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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伏击 (7)

♂主编强推—>火爆爽文【收藏一下,方便下次阅读】

,如果她没算错,现在应该是丑时三刻,换算成现代时间就是1点45左右。她无意中曾听人说起过,御膳房的采买车每晚丑时四刻的时候会来。

她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时间紧迫,如果不能跟着采买车辆一起出去,被困在皇宫中,明天就很难收拾残局了!

沈凤璋从未去过御膳房,她小心翼翼,一边避着不被宫里宫人发现,一边严格按照脑中的布防图对照实际寻路,生怕一个不慎就走错了路。

远远闻到一阵食物香气时,沈凤璋心里略微松了口气。望着前面建筑物的轮廓,她赶忙加快步伐。

然而就在快要靠近御膳房时,沈凤璋猛然往一旁树丛里一蹲。

提着灯笼的巡逻队由远及近。

沈凤璋藏在树里,屏住呼吸,乌黑的眼眸紧紧盯着巡逻队,等待着他们过去。

“大哥,你说这整天巡逻来巡逻去,能找出个什么来?!”

走过沈凤璋藏身的树丛前时,沈凤璋听到巡逻队里人冲着领队发牢骚。她注意到,尽管领队训斥了发牢骚的成员,但其他人面上的表情,显然表面他们心里想法都差不多。

沈凤璋记得皇宫里的巡逻队巡逻时有规定的要求,眼下这些人一条都没有做到。

虽然对现在的她来说,巡逻队玩忽职守是好事,但仔细想来,却让人……

收起心里那点感慨欷吁,沈凤璋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巡逻侍卫身上,他们已经检查完了御膳房外的情况,朝其他地方走去。

等到这几人远去之后,沈凤璋小心地从藏身之处出来,身形一闪,闪入御膳房中。半夜的御膳房十分安静,没什么人。沈凤璋循着细细碎碎的人声找去,果然在御膳房后门处见到了几个聚在一起的宫人,等今天的采买车辆。

沈凤璋藏身在门后,一道等着采买车辆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躲在门后的沈凤璋受尚未完全消除的药效影响,心头逐渐烦躁起来。采买车辆怎么还没来,方才碰到巡逻队时应该是丑时四刻,按理,她过来的时候,采买车辆应该已经在了。

莫非,采买车辆已经卸完菜品,重新离开了?

想到那个可能,沈凤璋心头升起一股烦闷。她深呼一口气,努力调节浮躁的心境。不会的,这些宫仆还等在这里,估计是今晚车辆迟到了。

忽然间,牛车行进的声音响起。

沈凤璋躲在门后,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那些外边的宫人先是迎了上去,开始校对采买的单子,一边校对,一边又开始抱怨道:“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正常。

然而下一刻,有名宫人无意间的问话,让沈凤璋心里一跳。

“这个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老刘,这里是宫里,你可别随便带人进来。”

沈凤璋咯噔一下,今天比平时多了个陌生人?为何是今天?她对多出来的那人身份隐隐有个猜测,但一时无法确定。思忖片刻,她小心翼翼从移到门边,不易察觉地朝外望去。

后门门口,负责给宫里采买食材的中年汉子点头哈腰,满脸谦卑恭敬,连声道歉,“各位大人对不住,对不住。今天准备送过来的时候,车子坏了,翻车了。所以时间晚了些。”

宫人们一听翻车了,只关心地询问食材情况,“不会压坏吧?老刘,你要是把有损坏的食材送到宫里来,后果你自己知道。”

中年汉子额头上满是冷汗,看上去极为慌张,不过宫人们并没有对他的慌张产生怀疑。他结结巴巴解释,“没有没有。菜都是好的。幸好我大侄子帮了我一把,所以没事。来不及修车,怕路上再出事,我就顺便把他也一起带过来了。”

宫人们哄笑起来,“老刘,你这个大侄子看着有些显老啊。”

沈凤璋却没有在意老刘大侄子的年龄,她看着那张眼熟的脸庞,紧绷了一夜的心弦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

是刘温昌手下的人。

她抬手,在门上有规律的敲了几下。

刘温昌手下的人本来就时刻注意着周围情况,听到熟悉的敲击声,更是立刻朝这个方向望过来。在看到从门后露出的那小半张脸时,他心头猛然一松。

找到郎主了!

