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郝梵拜学神是有道理的。
功成名就的学神顾辞顺嘴奶了秦念一口, 第二次月考, 她的成绩就进步了不少。
秦念心情转好，仿佛肩头的重担卸下来——第一次月考失利，她一直在反省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明明暑假也有好好复习, 该做的卷子一套不落。
不怕出问题，就怕找不到问题的根结, 高考的倒计时就挂在黑板上头, 一天天减少, 迫得她茫然且焦躁。
左思右想, 唯一的差别, 就是这一学期顾辞不再和她一同上学了。
她很不习惯。
……
好在低谷只是短暂的，秦念枕着成绩单, 终于肯放任自己在课间休息时松口气, 眯一会儿神。
课上疲软的郝梵照例在课间活力四射，从外头浪了一圈蹦蹦跳跳回来，红光满面, 一脸搞到大的了的激动表情, 趴在椅子上, 即刻同周边的姐妹们分享刚听到的八卦。
“哎呀我去，这人活着活着, 还真是什么稀奇的事都能看到，你猜我刚刚听说了什么！”
“什么？”后排的女生脑袋凑上来。
郝梵注意到秦念在睡觉，特地压低了嗓音, 但她进教室时连蹦带跳的欢腾动静早已经引起了秦念的注意，只是继续趴着闭目养神，顺带听着她们说话。
郝梵：“你们知道那个二年级的薛晨吧，打架贼狠。顾辞走之后，他就是咱们学校校霸了。”
秦念听得暗自撇嘴，顾辞才不是校霸。他从来不主动挑事，别人主动招惹他，还不许他还手了吗？
“恩，听说他人挺浑的，找低年级的要保护费。”
“上次我还看见他把一个女生的单车拦下来了，那女生一直哭，好像在是欺负人呢。”
“天哪……连女生都欺负，这也太过分了吧。”
郝梵打了个响指：“来，跑题了姐妹们，重点不是这个。”
“怎么？”
“听说今天有两个外校的混混要到咱们学校来找个学弟上天台搞事情，就那个混混薛晨，把人直接打了出去。”
秦念睁开眼。
“为啥啊，和外校的有过节？”
“给学弟撑腰？”
郝梵一拍大腿：“问题就出在这了，双方根本不认得！薛晨就听说外校的来搞事了，二话不说找人把他们围起来了，还放话出去说什么‘要闹滚出去闹，咱们学校不允许打架，打扰了高三的学习，你们谁都赔不起。’我他妈笑死，哪个学校允许打架啊？”
“哈哈哈哈。”
“至少人家晓得维护咱们学校，说明他人还不错嘛。”
郝梵搓搓手：“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向来只管自己日天日地的校霸突然转性管起别人的闲事，还说不许打扰高三学习，真相就只有一个……他看上高三的哪个学姐了！！”
秦念坐了起来。
不知道自己是否多心，掏出手机，给顾辞发信息：“你认识薛晨吗？”
第二节课下课，才收到顾辞的回复短信：“嗯。”
紧接着又来一条：“复习加油，mua~”
秦念看着他配着的沙雕熊猫飞吻图，忍不住抿唇笑出了声。
7、
高三对于所有学子而言，无疑是最重要的一年。
家长能陪读的陪读，每次中午和晚上下课的时候走到校园门口，都有一堆家长端着各式各样的保温餐盒给孩子送来，补充营养。
秦念的爸妈没有这样的空闲，原计划请个家教老师兼保姆跟读，但秦念学习计划高度自律，并不喜欢有人左右她现有的进程和节奏，拒绝了，所以她的伙食全在学校食堂解决。
等到周日下午放假，便会买点菜给自己做一餐想吃的犒劳自己。
秦念觉得自己这么整理着独自生活，过得其实还是挺好的——如果没有对比的话。
每次下晚自习，看到校园络绎不绝来接学生的车，即便内心毫无想法，却还是会下意识地看过去，目光追随着那群翘首期盼的父母，看到他们在接到自己孩子时会心的微笑，自己也会跟着笑起来。
秦念理解，她的父母很忙，就算不能像别人的家长一样天天接送，如果能偶尔一次，她也很知足的。
但是一次都没有。
高三唯一的区别，是她妈妈会在周末的时候给她打电话，询问成绩了。
秦念失望地收回流连的目光，默默避开人群，从寂静的小巷道拐到自己所住的小区。
楼道的感应灯正好坏了。
秦念走到楼梯口，见楼道外她家的门边，逆着光模糊勾勒出一道修长的人影，脚边东倒西歪放着几个袋子。
他的双手插着口袋，无所事事地靠着墙，耳机线延伸到口袋里，侧脸的轮廓在黯淡的冷光映照下精致如画。
似乎是听到了有人靠近的脚步声，顾辞转身看过来，对她笑：“回来啦，我给你买了鸡汤，还热乎着呢~”
8、
秦念不知道自己是有多迟钝，才会在高三的时候，一直认定顾辞频繁地回到两人租住的老旧公寓，不过是因为他和家里闹翻了，正好也没地方去罢了。
当然，他每次回来，秦念还是很惊喜的。就好像单薄枯燥的学习生活注入了一抹色泽，变得生动又让人充满期待起来。
……
这些变化都是心态上的，对于学霸秦念而言，无论顾辞在不在，她每天要干的活都一样，所以顾辞也体会不到什么区别。
他进屋后帮秦念热饭，她便去收拾桌子，整理书包。
好巧不巧，顾辞端着鸡汤过来的时候，一个粉红色的信封从秦念的书包口袋里滑了出来，啪嗒一声坠落在地。
顾辞眼神一下定住了，脸色猛沉，仿佛一个发现自己孩子早恋的封建大家长，音量拔高：“这是什么？！！”
9、
秦念收到了一封情书，很仓促的。
下课上个厕所回来，郝梵指着她桌子上粉色的信封，捂着嘴嘎嘎笑得仿佛一个媒婆：“喏，又有学弟给你递情书了。”
秦念和顾辞的关系对外宣传是青梅竹马，但高中这个暧昧的年纪，总爱找点亲近的借口，认的哥哥妹妹最终成cp的海了去了，大家都心照不宣，不敢对秦念有所企图。
直到后来顾辞保送了，很少出现在校园里，秦念也常常形单影只，让躁动的少年们有些蠢蠢欲动。
高中恋情有一个规律，就是毕业分手季，九成早恋都夭折在这一关。
想是觉得顾辞既然已经离开，两人八成没有后续了，学弟便鼓足勇气给秦念送了一封情书。
……
秦念觉得很难办。
看着情书上的名字，是上回她和人打架交检讨的时候，在办公室认识的学弟。
两人交过检讨之后一起在走廊边上罚站，等待教导主任忙完之后审阅他们的检讨。学弟看她恬静垂着眸，一副好学生乖乖女的模样认真受罚，忍不住凑近了和她搭话，问她是怎么也被罚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