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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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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不耐烦地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别问那么多了。”

“头疼,”母亲敲自己的脑袋,失望地转进厨房里,不停地抱怨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真让我头疼。你说,罗涛咏哪点好?你就偏偏跟他,现在有这么好的年轻人追求你,就偏偏不喜欢……”

我实在受不了她了,操起钱包和外套冲出门去,随便她怎么想。从来,她都能用刁蛮的撒娇将我击败,就因为我是女儿,除了逃避,再没其他好办法。令我愤慨的是,胡臣宁竟然出卖了我,说自己是不婚主义者,以此击溃我的警惕后,却在背后对老人们散布谣言。

坐在小区花园的凉亭里,诸多委屈无处申诉,也无人理解。越想越不服气,怒火攻心的我拨通胡臣宁的电话。

他毫无预感,用非常惊喜的声音说:“刘舒,怎么是你?”

我尖着嗓门,劈头盖脸地对他吼:“你什么意思?说自己不想结婚,却又在父母面前说喜欢我,你非要这世界鸡犬不宁、把我逼上绝路你才安心是吗?我真没想到,你是表里不一的人,嘴上一套,背后一招。你……”我忍住即将脱口的脏话,觉得为这样的人损失自己形象不值得。

他慌了,不停地说:“刘舒,你冷静些听我解释……我没有骗你,不想结婚是真的,我喜欢你也是真的……”

“混蛋!”我吼了一句,粗暴地把通话掐断了。非常委屈,感觉自尊心被狠狠地欺负了一把。

那天,我去市中心游荡,不愿回家,以此向母亲抗议。春节期间,城市突然间失去了喧嚣,寂静而忧伤。昔日繁忙的街道,只有公交车偶尔往来。小店都关门了,人们都往故乡赶,城市就像一间正处停产期间的大工厂,城池落寞,高楼大厦在稀稀拉拉的鞭炮声中沉睡,显得极其疲惫。

城市只是人类的工作间,不是温馨舒适的卧室。这里能生产物欲,却造不出美梦。

在市中心所剩无几的热闹里,我在电玩城打发时间,关掉手机,在游戏里狠狠地发泄了一顿。像我这样没有自由的人,也只能用肤浅的欢乐来聊以自慰。

我疯到晚上十二点才回家,身上还带着些许酒气。开门进去时,第一眼看到胡臣宁,立刻就怒气填胸,双眼冒火。母亲从沙发里探出头来,脑袋很快缩回去,没太大的反应。胡臣宁却走过来低声责备:“你怎么把手机关了?你妈都……”

我不分青红皂白,很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胡臣宁先生,麻烦你今后不要再来我们家,我和你不会有任何的瓜葛,也消受不起你的任何帮助,更不想可怜巴巴地获得你们家的援助,虽然我们只是孤儿寡母。”

这话真是够难听、够锋利的,胡臣宁的脸变暗了。这时,母亲站了起来,一手撑住沙发,一手捂住胸口,怒喝道:“刘舒,你怎么能这样说话,立马给我道歉!”

我咬牙不从,除了青春期时为不穿一条她送的裙子,我从未这样与她对抗过。

胡臣宁怕了,急忙安抚我的母亲,“伯母,您别生气了,注意身体,大概是刘舒她误会了。”

“再怎么误会,也不能这样不讲理。”母亲一边咳嗽一边歇斯底里,“他是客人,而且是我请来的,你跑出去那么久都不回来,没一声交代,还关机,害我一个老婆子到处找,胡臣宁他都为我跑了大半个昆明了,你知不知道?”