他朝老刘走过去,老实巴交地朝老刘说:“叔,你和几位大人去里边歇着吧,这些货我来卸就好。”

听到这话,老刘身体一颤。但想到来时路上受到的威胁,他挤出笑,连声让几位宫人去歇着。

能够少干点活,这几个宫人没有不乐意的。他们趾高气扬叮嘱了一番老刘的侄子,随后纷纷站到一旁。

一筐筐的新鲜果蔬、一只只健康、生气十足的家禽都被送进御膳房里。

“这缸里是什么?”等在一旁的宫人看到那口大缸,立刻发问道。

“这是新收上的米。”老刘赶紧解释道。

宫人也不过是例行公事问个话,得到答案后,敷衍地挥挥手,“行了行了。进去吧。”

大缸一搬进御膳房,顶着老刘侄子身份的沈凤璋下属立刻倒空里边的米,急忙朝沈凤璋道:“委屈郎主了,还请郎主坐到缸里,属下这就把郎主带出宫去。”

等在屋外的宫人见老刘侄子把缸又搬了出来,纷纷笑话他,“就这么一个缸,你还不舍得要拿回去?”

老刘侄子憨厚一笑,“这缸俺留着,下次还能用。”

卸完东西,采买车重新出发,朝着宫门口驶去。沈凤璋躲在缸里,听着老刘和守宫门的侍卫打招呼,顺利驶出宫门后,她心里总算松了半口气。

虽然前半夜运气不好,好在后半夜否极泰来。

半路上,沈凤璋就从缸里出来了。一出来,就见刘温昌已经赶到,满脸自责,“属下来迟了!”

沈凤璋不仅没怪刘温昌,反倒嘉奖了他一番,他在发现自己没有出宫后的表现,让她很满意。

折腾了大半夜,沈凤璋终于能回郡公府了。然而回府后,她也没时间休息。她首先找来信得过的医师处理她身上的药,包扎手臂上自己扎出来的伤口。

包扎完伤口,沈凤璋让芳芷帮忙遮掩手臂上的伤。

她一边让芳芷伪装伤口,一边抬手摩挲了两下右手手臂上的弩。这把弩确实好用,可惜……

接下弩,沈凤璋将它扔到刘温昌跟前,吩咐道:“马上处理掉。同时,把府里所有和这把弩配套的箭支全都销毁掉。”

刘温昌领命还未离去,沈凤璋又吩咐他一件事。

“是!郎主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沈凤璋抚摸着空无一物的手臂,眼眸里显出几分算计之色。

……

尽管前一夜夜里发生了许多事,然而第二天,沈凤璋依旧显出精神如常的模样去上朝。

退朝后,她又去了当今至尊的明光殿,向当今至尊禀报情况。

她事情还没禀报完,就听见殿外传来内侍急切的通报声。

“襄阳王殿下求见!”

内侍只通报了一般,明光殿大门就被人用力打开,赵渊穆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风风火火冲进来。

“父皇,宫里出现命案了!有个宫人死在了梅月湾的竹林里!儿臣已经查到,凶手正是——”

见到出现在跟前的人,赵渊穆猛然一愣,三个字脱口而出。

“沈凤璋!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凤璋笑而不语,如同最普通的臣子一般,对赵渊穆态度尊敬。

书案后边,当今至尊朝赵渊穆招招手,“阿容儿,你来得正好,阿璋刚才就在和我禀报这件事。我已经命她去查明真凶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容儿:沈凤璋这个蠢货,我才不会帮她处理尸体,我要拿这件事狠狠告她一状!(出尔反尔得意微笑)

然而……

顺便,远在边关的沈隽表示明天终于有他出场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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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评论是阿容儿的主场啊

江流.:看到阿璋吓唬阿容儿那里时,对不起,我突然想站cp,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为我的莽撞罚酒一杯,不过阿容儿在一群高级玩家的战场里真的是一股泥石流啊,搞事能力一流,不过被搞的往往都是他

(⊙o⊙)哦:怎么办我竟然觉得赵傻毒甜有点美味

暖卧听风雪:哈哈哈,我有点喜欢这个赵渊穆了,简直是一枚傲娇泼辣小孔雀

时光琉璃镜 :人家皇子还是很聪明的。我都没来得及转弯□□。结果他因为贞阿操受到威胁,智商噌噌噌的往上涨。

临渊 :阿容儿别怕,阿璋没有作案工具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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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袭

赵渊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真凶?这真凶不就是沈凤璋本人吗?

