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季棠疑惑,叶稹笑了笑,将她拉到身前,系着前面的带子,说:“老师自我们走后,便一直住在千福寺对面的道观里,我们去见见他。”
季棠眨眨眼,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陆老先生会住在道馆里啊?”
他不都在千福寺住了二十年了吗……
说起这个,叶稹忍俊不禁,眼睛中亮光闪过,说:“老师嫌弃千福寺无酒无肉,还要有各种规矩拘着,早就不想在那里了。”
原来是这个!
季棠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如此看来,陆老先生当真是不拘一格!”
叶稹跟着她笑了一段,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个东西,插到了季棠髻上,低声说:“棠儿,今日是你二十生辰。”
季棠摸了摸,是一柄插梳。
结发与君同,梳子一梳梳到底,叶稹的意思,是要与她白头到老了。
她心中一甜,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叶稹看着季棠笑了笑,自然的拉过季棠的手,轻声说:“走吧。”
夜间山路暗得很,侍从在前面挑着灯,叶稹在后面拉着季棠。
季棠行了一段,忽觉的不太对劲,再看看前面侍从,皱眉问道:“嗯,我就说奇怪呢,越峰怎么没跟在你身边?”
说到这里,叶稹便觉好笑,道:“越峰一回到家,他父亲试他武功,觉得他这一段时间太过于松懈了,现在天天在家练功,每天累的走路都想睡,哪儿有时间乱跑?”
季棠听完也笑,说:“他武功,却是该好好练一练。”
说罢,看着叶稹消瘦的面容,说:“你这几日也累着了吧,也没好好睡。”
叶稹温柔一笑,宽慰她说:“没事,这几天事情正急,过了这段时间便好———对了,你也许还不知道,福王被逼入仙人山了。”
“啊?”
仙人山……她转念一想,道:“那不就是……贾士杰那个……”
她记得,当时贾士杰是画出洛峰寨的地图的,而洛峰寨,正好在仙人山。
叶稹点点头,为她解惑:“棠儿不知,其实洛峰寨早和福王勾结上了,陛下也心知肚明,只可惜仙人山地形实在复杂,福王到最后可能会把这里当成最后的窝点,到时候就难办了,是以陛下迟迟未曾动手。谁知道上次贾士杰那个案子牵扯出了洛峰寨的地图,我送上京之后也一直奇怪为什么朝廷迟迟不出手,直到不久前,我才明白这其中缘由。”
季棠在一旁暗自咂舌,这也太巧了些,当真是老天爷都断了福王的路呀,她道:“那这下岂不是如同瓮中捉鳖?先是平南王叛变,再是仙人山地形被陛下掌握,福王这下是恶事做尽,天都不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