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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6
萧珩到达欧陆集团时, 薛乔正拎着行李箱前往机场。
路上, 接到姚梦的电话：“薛小乔，你没在公司啊？”
“嗯，我出差。”
姚梦：“？？”
低头看了下时间，早上八点整, 这么早出差……
“什么情况？一大早就出差？”姚梦惊了，“去哪里？去几天啊？”
“去C城。时间不确定。”
姚梦唏嘘, “这么突然？”
“我也是临时接到通知。”
薛乔打了个哈欠, 一整宿没睡, 整个人恹恹的。
不期然想到昨夜丢死人的一幕, 至今耳根还微微发烫。
昨夜原本想发个微信给他, 认认真真地道歉，并且向他表态, 以后会更加努力地工作。
结果, 纠结来纠结去，打完字又觉得不太正式。
删删减减，反反复复。
末了, 约摸着不小心触到了视频通话, 更令她窘迫的是, 他竟然接了不说，还静悄悄地倾听着她在这边“卖力”地表演。
薛乔承认, 当初听到他戏谑的轻笑声，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只想原地去世。
尔后, 他倒是没再接再厉地取笑她。
她傻愣愣地望着视频里的男人，一袭黑色睡袍，慵懒地仰躺在贵妃椅上，冲着她直笑。
而她在那刻，压根儿忘记了自己在卧室，还……还穿着睡衣……
透过屏幕，他望向她时，黝黑深邃的眼睛跟那天夜里一样，浓重得像是极深的夜色，让人无法窥探出半分情绪。
临挂断视频，他嗓音低哑地吩咐她，“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飞过来找我。”
她没明白他的意图，他莞尔轻笑，关了视频。
很快，又给她发了几条微信。
陆boss：【帮我带衣服过来。】
陆boss：【自个儿穿厚点，C城很冷。】
陆boss；【明早我让司机去接你，留意电话。】
……
“薛小乔？”
姚梦疑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惊醒了陷入深思的薛乔。
她骤然回神，轻轻应了声。
姚梦没听出什么来，反而提到了萧珩，“对了，萧boss回来了，他……今天早上打电话问我你的去处，大概是去了家里，没找到你人。你们……”
姚梦欲言又止。
薛乔愣了下，眼眸微垂，没作声。
姚梦的声音越发低了，“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这个问题也不是没考虑过，在知道他陪着温婉去欧洲时，她已经做了决定。
只是接踵而来的工作，使她无瑕顾及。
果然，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
薛乔思索片刻，才回她，“等我出差回来，我想回趟家。”
姚梦：“……跟干爸干妈讲清楚吗？”
“嗯。”
姚梦虽觉可惜，但感情的事情自己也不好说，最近自个儿也为了感情的事情头秃，恋爱谈得久了，就腻了，失去了激情后，只剩下满目疮痍。
……
车子停在VIP停车区，这里直通机场大厅，以前每次出远门，都由萧珩陪着，偶尔他不在，也会派助理过来全权处理，她像个牵线木偶一样，只需要贡献两条腿便好。
头一次自己坐飞机，心里头难免不安。
搞不清楚登机程序，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只好凭借着记忆配合着指引。
没过一会儿，手机响了。
薛乔盯着屏幕上的名字，脸上一热，磨磨叽叽地接了电话：“……陆总。”
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听到他的声音，依旧不可避免地窘迫。
他像是刚睡醒，嗓音哑得很，“在哪儿？”
“机场。”
回答完，手机那头没了声音，若不是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她都以为他又睡着了。
她局促不安地握着手机，耐心地等着他。
等了会儿，他问：“知道怎么登机么？”
薛乔：“……”
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呢？
薛乔脸颊发烫，咬着嘴唇，半晌才略微不满地反驳：“……知道。”
回答的挺像是那么回事，声音却泄露了她的没底气。
果然，等她说完，就听到他在那头轻笑，戏谑地反问：“真的？”
他的声音很好听，偏冷调里，带了些许沙哑，耳朵挨着听筒，声音传过来时，简直像是在她耳边呢喃。
薛乔心头一慌，没搭腔，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再次萦上心头。
他发了视频邀请。
薛乔脊背微僵，迟疑了。
视频邀请中断后，他一条微信发过来：【接。】
跟着又一条视频邀请发来。
薛乔咬着唇接听。
视频那头果然是酒店的套房，他还穿着黑色睡袍，站在露台，迎着风。
晨起风大，吹乱了他一头黑发。
一大早就咬着一根烟，偏头盯着视频，嘴角浅笑，“傻样。”
薛乔：“……”
“给我看看你的位置。”
薛乔：“？？”
“怕你晕头晕脑地迷失在机场。”他笑，末了，漫不经心地说，“耽误我宝贵的时间。”
薛乔被噎住了，无话可说。
举起手机给他看了一眼，他扫了一眼，没关视频，直接在视频里指导她，“前面的LED广告屏看见没？”
薛乔小声应了句。
“朝那个方向走，第一个十字路口右拐，右拐后，直着走别回头。”
薛乔依言过去，等到了地方，她发现了不对劲。
这……明明离候机大厅越来越远了。
薛乔忍不住发声，“这是去哪里？”
“给你约了VIP候机室。”
“诶？”
他静静地盯着她，拿掉烟，嗤笑一声，“你这么笨，我怕丢了你。”
薛乔：“……”
……
C城地处最北端，素有“冰雪之城”的美誉，这里雪量丰沛，雪质松软，是冬日滑雪赏冰雕的好去处。
薛乔生在南方，长在南方，大学所在的地方，也在偏南区域的苏城，地缘因素，少有见到大雪。
后来到Z城，这里的冬天尽管也会下几场雪，温度达不到，留不住，很快便融化，雪质也跟C城差着级别。
下了飞机，扑面而来的雪花透着湿润的寒意。
薛乔来之前查了温度，特地准备了厚衣服，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冰雪之城的威力。
等候摆渡车时，一阵寒风袭来，刺骨地凉。
薛乔拢了拢棉服，拿过口罩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