她居然还贼还捉贼?!真是太无耻了!

想到沈凤璋害自己昨晚在冰凉的地板上躺了一夜,赵渊穆气就不打一处来!他那些手下, 也都蠢货!明明昨晚他已经暗示他们——找不到人就立刻回来, 他们居然还能在外边待到天快亮才回来!

压下心里的怒火,在父皇面前, 赵渊穆还是努力保持住镇定平静的模样。他朝父皇行了个礼, 胸有成竹开口道:“父皇, 杀死那名宫仆的凶手, 儿臣已经找到了。”

当今至尊看了儿子一眼, 脸上显出几分好奇, 哦了一声,问道:“是谁?”

赵渊穆朝一旁的沈凤璋瞥了一眼, 桃花眼里闪动着恶意,还有几丝兴奋与得意, 他看向当今至尊,“父皇,凶手就是她!”

当今至尊看着被赵渊穆指着的沈凤璋, 微微蹙眉,冲赵渊穆呵了一句, “胡闹。”

“阿璋怎么会是凶手呢?”

“父皇, 我既然敢这样说, 当然是因为有证据。”赵渊穆说着,朝外面喊了声,“把人带过来!”

一名内侍引着一名宫女从外面走进来。

“父皇, 这名宫女就是证人!”赵渊穆转头,朝着跪在地上的宫女肃容命令,“把昨晚的事全都说出来,不得有任何隐瞒!”

沈凤璋站在一旁,神情平淡,看不出心虚或者着急。她已经认出,这名宫女正是昨晚等在那座闲置宫殿里那人,很显然,赵渊穆还没放弃他之前的想法。

果然,在赵渊穆下令之后,那名宫女双眼盈润,无声落泪,开始控诉起她昨晚的“暴行”来。

“沈大人拉着奴不放,欲对奴行不轨之事。文内侍见了,想要阻止,没想到却被,却被——”宫女脸上适时露出惊惧之色,停顿了两下,才说完后半句话,“却被沈大人一下杀死了。奴都看到了,沈大人随身带着把弩,连入宫都没有摘下。”

赵渊穆听完宫人的话,当即朝着父皇道:“证据确凿!父皇,还不快让人把沈凤璋抓起来!”

和赵渊穆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当今至尊脸上神情淡淡,面无表情,连方才显露出来的,对爱子到来的高兴都不知在何时消失一空。

他坐在书案后,凝眸望着赵渊穆,淡声问道:“你可知那名宫人死在何时?”

满心激动的赵渊穆一愣,回忆着昨晚的时间,不甚确定地开口,“戊时四刻?”

“那你知道沈凤璋是何时出宫的吗?”

“知道!”赵渊穆想到这个就咬牙切齿,“她是丑时以后才出的宫。”

当今至尊淡声,“她是戊时一刻出的宫。”

“怎么可能!”赵渊穆是如此不敢置信,以致于再也维持不住自己从容沉稳的伪装,下意识脱口而出,“父皇,她就是丑时以后才出的宫!”

恰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沈凤璋上前一步,朝当今至尊道:“陛下,既然襄阳王殿下不信微臣是戊时一刻出宫,不如传昨晚守宫门的侍卫们来询问一下。”

一见沈凤璋胸有成竹,主动站出来说要对峙,赵渊穆顿时明白过来沈凤璋做了什么!他狠狠瞪了一眼沈凤璋,心里憋着老大一口气,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让沈凤璋逃过一次。

想了又想,他脑中灵光一闪,当即转头朝当今至尊兴奋开口,“父皇!昨晚那名死掉的宫仆挣扎时,曾弄伤了沈凤璋的手臂,只要看看她手臂上有没有新的伤口,就能知晓人到底是不是她杀的!”

