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致扬笑：“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好的，我答应了。”
“……”
“你刚刚说明天领证是吧？”顾致扬拿起手机备忘录翻了翻，“我明天刚好没事，可以陪你去民政局。”
“滚！”郭茂雪嗔他一眼，在桌子底下踹他。
郭茂雪手机突然嗡嗡嗡震动起来，她扫了一眼，喝着鱼汤随手把手机放在耳边：“妈，这么晚还没睡啊？”
“有你这么个让人操心的女儿，我怎么睡得着？”
郭茂雪刚喝了口鱼汤，差点儿呛到，咳了几声：“妈，你又来了。”
“别总嫌妈啰嗦，还不是你自己不听话。你看看自己都多大了，也不知道为自己的事操心，天天瞎忙活什么呢？”
“妈，你是不是太闲了？那什么，你家南卿大宝贝马上就从意大利飞回来了，到时候你好好催催她，让她赶紧跟穆陵城把婚事给办了，你看她一去五年，多不像话，亏得人家穆陵城痴情等着她，否则她事业心这么重，一辈子嫁不出去成老闺女了可怎么整。”
“她二十六，你二十八，你俩谁先成老闺女？”
郭茂雪一囧：“我还是不是你女儿啦，攻击我年龄！我知道，你只喜欢蒋南卿不喜欢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吃醋了，我要去告诉我爸。”
“你别跟我岔开话题，我现在就在关心你，就在爱你。跟你说你的终身大事呢，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现在……忙着呢。”她小心翼翼看了眼对面一脸幸灾乐祸的顾致扬，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结果他早有防备，伸手捉住了她的脚踝。
她脚腕纤细，被他大掌握着毫不费力，有些粗粝的指腹还不安分地摩挲着她的肌肤。
郭茂雪：“……”
她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只能佯装镇定继续听那边林清女士说话：“大晚上的你忙什么忙？你前两天跟我说了，最近刚拍完一部剧在休假的，你当你妈健忘？”
“……”
那边林清女士继续说：“我刚刚给南南打电话了，她说她最近就回国了，一回来就跟小城结婚。她求婚的戒指都买好了，你呢？”
郭茂雪眼前一亮：“你说什么，蒋南卿她要求婚？她可逗死我吧！”
“妈你劝劝她，别冲动，女孩子要矜持，这婚得让穆陵城求。否则穆陵城被求婚了，那这事他以后还不得嘚瑟几十年？可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你别对你妹妹的事指手画脚的，自己的事还没拎清楚呢。什么年代了，还非得男的求婚，知道什么叫男女平等吗？我看人家小顾人挺好的，你俩也谈了这么多年了，人家多照顾你，对你多好，遇到对自己好的还是要把握住的，别把人甩了。”
“……”
“要不你学学你妹妹，你也跟小顾求个婚，然后过段时间回老家，你和南南一起都把婚事给办了，这不是双喜临门嘛。”
“咳咳咳……”郭茂雪正喝着鱼汤呢，听完这话呛得不轻，“你至于吗，真怕我俩嫁不出去？”
“你二十八了！”
“妈，我这边有点急事，那个，先挂了！”
挂了电话，郭茂雪心虚地垂着头，挣扎了几下还被他攥在手里的脚踝，不悦地瞪他：“你耍什么流氓，放开我！”
顾致扬挑眉看她：“我刚刚听阿姨说，咱们俩谈了好多年？不是今天才第一天吗？好多年是怎么回事？”
郭茂雪脸上表情僵硬了几秒，讪讪地笑：“这不是她老催我，拿你挡着就不用去相亲了。毕竟，我爸跟你爸关系好，我爸妈又那么喜欢你，是吧？他们都对你比较放心，也比较满意。”
“这样啊……”顾致扬若有所思，“所以其实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被迫做了你好几年的男朋友？”
他掌心缓缓伸开，感觉到她的脚从他手中滑落。
在彻底脱离的前一秒，他攥住了她的脚尖：“想溜？”
郭茂雪红着脸：“你想干嘛？”
“我刚刚好好的在吃饭，是你非要跟我调情，如今怎么赖我？”他眯着一双桃花眼，一脸无辜。
你妹！
我那是真想踹你，谁跟你调情！