我咬牙,忍住那些莫名的腾腾怒气,却不曾对他有半点歉意,而是冷嘲热讽地说:“你做得很好,但不必为我这样,不值得。明白吗?”胡臣宁的脸都青了,我才不管,就要当着母亲的面,拧断这份感情,“我对你毫无感觉,一点都没有,更谈不上喜欢。你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那一类型。”

“刘舒,你住口!”母亲气得怒目圆睁,失望地用拳头不停地捶沙发靠背。

胡臣宁怔怔地凝视我,可能是感到被羞辱了。他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妥协地说:“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再见。”然后大步从我面前走过。

那一刻,我的心是酸的,因为体会到他的感受。假如他真的喜欢我,肯定是我当初站在窗台边,哭着看陆竞城撑伞送陈佩琪上车时的心情。

离别是世上最直白的痛苦,不管是生离还是死别。

而就在此刻,母亲大喊一声“造孽啊”,突然晕过去,木桩一般倒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我尖厉的惨叫把刚迈出大门的胡臣宁又唤了回来。在我最惶恐无助的时候,是他抱起我的母亲,开车送她进医院。

在这场对抗中,母亲再次胜出。我就如十六岁时一样,由于忍受不住她的折磨,乖乖地穿上那条曾发誓死也不穿的裙子。当年她用的是暴力,而这一次,她用的是生命。

那天晚上,胡臣宁陪我守夜。我没再驱赶,其实是根本无意去在乎他,心都被母亲的病情给撕碎了。深夜两点,胡臣宁在走廊外给家里打电话,我听到他说:“妈,我今晚不打算回去了……伯母没事,都稳定下来了,刘舒还算好,情绪有点低落……嗯,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

通完电话,他走进病房里,坐在我身边默默无言。从家里到医院,他不曾对我说过一句话,或许还在为我对他的羞辱心怀恨意。可是,他这样做算什么啊?他对家里的表态,完全把我当成了女友,假如我们再这样默默无言下去,发展到最后只好被动地低头默认了。

我焦虑不安,走出病房去透气,犹豫了一下又退回来,对胡臣宁说:“你出来一下。”

我们俩坐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惨白的灯光打在身上,像两个在冰天雪地里无法相互取暖的仇人。他把脑袋靠在墙上,闭目养神。我有些犯难,狠话刚才已说尽,再重复,那可真是要树敌了。

我很为难,也疲惫不堪地把脑袋靠在墙壁上,呆滞地仰望天花板,“胡臣宁,你走吧……”我发出幽幽的绝望声,“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沉默。他毫无反应的模样让我心虚。

过了良久,他才问:“我真的那么让你讨厌吗?”

“你骗了我。”我反应剧烈,身体腾地挺直,“难道忘了你开始时怎么说的,你不想结婚,可你现在却出尔反尔,而且你还对这些老人家说是我拒绝你,伤害你。你看到了吗,结果就是我妈——”我压低声量,声形并茂地说,“她现在躺在病房里,你让我们连母女都做不成了,难道还不足够我恨你吗?胡先生,行行好,我就这么一个亲人,失去了她那我就叫孤苦伶仃,知道吗?而且,你忍心让一个四十八岁就守寡的老女人再受这样的折腾吗?”

胡臣宁沉重地叹气,低头说:“对不起,都算我的错。今天下午,你妈给我电话,说你不见了,非常焦虑,所以我就跑过来替她找。真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

“呵呵……”我冷笑,“你不了解我妈,她现在把一切的罪过都推到我身上了。她和你妈现在是好朋友,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对你妈说我们的事的。”

“可是,我确实喜欢上你了。”胡臣宁傻傻地说。

我难堪死了,坚定地说:“这没有用,而且我一开始就声明了,不想结婚。”

他无语,只是喟然长叹。

“你还是回去吧,”我劝他,“现在就走,我自己一个人守夜就够了。”

他没动身,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低头沉默。我催他走,而他却说:“我已答应我妈了,今晚照顾好伯母。”那样子,真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愚孝。

我没辙了,随便他吧,再驱赶下去,可真是要积怨了。搞不好他又在背后向母亲告状,将我的卑劣态度添油加醋,胡扯一通。之前有过教训,我要防备些,不敢太过得罪他。这个男人现在可是母亲眼中的大红人,还未有半点关系,就将他视同儿子了。

我们沉默地并排坐了一夜。无人退让,都是固执的人。

母亲的病无大碍,次日早上七点醒来,看到我们俩一同冲进来,欣慰地笑了。

她这一病,倒是病得恰到好处。九点后,胡家二老一起提着水果和补品来探望,两家人算是都认识了。

病房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胡母是一个气质尚好的老太太,听说还是老年合唱团的领唱,年轻时曾在文工团当过台柱,只可惜儿子没半点接得她的美貌,倒是和父亲仿佛一个模子打出的月饼。

胡家父母对我还算是满意。胡母进病房的第一时间,就把我认出来了,她非常热情地过来与我握手,“是刘舒吧,这闺女长得眉清目秀的,跟母亲一样好看!”

