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和我解释清楚。”
明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他们不远处的。
更加不知道这个人是听到了多少。
苏卿没说话,沉默着躲到了顾南青的伸手,下意识的抓住了顾南青的衣角。
顾南青叹气,转头去看明殊:“你还没走?”
“事情还没弄清楚,我怎么走。”明殊的双拳紧握,死死的盯着躲在顾南青身后的苏卿,“你们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没有。”苏卿下意识的否认。
“苏卿!我还不是聋子!”明殊实在是克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每次都是不声不响的,开口和我说一句话,真的会要了你的命吗!”
“明殊,你应该认清楚一件事情,你是我的谁,我做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苏卿从顾南青的身后走出来,面色虽然十分坚定,但是手还是抓着顾南青的衣角,并且在还在小幅度的颤抖的。
因为手被藏在了顾南青的身后,所以明殊并没有看到,只有顾南青感受到了。
若是说完全不在意明殊,那也不能说的这么肯定,不然苏卿此时在说话的时候,也不会抖得这么厉害。
“你就当真一点都不在意我吗,觉得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明殊很想上去问清楚,但是脚却生了根,动弹不得,甚至连去看苏卿的勇气都没有。
“我应该在意什么,我该做的,都做了,你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你已经翻案了,你若是觉得我们欠你的还没还清,那我把我这一条命还给你,如何?”苏卿说的坚定。
只是在看到明殊那一双眉眼的时候,苏卿的心头突然钝痛了一瞬,就好像是被一双大手抓住了,无法跳动。
苏卿的呼吸也停滞了一瞬,但是恢复的很快,甚至于连顾南青都没有发现苏卿的不对劲。
明殊看着苏卿很久,没有言语,随后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随后,没有继续留着,转身离开了。
离开的步伐很坚定。
“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顾南青回头。
结果就看到苏卿的面色痛苦,还没等顾南青反应过来,便看到那人的唇角渗出了一点鲜血。
苏卿一把抓住了顾南青的手腕,一口血吐了出来,溅在顾南青的脸上,温热的血迹让顾南青的心慌了一瞬,下意识的接住了倒下去的苏卿:“苏卿!”
苏卿的衣角被血染红。
顾南青的脸上也沾染上了苏卿的血,眼睛也是红的,那也是苏卿的血。
苏卿的视线渐渐涣散,没有了意识,甚至于顾南青的吼声也听不到了,声音渐渐变小,而苏卿的世界里,也只余下一片黑暗。
顾南青近乎嘶吼的声音,让明殊的脚步停滞了一瞬,几乎是下意识的,明殊回头,就看到了倒在顾南青的怀里,浑身是血的苏卿。
明殊的脑子停住了,甚至那一瞬连呼吸都忘记了,只是傻傻的看着那个人,随后像是疯了一样的冲过去,把苏卿抢过来自己抱在怀里,手足无措,擦着苏卿脸上的血迹:“阿卿,阿卿……”
顾南青甚至也跟着一起忘记了反应,只是傻傻的看着苏卿被抢走,跪在地上,满眼都鲜红的颜色,刺激着顾南青最后一层防线。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此时的明殊却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用自己的衣服给苏卿擦去脸上的血迹,哭着喊着苏卿的名字,不断的认错,像是失了魂。
“阿卿,阿卿,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闹脾气了,你睁眼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顾南青:“快,回药庐!”
被顾南青这么一声吼,明殊猛然反应过来,然后抱着苏卿起来,一路狂奔回了药庐,让他躺在了床上,然后蹲在床沿,傻乎乎的看着已经被擦干净血迹的苏卿的脸,甚至不敢去触碰他。
顾南青给苏卿把脉的时候才知道,苏卿的身体是真的到了极限了,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只不过一直在勉力支撑,给他们看一个假象,就是这个人还好好的。
“阿卿……”明殊干脆跪在了床沿,伸手抓住了苏卿的手,十指相扣,“你会没事的,你这么好,肯定不会出事的。”
顾南青坐在那里,沉着脸,一言不发。
苏卿的身体现在的身体已经是临界点了,无法用药,也无法下针,一个不甚就会出事,但是如果现在什么都不做的话,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咽气。
明殊见顾南青一直不动,茫茫然然的抬头,脸上也不知道到底是血水还是泪水,亦或者是混合在一起的:“顾先生,你救救他,救救他……”
顾南青摇了摇头:“现在不能随意下针,他的身体,经不起折腾。”
明殊更加茫然了,像极了迷路找不到家的孩子:“顾先生……”
明殊此时的脑子空白到要说什么,只是傻傻的看着顾南青,不知所措。
他不是大夫,不懂医术,所以不管多着急,此时更多的还是无能为力。
“我救不了。”
顾南青似乎是颓然,一拳头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一句话,直接判了死刑,将好不容易爬到人间的明殊再一次打入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