见到赵渊穆这副模样,当今至尊眼眸里流露几丝失望之色,“够了!”他朝赵渊穆低喝了一声。

正滔滔不绝,极为兴奋的赵渊穆未曾意料到会被往日宽和好脾气的父皇训斥,一时愣在原地。待反应过来后,一想到自己的大仇人沈凤璋就在一旁,自己却被父皇训斥,他顿时觉得丢脸非常。然而,还不等他说话,就听见当今至尊声音肃穆。

“这事就此作罢,不用再提了。阿容儿,你先下去吧。”

赵渊穆从来没有在当今至尊这里有过这种待遇。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眼当今至尊,一时没有动作。

“陛下,既然襄阳王殿下有所怀疑,不如就让臣自证一番。”沈凤璋说着,就要撩起衣袖。

不等沈凤璋把衣袖捋起来,当今至尊就冲着赵渊穆厉喝一声,“襄阳王!”

从小到大,父皇都只喊他小名。这还是赵渊穆头一回听到父皇如此生气地喊他的封号。赵渊穆咬了牙,收敛脸上神情,朝父皇行礼告退。

尽管赵渊穆竭力摆出不甚在意的模样,但硬邦邦的告退声,以及眉梢眼角仍然流露出几分不服气。

当今至尊望着赵渊穆大步流星、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眼站在一旁,气定神闲、仪表堂堂的沈凤璋,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

沈凤璋比阿容儿不过大了两岁,就能凭自己的本事闯出这么一番天地来,阿容儿却还只会用这些上不了台面的陷害设计。

当今至尊并非觉得做人一定要光明磊落,不能有任何算计手段,他只是觉得阿容儿这些手段不够大气,不够成器,都是些妇人家用的手段。

阿容儿这副模样,他要如何放心将这个天下交给他。

方才这件事,他一眼就看出来,是阿容儿想要算计沈凤璋,却没想到沈凤璋算无遗漏,无懈可击,继续让阿容儿说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当今至尊满心恨铁不成钢,然而赵渊穆却无法体会到当今至尊的心情。他怒气冲冲走出明光殿,越想越气。

加上之前那次,一共两次了,父皇次次偏袒沈凤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自己才是他亲生子嗣,父皇却偏帮一个外人!父皇以前从来不这样,偏偏沈凤璋上位以后,他一下子就变了!父皇是中了邪吗?

赵渊穆越想越多,等他走到自己的宫殿时,已经想到再这样下去,父皇是否还会将江山传给他这个问题。沈凤璋和他势不两立,仇深似海,沈凤璋肯定不会乐意他登基为帝,只会在父皇跟前说他坏话,父皇如今年老昏聩,听信谗言,很可能……

他没有再想下去,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怒气已经消失一空,唯有后怕担忧堆积在心头。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赵渊穆偏头,凝视着明光殿的方向,眼眸里满是挣扎与阴狠晦暗之色。

明光殿里,当今至尊还不知晓自己最疼爱的孩子竟然生出这样的想法。他望着眼前的沈凤璋,想到方才怒气冲冲离去的阿容儿,终究还是对孩子那颗疼爱的心占了上风。

“阿璋,朝廷里最近正好要派人去各地军营巡察,孤考虑之后,决定由你带人前去。”让阿容儿和沈凤璋和睦相处看样子是不行了,那只能把这两人分开,把沈凤璋派到外面去,既能让阿容儿消气,也算让沈凤璋暂且避避风头。

沈凤璋虽然没料到当今至尊会突然提出这样一个建议,但她还是立马应声表示愿意。

见沈凤璋对他的任何命令都毫无怨言,十分服从,当今至尊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愧疚,觉得自己似乎委屈沈凤璋了。

算了,等她回来,就给她官复原职吧。将廷尉一职重新交到她手中。

当今至尊等着沈凤璋去往各地巡察归来之后,再给她补偿,却没想到这一去……

沈凤璋作为巡察使,所去的第一站乃是沈隽所在的南疆。

这个地点不是她选的,而是当今至尊挑的。虽然当今至尊当时只是状似无意,那么提了一句,但沈凤璋体察圣意,哪能不知道他真正的意思。作为一名称职的下属,沈凤璋将第一站选在了南疆。

……

南疆。

守在城门口,士兵们看到远处地平线上出现的那一条黑线时,原先神情严肃的脸上立刻显出激动之色。

“是将军他们回来了!”

