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逅轻声地证实了他的猜想:“需要我的心头血救她。”
尤怜一听,想也不想地断然拒绝:“不行。”
话一出口他便觉得不妥,太过强硬了,毕竟那是谢逅的母亲。
尤怜蹙着眉问他:“你怎么看到她的?为什么要你的心头血?你知不知道滴血百年?”
龙的心头血,取血折寿,滴血百年。
一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他私心里不愿谢逅折损一毫一厘。
别说一百年,一年都不行。
谢逅蹭了蹭他的脸颊,一点一点地解释给他听,从龙纹讲到定魂盘讲到莲潮的来历再讲到她的失控,最后才拎出玄玑和玄玑的全盘计划还有续生散。
尤怜蹙眉听完全程,循着他的讲述一点一点地摸清事情所有细节。
原来莲潮在玄玑这里,按照鲛人具有非凡魅力的特性以及已经俘虏白领的先例,玄玑必然心生爱意,必然一厢情愿,必然会为她做任何事情,即使她从未醒来过。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玄玑遍查古籍,找到续生散,可这需要觉醒不过百年的龙皇后裔心头血,于是他命令虞庭看守定魂盘,直至谢逅觉醒。
然后这个庞大的、不知道从多少年前就谋算好的计划正式开始运作——
玄玑他算好了一切,一开始就抱定了以被流放龙墓为代价做成这件事的决心。
可他独独算漏了一件事情。
鲛人只有在爱上异族之后才会失忆。
他不知莲潮的爱人是白临,也不会想到他掳来的这个“觉醒不过百年的龙皇后裔”是白临和莲潮的儿子。
尤怜无话可说。
玄玑明明连一次清醒着的莲潮都未见过,就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甚至愿意付出此后所有的自由,放弃一切。
疯了,绝对是疯了。
尤怜定了定心神:“你怎么知道的?”
这一切的一切,必然是有人告诉他的,这点时间不足以让谢逅总结出这么长这么庞大的一个故事。
当听见谢逅说出虞庭的名字的时候尤怜竟然不觉得有多惊讶,虞庭忠心耿耿西海皆知,他既然告诉谢逅这些,那必然是确定了他的身份,以及……想要博得谢逅的同情,试图为玄玑减轻罪责,甚至脱罪。
果不其然谢逅最后犹犹豫豫地向他开口:“他真的会被流放去看守龙墓吗?”
尤怜敲了敲他的脑袋:“万仞龙墓,有进无出。”
真正的龙墓和那部瞎编乱造的《龙冢》里的场景当然不同,甚至相反,因为那是个只有死亡和孤独的地方,要么死亡,要么被孤独终结。
谢逅有些不忍地自说自话:“可是……他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我……妈妈醒来却一点都不记得……是不是太残忍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能够活下来……可他连他一面都见不到……太可怜了。”
谢逅顿了顿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如果有一天你变成这样了……我也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尤怜忍无可忍地把他的身体掰直,凑上去恨铁不成钢地咬了他张合不断的唇瓣一口:“胡说。”
“鲛人太稀有了宝贝。”
根本就没有这种状况的鲛人全然恢复的例子,续生散到底是玄玑从哪本古籍里找到的?
“续生散是真是假你知道吗?如果续生散需要的不是你的心头血而是你的心,就算她醒了你觉得她会高兴吗?”
“莲潮不杀了他都算好的了,那才是真正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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