这话真是抬举了,我从未觉得自己很像母亲。倒是母亲比较高兴,乐得都不像个病人,母凭子贵,这下我切实体会到了。

胡父看似也对这桩姻缘满意,他高声安慰我母亲说:“妹子,你安心养病吧,等出院了,身体利索了,咱一起聚聚,吃顿团圆饭。”胡父祖籍湖北,在云南住了三十多年还是一口家乡腔调。

看着父母们欢心,胡臣宁宽慰得满面笑容,还悄悄地瞄了我一眼。他的孝顺让我更加担忧和排斥,婆媳关系之所以紧张到难以调和,多半因这种男人而起。

他们越高兴,我就越难受,欢笑声让我头疼得都要炸开了,找借口说出去买早餐,溜了出去。

不一会儿,胡臣宁追出来,说要陪我去。我很凶地瞪了他一眼,总算把他击退了,没跟上来。进电梯时,我有种说不清的哀怨。似乎认可这门亲事的人将越来越多,最后只剩下我一人在反对。难道我就只能束手就擒地随局势陷入婚姻的深潭里,再和一个根本无法爱上的男人,在夫妻关系中做一辈子的敌人?

婚姻是人生的填字游戏,放什么样的人进来,就会有什么样的答案。我无法接受。这种时候,特别地想陆竞城。越是想他,我的反动意识就越强。情绪冷静些后,我的心境又陷入另一种悲观中去,清楚地看到,在这条被他们铺垫好的通往婚姻殿堂的路途上,我一个人的抵抗真是太薄弱了。

原以为,胡臣宁和我是一伙的。这个可恶的家伙,他骗取了我的信任却背叛了我,还在父母面前表现得那么虔诚。而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他虚伪,瞧不起他,就算抗争到底,伤痕累累,我也不想屈从,被他收复。

母亲在三天后出院。胡臣宁主动来当孝子,专程到医院接我们回家。那天,母亲有着少见的亢奋,在胡臣宁面前有说有笑,那精力勃发的样子仿佛未曾生过病。

我始终一脸僵冷,不曾对胡臣宁说过一句话。假如他的眼睛追过来,我就敏感地躲开,或者是摆好一张懊恼的面孔,让他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缩回去。

我发誓永远不给胡臣宁好脸色看,不管他会对我做出多少感天动地的举动,直到他知难而退,对老人家们承认,他不再喜欢我。

回到阔别三日的家,母亲一进客厅就感慨。或许那夜的争吵还历历在目,而今三人同时进屋,她将那些波折当成了虚惊一场。

胡臣宁将行李放下后,就向母亲辞行,“伯母,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您多休息,注意身体。”话一说完转身就走。

“哎,小宁!”母亲慌了,急忙把他拦住,逞强地说,“家门都进了,哪能空着肚子回去呀,吃了午饭再走,有再急的事,人也总要吃饭的吧。”她可舍不得就这样放人。

胡臣宁有些为难,想留下又不敢妄为,仍旧推辞道:“伯母,我看今天就算了,您刚出院,哪能再劳您辛苦。改天吧。”

母亲就是不肯放过他,算盘上的那点小九九都打好了,她抓着胡臣宁的手,笑眯眯地说:“我生病了,今天什么都不做,这午饭呀就让刘舒来煮,她的手艺还不错。”

我瞪大了眼,顿时觉得自己再一次被出卖了。我质疑地扭头对母亲傻笑,但愿她能马上收回成命。可母亲却扭头催促道:“你还不快去洗米下锅,人家还要赶路呐!”