远处那一条黑线以极快的速度靠近,逐渐显出真容,原来是一支百余人的小队。他们来势汹汹,身后尘土滚滚,如同一阵旋风般,不一会儿就出现在城门口。

“将军!”城门口的士兵神情严肃,赶紧给来人们开门。望着领头之人,他们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钦佩和崇拜。

这支小队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沈隽。

身着玄甲的沈隽,相比上次回建康时,显得越发眉眼冷峻,一双苍灰色的眼眸冰冷无情,气势凛冽如出鞘之剑,寒光冷冷如霜。

他一路御马疾驰,一直到到了将军府门前,才慢下速度来。

“将军!”

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副官一见沈隽归来,立刻冲下台阶,朝沈隽奔去。

沈隽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一旁的仆从,冲着副官问道:“怎么样?沈凤璋来了吗?”

五天前,他接到沈凤璋将担任巡察使,来各地军营巡察的消息。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沈隽一时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感觉。

上一次离开建康时,樱娘所说的那些话再一次浮现在他心头。

他喜欢沈凤璋?

向来坚毅果断的沈隽,头一回无法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

从建康回来没多久,在他得知沈凤璋竟然为包庇他而认下陷害赵渊穆落水,为此甚至丢官罢职的事后,沈隽心中涌起久违的,淡淡的自得。在自得之外,他亦有几分喜意。

这次知晓沈凤璋外出巡察第一站竟然选在南疆,沈隽心里竟然也生出几分期待。

“怎么样?沈凤璋来了吗?”据他估计,这个时候,沈凤璋应该已经进入本郡地界了。

副官看了眼沈隽,脸上不由显出几分挣扎犹豫之色。

“将军,沈巡察使她——”副官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道:“她路上遇袭失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Virgo :昨天晚上做梦,梦到阿璋告诉我她其实是贵妃的女儿emmm【哈哈哈哈,这个太有意思了】

三罗紫 :阿容儿:恶毒男配是傲娇。

南君:阿容儿:沈凤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阿璋:哦?阿容儿:我我我错了!!!你别过来!!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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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府书房大门被打开,前来商讨沈巡察使失踪一事的将领们从里边鱼贯而出。

书房里, 还未来得及卸下一身玄甲戎装的沈隽坐在上首, 他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 一手抚着腰间尚未摘下的长剑剑柄,苍灰的眼眸中似刀锋一般闪耀着摄人的寒光。

除了沈隽之外,书房里还留着另外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早早就找到沈隽, 跟在他身旁的谢勇。

谢勇如今是沈隽手下的一个校尉。很久之前, 沈隽一在军中站稳脚跟, 就将谢勇从暗处摆到了台面上。

沈隽的部下,虽然钦佩信服这位年纪轻轻就杀敌无数、位居高位的上峰,但也都打心底里对这位上峰有些畏惧。上峰平日里虽然看着宽厚温和,但实际御下严格, 手段冷酷。商讨出结果, 领了命令后, 谁也不敢懈怠, 全都匆匆忙忙去执行任务了。

唯有谢勇。尽管沈隽如今身份和昔日大有不同,但在他心里, 沈隽仍然是昔年的沈家大郎君。加上他素来觉得自己是谢家老人,以前又是沈隽身边的卫士首领, 身份和那些普通士官不一样。不仅没有和其他人一道离去, 反而留下来朝沈隽开口。

“郎君,属下认为郎君不必派那么多人去搜救沈二。沈二嚣张跋扈,任性妄为, 以前都是怎么欺辱郎君的?!郎君此番根本用不着大费周章去找人。”

谢勇想到沈凤璋以前的所作所为,脸上满是厌恶,“沈二这两年在建康兴风作浪,不知招来多少人忌恨,人人恨不得将她处之而后快。”

