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认得你。”苏听听看向她，“星星培训机构里面。”
听了苏听听这话，那女人突然就噤了声。
人群终于散去，苏听听低头看了看小承烁，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程嘉帆。那个古灵精怪又很有礼貌的小屁孩。
两人看着是差不多的年纪。
命运却又天差地别。
苏听听缓声道：“阿姨，我理解你的心情……”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女人打断了，“呵，你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好理解的！”说完，就拖着小承烁要离开。
她人刚转过身，就被周承宴拦住了脚步。
周承宴手上拿着一个小鲸鱼玩偶，蹲了下来，递给小承烁，“快拿好了，别忘记你的小伙伴。”
承烁没看他，但还是将小鲸鱼抱在怀里了。
女人的视线却从周承宴出现的那一刻，一直死死地盯着他。那个从很久之前就一直阴魂不散，一直萦绕在她身边的那对母子。
化成灰她都认得。
那女人的身子抖了抖，她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承烁感觉到疼痛，下意识想要挣脱开。
“你是周承宴？”那女人看向他。
周承宴盯着她点头，“对，你认识我？”
女人嗤笑了一声，回答道：“我是你戴阿姨啊。戴玉宁。”
听到这个名字，周承宴的脸色瞬间就冷淡下来了。
“你们家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戴玉宁恶狠狠地盯着他，“你妈可真的是吸血鬼，每年白拿了那么多的钱，最后，为了钱还把你给卖了。”
她笑了下，“我当然争不过她了，谁让我生不出来啊。哪像我，就算是承烁这种领养来的，不三不四的孩子都是疼得不得了。你这亲生的，不也轻轻松松就给送走了。”
“不就是为了钱吗？”戴玉宁极浅地扯了扯唇角，“这钱我是一毛钱都不会给你的，想进我们家户口啊，没那么容易！”
“想你这种人啊，当初怎么就生出来了呢？你害不害臊啊。你妈妈啊，就这么想给人作配啊，生出来的孩子果然够下三滥的。”
周承宴沉默着看向她，半响没动。
下一刻，苏听听冲过来。
她穿着厚大的羽绒服，行动上有些笨拙，却不妨碍她将周承宴护在身后。
“大婶！”
“嘴巴不要了我可以帮你剁掉！”
“宴宴是要进我们家户口的！谁想跟你一个户口！！”
“看你这样就知道你根本没什么素养，我给你科普一下，你刚才公然侮辱他人、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我家宴宴是你能骂的吗！刚才那电灯泡我！不！赔！了！”
苏听听拼命抑制着，才没让自己骂脏话，她呼吸很喘，身体还是下意识地往后靠着，让周承宴站在她背后。
周承宴垂眸看向苏听听，一手牵着她的手掌，另一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无声的安慰。
两人对峙着，戴玉宁好一会儿也说不出话。
他们很快又吸引了过往的人，刚才那个售货员哭丧着脸往这边走。
这才几分钟而已，怎么又搞事情了！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戴玉宁忽然就变了脸，大声地哭诉着，“你妈妈给人家当小三，我还出钱供她儿子上大学。我仁至义尽了，先在又想来分家产，有你这样的吗？”
戴玉宁哭天抢地的劲儿，那演技看得苏听听瞬间瞪圆了眼。
好绝一女的，都可以当影后了。
她泪流满面的，蹲在地上抱着承烁哭得梨花带雨的。承烁不敢看陌生人，他原本正拿着杯饮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和戴玉宁生活了好些年了，本质上对妈妈的依赖和下意识的保护也是深入骨髓的。
承烁过了好半天才从自己的世界里面抽离出来，他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些焦距，慢吞吞地伸出小胖手给戴玉宁擦眼泪。
“烁烁，他们一个个的都欺负妈妈，就只有你对妈妈最好了。妈妈只有你了。”戴玉宁抱着承烁，手指头更是指着苏听听他们，“你长大了要帮妈妈打回去，知道了吗？”
旁边的售货员：“……”
敢情儿刚才对孩子拉啊，扯啊，拖啊的那个人不是您？
没想到，承烁似乎听懂了。
他看着前面，手上的那杯饮料别他用力一挤。
哧溜一下。
胡乱地甩啊甩。
喷了苏听听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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