我没辙,努力将涌上喉咙的气焰吐下,气哼哼地走进厨房,心里还忍不住怨道:“好吧,就让这一辈子望儿无果的老女人好好地意淫一番吧!”

胡臣宁已看出我不悦,又无法拒绝母亲的盛情,或者,他也很想品尝一番喜欢的女人的手艺。切菜的时候,我就在心里矛盾,要不要在饭菜里做手脚,多放几勺盐。这时,母亲竟然走过来检查工作进度,还低声威吓道:“你给我认真点,别搞小动作。”

我对她瞪眼,手握菜刀用力剁了一下砧板,以此作为抗议。母亲不示弱,做了一个“敢胡来就抽你”的手势,我察觉胡臣宁正走过来观望,便咳了一声提示她,这下,母女俩才停止了对峙。母亲则拿起一只小碗给我配佐料,假装帮忙。

三菜一汤摆上桌,胡臣宁不禁啧啧赞叹,这够让母亲面上有光,扬扬自得。我高兴不起来,他又不是陆竞城,管他是喜欢还是讨厌,全部与我无关。

吃完饭后,母亲命我送胡臣宁下楼。我没抗拒,憋大半天了,骂人的话都积到脖子根了,恨不得找个机会发泄情绪。

刚出家门,我的怒火就压抑不住地喷出来,语气凛冽地警告他道:“下不为例,今后你别来我家了。你对我们做得再多再好也没用。”

他一言不发,仿佛没听见似的,沉默仿佛是对我的藐视。电梯的门开了,他迈步进去,我也跟去,非要他做出表率才肯罢休。从十七楼到一楼,只有我们俩,被迫地困在一个狭小的箱子里,就仿佛我们的缘分,毫无自由可言,我却只有被迫的压抑。

出电梯,只见阳光和一股浓郁的火硝味道从玻璃门禁映进来,给人间增添了几分过年的气氛。我刷卡打开门禁,拉住门请他出去。他看了看我,只是眼睛眨了一下,昂首阔步往前走,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原来,他是这么一个霸道而冷酷的男人,不讲理。碰上这种冷暴力的人,真是倒八辈子霉了。我决定将他这种可恶行径告诉母亲,让她好好地瞧瞧,她这老眼昏花的老婆子,究竟给我相了怎样讨厌的男人。

等电梯上楼时,我的手机发出信息提示声,居然是胡臣宁的,那些文字煽情得让人纠结,他说:

我做的一切并非全为你,只是我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

我不清楚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一阵冲动。跑出小楼要去找他理论,在主干道上,我看到他的车正在小区出口处缓缓通过。追逐已没必要,而我又要追问什么呢?该与不该,都由自己说了算。说到底还是我的问题,是我太过于迷恋陆竞城,忘不了那些黏稠如蜜的记忆。我的心被爱情的惆怅塞得满满的,谁也进不来,不管是谁来敲门,我只感到烦。

大年初二去胡家拜年。

一大清早,母亲就唠叨我。一是嫌弃我昨晚睡得太晚,早上九点还赖床,导致因睡眠不足而面色蜡黄,眼睛浮肿。二是逼我穿她买给的红色长款貂毛领呢子大衣,让我感觉自己是个上门招亲的红娘子。

见我还穿那件黑色羽绒服,母亲又开始啰唆了,“不行不行,赶紧给我换,你这样子怎么见人呀。”然后又催我赶快化妆,胡臣宁都在楼下等了。

这下,我生气了,扯下围巾甩在沙发上,懊丧地说:“我不去了,你自己去。”

母亲一惊,立刻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耍脾气,”她好声好气地哄,拿起围巾给我系上,“赶快梳头,别让人家等久了。”

“你对你的女儿这么没有底气,又何必去高攀人家?”我白她一眼,忍无可忍地说,“而且,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不想嫁给这个男人,你又何必来强迫我,让我难过呢?”