坐在上首的沈隽缓缓抬眸,仿佛沐着漫天风雪。他没有说话,而是微微眯眼看着谢勇。

谢勇一时莫名紧张起来。就在他以为沈隽会发怒的时候,却见沈隽眼眸里的霜雪尽数褪去,天光乍破,云开雨霁。

“就算二郎以往不懂事,但沈大人却于我有恩,如果不是他将我带回沈家,如今我恐怕早已成为一抔黄土。”

多年前将小主人弄丢,害得小主人颠沛流离,露宿街头,这一直是谢勇心中最后悔的事之一。听到沈隽提起这事,谢勇顿时哑口无言,哪里还说得出半句话。一个身高八尺,身材健壮的中年大汉,不知不觉间已经羞愧地低下头,满头大汗。

沈隽却还恍若不觉,仍温声解释着自己派那么多人去搜救沈凤璋的理由,“更何况,二郎是在我的地盘失踪,外人眼中,她又是我的兄弟,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对她置之不理。”

然而,说这么多,都未曾表露沈隽内心唯一的真□□头。

他只是不想沈凤璋就这样失踪死去。

必须要把沈凤璋找回来!

听了沈隽的解释,谢勇已经是满脸羞愧,只觉得自己实在太小肚鸡肠了。他当即应声,发自肺腑承诺,自己一定会把沈凤璋带来!

沈隽望着转身出去的谢勇,忽然间喊住了他。

谢勇回头,只见傍晚紫红色的霞光落在沈隽脸上,令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他只能听到沈隽与往常一样的温和声音在书房里响起。

“以后还是喊我大人吧。你如今身份和其他人一样,称呼也和其他人一样吧。”

屋外残阳似血,伴随着沈隽声音落下,几片落叶也被秋风裹挟着从枝头打着旋落到地上,显出生命的凋零。

……

十月的天气已经逐渐转凉,尤其是上午刚下了一场秋雨,越发显出秋寒的踪迹。

沈凤璋是被冻醒的。

汩汩的水声如此之近,放大百倍后传入沈凤璋耳中,失去了往日的动听悦耳,反倒有几分狰狞。

她从冰冷的溪水中爬起来,摇摇晃晃站稳身体,回头望了眼清澈的溪水中夹杂着的丝丝缕缕血色,抿了抿苍白寡淡的唇,朝着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一步一步走去。

一条长长的,湿漉的水痕顺着沈凤璋前进的脚步逐渐蔓延而去。

村里人平常回来溪边洗衣服,哪怕是溪水上游,离村子也不算远。然而就是这么不算远的一段路,沈凤璋却足足走了一刻钟。

冷。

她好像被扔进冰窖里,冷森森的寒意顺着毛孔钻到身体每一处。

冷并不是不能忍,也不是最难受的。

最难受的是痛。

如果熟悉沈凤璋的人在这儿,就会发现沈凤璋走路的姿势和往日大有不同。平日里如同长/枪一般挺拔的脊背,此刻却微微弯曲着,肩膀也稍稍耷拉下来,失了平日锋芒毕露的锐气。

她上辈子做了二十多年的女人,从来不知道痛经能痛到这种地步。仿佛有把刀子,闪着寒光,在她肚子里不停绞着,一下一下刮着里边的肉,又像是有人拿着把剪刀,慢条斯理地剪碎里边的肉,又漫不经心地缝上,然后再剪碎。

她从驿站出发,半道上就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当时她还没想到自己可能是来葵水了。

这次来刺杀她的敌人实力非常强悍。

不过,她这回出来,当今至尊本来就派了人保护她。她自己也带了刘温昌等人随身保护。虽然敌人众多,但他们也不一定会输。

然而,对方一心要置她于死地,竟然早早就在路上埋了□□!打着将她和保护随从分离的主意!

□□爆炸的前一刻,她本来是能和部下们汇合到一块儿的。谁料就在那个时候,她小腹突然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毫无准备之下,沈凤璋动作一僵,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等她反应过来,忍着剧痛,想要和部下汇合时,被炸后崩塌的山石已经将整条路堵得严严实实!

