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早已不在那里，那间小小的房屋空荡荡。
外郊农场，李娜给赵卫生生了个儿子，小伙子白白胖胖，已经开始学着走路。倒是头发花白的奶奶，经常望着那段河流发呆，见他来了才热情迎接，“阿诚，你怎么又来了？还带这么多礼物，也太客气了，我年纪大了，用不着这些好东西。”
“我就是回来看看您。”欧晋诚的话说得官方客套，“您一个人将小雨抚养长大不容易。现在儿子回来了，又给您添了孙子，是该享清福了。”
“没什么不容易的，我和小雨不过是两个人相依为命。”奶奶怅然地叹了口气，“小雨只是出去工作，以后还会回来的。怕只怕，我等不了多少年啦……”
小雨是她一手带大的，是她的心肝肝！她自顾自地说，两年前的傍晚，小雨每天就坐在这块石头上练习说话。为了能有标准的发音，她将小石子放在嘴巴里练习，平舌音、翘舌音……练到最后，她经常磨出一嘴的血。
她不断努力、甘之若饴。
欧晋诚孤独地立于小河边，回想最后一次见到赵小雨的画面。那天，她穿着浅色的裙子，头发悠悠地垂在双肩，她吃力地捂住胸口确认发音，努力地挺直脊背显得有气势……
她尽力跟他平视。
原来她可以说话，可以为自己解释。她在有尊严地告诉他，“我不需要靠别人的施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