母亲愕然,呆住了。紧要关头,她没敢对我强硬,心痛地闭上了眼,好像咽下了世上最苦的黄连。“好好,我不逼你,”她哀求道,“但是,你今天必须回答我不愿意的原因,也好让我去和人家交差。我不希望你只是赌气。”

我忍住怨怒,深深长叹。想到了陆竞城,几欲要说出内心真实的感情境况,又被各种各样的担忧一次次地推回心里,于是用一种“打死也不说”的顽劣态度对抗她。

这时,母亲的手机发出铃声一串,打破了我们的对立。她背对我去接听电话,浑身愉悦起来,笑呵呵地说:“是小宁啊,等久了吧,对不起啊,有可能我们去不了你家了……没事,就是刘舒有些不舒服。”母亲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手机笑,“也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就一点头痛,注意作息就好了……不用不用,我都不好意思了,劳你白跑一趟,改天我再去向你爸妈道歉……”

母亲总算尊重了一次我的意愿,有些受宠若惊,之前那种仇恨的情绪慢慢平复,心静了。

挂断电话,母亲又把矛头对准我,一遍遍地逼问,非要我说出原因。

我没辙,就耍赖道:“我觉得他懦弱,愚孝,虚伪,卑鄙,一点都不让我喜欢,行了吧?”

“刘舒啊刘舒,人家哪点对不起你了,你居然给出这样的评价。”母亲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想想自己都对他做了什么,那些话啊,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我都不知为你向小宁道歉了多少次。”

“妈,你少为这事用心良苦了。”我决绝地说,“反正一句话,我不喜欢他。”

“好吧,好吧。”母亲失望地往厨房里走,“捆绑无夫妻,强扭瓜不甜,反正我死了还有你送……”她的哀叹真刺耳,给我寸寸刮心的感受。我拿不出理由劝阻或者是安慰她,只好回卧室避难。这时候,大门外传来客人来访的门铃声。母亲跑去开门,居然是胡臣宁,他神色匆匆,手里提着两只礼品盒。

母亲可高兴了,眉飞色舞地迎他进门,“来来来,小宁快进来,来到这里别客气。”并对里屋大喊,“刘舒,快出来,小宁来了。”

知道是胡臣宁,我赖着不动,假装听不见。母亲又再喊了一声,跑来敲我卧室的门。“刘舒,快出来,”母亲气愤地说,“这么大了还不懂礼貌。”

胡臣宁却过来劝阻,“伯母,别打搅刘舒了,让她休息,我妈让我顺便带点礼物过来,我把东西放了就走。”

面对他的聪明懂事和我的顽劣作态,母亲怒不可遏。胡臣宁走后,她拼命地敲门,大声吼:“刘舒,你给我出来!”

我忽然打开门,恼怒至极地冲她咬牙切齿,傲慢地对她翘起下巴不说话。我的样子让母亲惧怕,气焰软了下来,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而去。

这桩“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亲事订不成,伤透了母亲的心,也让我懊丧到谷底。母亲怄气式地冷落我,连吃饭都不愿喊我。我也懒得哄她。很清楚,能化解这一切怨怼的办法只有一个,却是我最不想去做的。

订了大年初四的票,飞回上海。

母亲没去送行,她憎恨我以一种逃的方式解决这件事。还有就是,她无颜去跟胡家交代。曾经,他们将这桩婚事幻想得犹如天仙配,还以为会一拍即合,神速完婚。母亲从未想过,我的反抗如此坚决,比青春期的小孩还要桀骜。

而我,始终认为自己才是这场相亲大运动中无辜的羔羊,是值得同情的受害者。不管伤了多少人的感情,都不是我的错。我不过是尊重爱情,拒绝了不愿意去爱的人而已。

我一直没对母亲说明拒绝胡臣宁的实因,这是她最痛恨的。而这种事叫我如何启齿,不爱无关他是好是坏,只是我不相信能甩掉陆竞城留下的记忆,神速地接受另一个人,再从另一条路走出春暖花开。

记忆是一个永远取不下的紧箍咒,我是蹦不出陆竞城手掌心的小猢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