尽管在冰凉的溪水中浸泡那么久,沈凤璋觉得小腹更痛了,但是想到自己在孤身一人被逼到山崖前时所作的选择,她丝毫不后悔。

被抓后暴露身份,跳下山崖寻一线生机。

哪怕再来一次,她也会选择后者!

越靠近村子,那股饭菜香便越浓郁。

光是闻到那股味道,沈凤璋都能生出一种感觉到暖意的幻觉。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因为疼痛紧皱的眉头松开,脸上又恢复如常。她朝着村头一户人家走上前去,隔着竹篱笆,朝里边喊道:“有人吗?”

“有人吗?”

沈凤璋喊了几声,便有一个老婆子从里边走出来,“是谁——”

见到站在篱笆外的沈凤璋,老婆子脸上神情一愣,话都没说完。她打量着站在篱笆外的年轻人,尽管太阳已经落山了,但对面人的好相貌却在黄昏里显得一清二楚。头发那么黑,皮肤那么白那么光滑,身上穿得衣服绣着那么精致的花纹,一看就是家里很有钱。

老婆子站在原地,没有热情关切地打开门将沈凤璋迎进来,而是警惕地盯着来人,“这位郎君,是什么人?”

沈凤璋敲门的这户人家是精心挑选过的。隔着竹篱笆,她能看清小院里的布置。晾在衣架上的老年女式服装,院子一角的鸡窝,檐下挂着的玉米棒子。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是一户勤劳能干,生活还过得去的独居老妇人之家。

这样的人家,对现在的她来说最安全。

沈凤璋朝着老婆子露出一个苦笑,将自己准备好的说辞告诉对方。她只说自己第一回跟着家里的商队出去历练,没想到半路遇到山贼,摔下山崖,被溪水冲到这里。说完之后,她诚恳地请求对方让自己歇一歇。

“这点钱就当做给老人家您的谢礼吧。”沈凤璋摊开手掌,一小块碎银子在她掌心闪着光。

老婆子盯着沈凤璋看了半晌,似乎觉得沈凤璋不是坏人,又或者是看在那小块银子上,终于朝着沈凤璋点点头,“郎君进来吧。”

老婆子将沈凤璋领到一间空房让她先休息下后,便自己去给沈凤璋烧热水了。

沈凤璋又冷又疼,浑身湿透,也坐不下来,索性打量起这间房间来。一看,她便猜到这间房应该是老婆子儿子和儿媳的。

果然,进来给她送水的老婆子证明了沈凤璋的猜测,“这件是我那没福气的儿子和儿媳的。郎君若是介意,就别住了。”

沈凤璋转过身朝脸色冷硬的老婆子一笑,“当然不介意。”

洗过热水澡,换上干净干燥的衣服后,虽然肚子里还是翻江倒海的疼,但沈凤璋心理上却觉得好受许多。她又借口受了凉怕冷,麻烦老婆子找了个汤婆子给她。

草草吃了几口饭后,沈凤璋拿灌了热水的汤婆子捂在肚子上,躺在床上,脸上终于出现疼痛之色。

比起原主,她对这具身体更狠。原主半年吃一回那个药,她差不多两个月吃一回。她穿过来的时候,原主刚来过一次葵水,她用药用得那么狠,本来半年一次的经期,硬生生被她推到了现在。她之前还觉得不来方便,现在却……

沈凤璋想要苦笑,却只是牵动了下嘴角。

记忆里,原主也痛,但绝对没这么痛。

她现在只庆幸,来的量特别特别少,哪怕只用布简单垫着,也没问题。

虽然夜里痛得死去活来,但第二天白天,沈凤璋还是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她简单用过早饭,没有在村子里多待,向老婆子打听了所在地点以及进城的方向后,便一头钻进晨雾里。

如今这情况,她必须尽快打听清楚外界的消息,做好应对,保证自己的安全,绝不能浪费半点时间。

沈凤璋走了大半个上午,却在快要接近城门之时,停下脚步。

城外,有几个男人仔细打量着路上每一个行人,这几人看似普通,行动之间却脚步稳健有力,不似寻常人。

不是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