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薇呜呜哭了一个多小时, 哭得时川心烦意乱莫名其妙还连带着心疼，他说什么时薇都要哇哇大哭，索性就闭嘴了。
赵蓉在旁边劝啊：“你爸知道不对了，你想去看于然的演唱会，你爸不说你，这不是看你太小怕你丢了吗？就这点事不值得哭再说你不是都看了吗？一会儿中午到了于然过来，看你在这抹鼻子？”
时薇听到哽了一声，不哭了。
时川偷偷跟赵蓉比了个棒。
“于然说今天下午的飞机, 中午过来吃饭，你先把早饭吃了，一会儿人家过来, 看你的脸脏兮兮的, 多不好啊。”
时薇点点头，她拉着时川的袖子，“爸爸不走。”
“不走不走。”他连声安慰。
时薇这才去洗脸, 看着镜子深呼吸了好几次, 望了望自己的野生眉, 拿起赵蓉的刮眉刀弄了一会儿，又洗一次脸, 拍了不少护肤品才下楼。
刚走一半，又折回去换上一条碎花裙，这才坐到时川旁边。
“爸爸”时薇抱着他的胳膊，又开始掉眼泪。
“哭什么呢到底？”时川就是大老爷们性格，他最怕姑娘哭哭啼啼的, 时薇早到了不黏他的年龄，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我梦到爸爸不要我了。”时薇开始扯谎。
“要不怎么说是梦呢，爸爸怎么会不要你？”时川拍拍时薇的后背，一听门铃响了，叹了口气，“阿然来了吧？”
“没准。”赵蓉瞧了一眼时薇，时薇立刻止住眼泪。
这个点当然不是于然，是来送牛奶的。
牛奶放到时薇面前，她打开咕咚咕咚喝了，还打了个奶嗝。
“这回好了，你爸好几万的生意要打水漂”时川看了几回手表，时薇眼泪又打转转，他赶紧转移话题。
“于然什么时候来？”时薇忽然糯糯地问赵蓉。
赵蓉皱眉：“你当着人家面可不能叫名字，没大没小。”
时薇瘪瘪嘴，她怕一顺嘴叫了老公，那就更不好了。
“你去也是”时川想责备两句，但还是没接着往下说。
时薇看起来太难过了，这种难过不是耍小脾气留下的，而是彻底的伤心，让时川不忍心。
时薇的小手一直握着他的衣袖，也一直在发抖。她低着头，搓着自己衣服上的小花边，轻声说：“于然哥哥很好的。”
“阿然这个孩子我从小看到大，怎么不好。”时川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别看他温温柔柔的，小时候可是个硬骨头呢，跟你这么大的时候”
“还打过架。”时薇轻轻地笑开了，“一个打好几个是不是？”
“你从哪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时薇望着时川，他面容刚毅，眼角已经有了纹路，时薇喉咙堵的难受，还是问他，“以后要是跟于然结婚，爸你满意吗？”
“你才多大？”时川皱皱眉头，却在女儿眼里读到几分成熟，时川转了话头，反而语气郑重起来，“满意是满意，他应该也是会照顾人的，但是他忙，也比你大太多，等你能结婚了，得有多少变故。”
赵蓉也道：“再说妈也不希望你接触那个圈子，阿然受的苦就挺多的，你别给他添麻烦。”
“噢，反正于然这个人你们没得挑呗。”
时川一个脑瓜崩弹过去，“这回考了多少分，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我考的可好了。”时薇不用想，也知道又拿了第一，跟赵蓉挤眉弄眼，赵蓉却轻咳一声，躲了过去。
“是不是又没考好？”
时薇奇怪了，她推推赵蓉，赵蓉干巴巴道：“班级排中间，也算中规中矩吧。”
中间？她初中一个班三四十个人，她排中间？
时薇不信，想上楼证明一下，可一想自己在做梦，又何必较真。
“那我也挺聪明的，于然也老夸我。”
“他哪有空老夸你？”
“夸就对了。”
时薇想到自己还没出生的孩子，问时川：“你管看孩子吗？如果做了外公？”
时川一个头两个大，“你两个哥哥还没找老婆，我做外公得等多少年！”
“噢，你就想着两个哥哥给你来俩大孙子，要是薇薇的你就不要了？”
“你这孩子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时川摆摆手，“薇薇以后真有了孩子，那也是我时家的宝贝儿，你要是放心我给你抱着，你该干啥干啥去。”
时薇笑了笑。
这样她就放心了。
时川在的话，肯定会满意于然，也会喜欢她的孩子吧。
她又闲聊好久，等到于然过来也没撒开时川。时川被拉扯的不耐烦，想扒开，时薇又抖着小手，他心里一软，果然是舍不得。
于然这回染了偏蓝色的头发，又剃的短，整张脸都露在外面，似乎是觉得顶着蓝头发过来拜访不合适，他特地往后面抓了抓。
时薇见到他，眼睛里微微放光。
她犹豫一会儿，还是松开时川的袖子，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哥哥。”
“哎。”
于然把蒋宁送的东西递到赵蓉手里，又好好跟时川打招呼：“叔。”
“哎！”时川坐着，就着这个位置拍了一下他的后腰，他的目光露出一丝难受，但没有任何别的表现，依旧笑着道，“叔，以为您上午去工作了，早知道带两瓶过来。”
“你可别说了”时川瞥了一眼时薇，但是没有数落，叹了一口气，拍拍旁边的位置，于然坐下，时川就压过来揉于然的头发，“就你这脑袋，一天一个色儿！”
于然摸摸后脑，“刚演出回来，没来得及染。”
时薇看到时川这样按着于然的脑袋，连忙把于然推过去，自己啪嗒坐在中间。
“爸，你好歹也是长辈，怎么这么孩子气？”
时川被弄的莫名其妙，“不是，我们俩闹着玩”
“不要你，你帮着我妈做饭去。”
时川想生气，但是不知道怎么生，唉了一声，向厨房走过去，一边走一边道：“蓉蓉啊，我女儿又不要我了！”
赵蓉睨他一眼，“要我说你吃完这顿，把航班改了，下午走，反正会在明天。”
“也是这样打算的。” 他摸了摸案台，声音小了两度，“薇薇怎么回事？受欺负了？”
“不知道。这个年纪，一天到晚的发疯。”
*
时薇给于然放了一个柔软的靠垫，又轻车熟路地准备好他喜欢的茶水，动作连贯，让人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于然一句感谢自然而然也说出来了。
时薇摇摇头，她低头给他揉着腰，“你这样吧，圣娱那边打压也不会太紧，反正以后你也能弄他们，等你回北市，先从一院约王大夫，他中医推拿做得好，你好好推，休息一个月。不然以后都是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