敢行此举动的。”
魏恒之见孙贵妃气恼,不欲惹她不快,便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哀求地同孙贵妃说理。
“哼,你被她迷惑,心智都失了,自是瞧她百般好。本宫却看得清楚,她就是想陷害君陶,让君陶受伤,不能与你同寝,她才有机可趁。却不想我君陶竟已怀有身孕,这妖女差点害我失去孙儿,害你失去孩儿,你还这般护着她,你真真是昏了头了。”
孙贵妃气哼哼地责骂魏恒之。
“母妃,此事,儿臣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魏恒之语气坚定地说完这话,回头扫一眼孙贵妃殿中众人,徐徐开口:
“今日,执刑者何人?”
两个太监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不停磕头,口中告饶。
魏恒之面无表情,嘴里慢慢吐出一个字:
“杀。”
守在两边的魏恒之侍卫收到命令突然上前,拔剑,手起剑落,血溅当场。
两颗头颅骨碌碌滚出去好远。
慈惠殿内顿时惊叫声连连,几个胆小的宫女更是立时就晕了过去。
孙贵妃心下又惊又怒:“之儿,你这是何意?”
“母妃,儿臣永不会对您如何。但以后,这宫内诸人谁胆敢再碰夏知一下,本殿不管他是何职位,是何人心腹,听何人之命行事,皆不会客气,碰一下就拿命来偿吧。”
魏恒之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慈惠宫。
太子宫中,夏知高烧一直未退。
枝儿和医女彻夜为她不停擦身,魏恒之陪着双目熬得血红。
他将那帘子拉开一角,从外不错眼地盯着夏知的脸,眼看着那脸色从苍白如纸到火红似烧,心里只觉每一刻都如临深渊。
在天擦亮的时候,高热终于降了下来,年纪一大把的陈太医擦擦满头大汗长长出了一口气:
“殿下,夏小姐应是无性命之忧了。”
魏恒之抬手想让他去休息,却发现自己手臂不能抬起了,原来一晚的直坐,身体已经僵硬了。
枝儿听太医如是说,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泪水涟涟,终是呜咽出声:
“苍天保佑,小姐无事了。”
魏恒之揉着胳膊坐至床沿问道:
“那为何她还未醒来?“
“禀殿下,今日不过午时应是能醒来。”
“殿下,您已守了一夜,不如歇息片刻,夏小姐若醒来,奴才即刻去禀您。”
太子宫内的执事太监忍不住来劝。
“无妨,本殿等她醒来。”魏恒之并不肯听。
夏知意识已逐渐清醒,但奈何有气无力,眼皮也似坠了千斤石,想睁却睁不开。
恍惚见,她看到一个白茫茫的身影向她走来:
“知知,你可想回兹九殿?”
“兹九殿是哪里?”
“呵呵,是了,你现下一切都不知了。本君问你,你可还想和那魏恒之在一起?”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想的话,可在此间留些时日,不想的话,现在可走。”
“哦,你莫不是小越神仙?我,我没召唤你哦,这次不可算做三次在内。”
“呵呵,还是如此……”
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笑声。
“我现在不能走,我若此时走了,我娘亲,哦,就是夏氏怕是明儿就活不成了。”
夏知解释道。
“恩,是你会顾虑的事,那你就在此间待到想走之时吧。”
那身影慢慢淡去。
夏知睁大眼睛想看清,却发现跟前是魏恒之眼窝深陷的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