郭茂雪脚尖被他握着，指腹又在她脚趾上扫来扫去。她身子颤了颤，感觉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脸颊也越来越红：“你，松手！”
虽然是命令，却没多大威慑力，反而嗓音里带着几分娇俏与轻颤。
顾致扬身形一滞，随后依旧那副痞里痞气的笑脸：“别这个语气跟我说话，我会觉得你在勾引我。”
“贱人！”她咬牙切齿地骂。
这人太贱了！
她好想把他现在的样子公之于众，让大家都知道他们眼中的国民老公究竟是什么样的！
看她气得不轻，顾致扬终于大发慈悲松开了她的脚，然后倚在靠背上，慵懒地望着她：“不要这么幽怨地看着我，我被做了你好几年的男朋友，你不需要给我一点补偿？”
“好啊，我现在就给我妈打电话，说咱俩分手了。”她说完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结果被顾致扬一伸胳膊夺了过来。
“阿姨这会儿估计已经睡了，就别打扰她了吧。而且我不觉得咱们俩现在分手，是对我的补偿啊。”
“那你想怎么样？”
顾致扬很认真地想了下，挑眉：“这样吧，你对我负责，把我娶回去。”
“……”这男人太不要脸了！
郭茂雪不想搭理他，站起来：“我去楼上换衣服，该回家了。”
说完起身就走。
刚到楼梯口，他跟了上来，将她堵在了楼梯扶手旁。
郭茂雪攥着扶手，警戒地看着他：“又想干嘛？”
她可奶凶奶凶的，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顾致扬忍不住笑了：“这么生气？逗你玩儿呢。别不高兴。”
郭茂雪不理他。
“你白天喝酒了，现在大晚上不能开车，怎么回去？”
“我打电话让助理接我。”
“深更半夜的，别麻烦人家了。”他说，“住这儿吧，我卧室让给你。”
“不用！”她仰着下巴，一脸不悦。
“真生气了？”顾致扬拧眉，“要不然，你打我一顿？”
“我怕手疼。”
“嗯，我知道你是舍不得——”
“啪——”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郭茂雪看着微微有些发麻的手，再看看他脸上红红的五指印子，顿时有点尴尬。
“我，我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舍不得。谁，谁让你激我的？”
顾致扬也愣了，好半晌摸了下嘴角，无奈地笑：“真打啊？这么狠？”
“手疼不疼，来我看看。”他捉住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指尖。
郭茂雪不自在地把手抽回来：“别闹了，你正经一点。”
看了眼他帅气的脸上多出来的红印子，她又忍不住想笑：“你，刚刚怎么不躲啊？”
“大意了。”他说，“谁知道你真打。”
“不过打得好，你把我打伤了，今晚还是别回了。”他将她打横抱起，上了二楼。
——
郭茂雪没打的很重，因为他肤色白，刚刚显现出了鲜红的指印。
不过这会儿倒是慢慢消散了，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郭茂雪在床上躺着，看着他此时的侧脸是，松了口气。又很好奇地看着他：“你长这么大，有人打过你吗？”
“你很荣幸，做了第一个。”他捏捏她的鼻子，宠溺地看着她。
之后将人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不过这辈子，估计也就你一个人敢打我了。这感觉，似乎还不错。”
郭茂雪在他怀里笑：“你自虐吧。”
他说：“你打我一次，陪我过六十年。再打两次，你下辈子，下下辈子，就都是我的了。”
“不正经！”她嗔了一句，推开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躺在那儿。
他从后面将人抱住，咬了咬她的耳垂，低唤一声：“雪儿……”
“嗯？”
他笑了笑，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其实，我爸妈也以为咱们俩谈了许多年。他们都把你，当顾家的准儿媳。今天听到你妈的话，我还挺高兴的。”
郭茂雪伸手关了屋里的灯，周遭渐渐暗了下来。
夜色下，她弯了弯唇角，翻身缩进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