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被拽的一个趔趄，刚要说话，左翘楚推着他就进了屋。
而顾小楼此刻仍旧保持着开门的姿势，他看着外面，心中嘀咕，谁是你哥们啊，你这么叫咱俩不是差辈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左翘楚终于来了。
是不是围绕他们家这么多天的阴霾，就要散去了。
“啊，爷爷，”在去结车钱前，顾小楼想起了顾老爷子，这一回头，老爷子还是一副愕然的模样没有回神，“有什么话，待会儿我回来跟你说，现在，别打扰他们了。”
顾老爷子看看那禁闭的门，尽管满腹疑惑，还是转头回了自己的卧室。
顾老爷子能感觉到家里的不太平，无奈这些小辈都未曾对他开口，所以他只能装作不知，他不知道刚才冲进顾城房里的人是谁，但通过顾小楼刚才的笑容，他觉得，可能要雨过天晴了。
所以有什么话，等他们主动告诉他吧。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左翘楚一进门就抱住了顾城的腰，由于冲击力太强，俩人踉跄着一起摔到了床上。
顾城坐在床边，左翘楚就顺着他的身子往下滑去，不过那手一直没松开，从他的腰改抱成腿。
他一直在重复着这三个字。
顾城看着他长了许多的头发，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左翘楚过来了，然后他笑了下，“嗓子怎么了？”
左翘楚一愣，这才说了那三个字之外的第一句话，“喊的。”
刚才他喊的太用力，把嗓子喊破了。
当他听到左文孝的所作所为后，左翘楚觉得，当时他看到的一切都是红色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其实，他没脸来见顾城，可是又不能不见，他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左文孝的过错，且不说这事情责任在谁，结果已经造成了，一个无法估量的可怕结果。是他，是左文孝，是整个左家欠他们的，“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左翘楚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了，他总是说，天塌下来他都不怕，他扛着，他顶着，可是他能支撑的只有那一小块天，他保护不了所有人，反倒是，害了别人。
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愤怒过后，是无法言喻的绝望。
抱着顾城的腿，左翘楚几乎缩成一团，他可以去当兵打仗，他可以坦然面对生死，但是他无法直面顾城因他受的伤。
很多“如果可以”他都不敢去想。
“左翘楚，我问你，你现在还有脸和我在一起么？”
左翘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是那笑声不像以前那么自负，而是满含酸涩。
“我说过，我死都不放手，我看上你了，就要缠你一辈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
左翘楚说不下去了，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让他恨不得放声大哭。
顾城看着他紧握的拳头，他能感觉的到，那一直没抬头的家伙，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着。
左翘楚很固执，他说过了，他死都不会放手的。
可是左文孝却用这种方式逼他。
左文孝不仅是在威胁自己，同时，也是威胁左翘楚。
因为他给整个顾家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左翘楚还有什么脸跟他在一起。
“左翘楚，我跟你讲个事儿，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关于顾小楼妈妈的事儿……”
左文孝让他重新回忆，而左翘楚将这份回忆渲上色彩。
顾城娓娓讲述着他的那段过去，随着他的讲诉，很多被遗忘的细节也想起来了，其实，他的过去，也没那么糟糕。
他一直介怀的事情，如今也能放下了。
只不过，是选择不同罢了。
“过去，我无法理解，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放弃，不管处在哪个位置，我都不会放弃。后来，看到了你的固执之后，我就在想，如果是左翘楚，他一定不会放弃。”
抬眼，他轻轻的吸了口气。
“所以，你都没放弃我怎么能放弃，我得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你啊。要是真不能在一起了，不也得你亲自来告诉我不是么，现在该你回答了，你还打算继续么？”
“我对不起你——”
把那个男人紧紧抱住，这一次，左翘楚嚎啕大哭。
听着他胸腔震动的声音，顾城的眼泪也跟着滚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