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9
听风楼里备了午膳，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桃灼瞧着那几样菜都是自己从前在将军府时喜欢吃的。
令桃灼有些意外的是陌子钰并不在，只有顾烨一个人坐在红木餐桌旁，脸色阴沉着也不太好看。
桃灼与郡主一左一右的坐下后，顾烨忽然抬手想触碰桃灼的衣领，桃灼下意识的往后一躲。因事发突然动作有些猛，椅子发出“吱嘎”的一声，桃灼某些难言的部位因为扯动而泛起阵阵疼痛。
顾烨的手就停留在半空中，神色复杂的看着桃灼。似是想抓住什么，却空空如也。
他内心还是很害怕桃灼的疏远与抗拒，但顾烨不知道要如何改变，如何能让桃灼彻底忘掉云逸，如何完整的拥有。
“还疼么？”顾烨低声问着。
桃灼拿起一双金丝筷子，笑问，“将军觉得呢？”
桃灼的反问，令顾烨些许难堪。
冲动过后，顾烨也是后悔的。当他看清桃灼身下的血迹，那种恐慌不知该如何来形容。他是见惯了鲜血淋漓的，也是浴血奋战踩着旁人的尸体活下来的。
战场上都没怕过，就是那一瞬间，有些慌怕了。
顾烨是逃出烟雨楼的，在院子里站了许久。他纠结着是抓紧还是放手，他想知道自己还在不在桃灼的心里，是不是真的比不过死去的云逸。
一旁的郡主也没听明白他们两个的哑谜，直到看见桃灼夹菜时从袖子口露出半截小臂，上面明显的咬痕才令她有所顿悟。瞬间恨意滋生，她想要的，总是能被桃灼轻易夺走。
“将军。”郡主撑着脸上假笑，“说正事吧。”
来之前平南郡主还想着怎么阻止这事，可现在她又改主意了。她是不喜欢陌子钰，但这两年同在将军府也并未起过什么冲突，主要是因为顾烨和陌子钰之间......，永远都是那么不清不楚不远不近的，看着亲密却从无越矩。
可桃灼就不一样了，他对顾烨的霸占能让平南郡主感觉到威胁。所以，平南郡主也是想有个人能牵制着桃灼。
顾烨转着手中的酒杯，侧目看着桃灼，“把你们叫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意思。”
桃灼没说话，依旧低头吃着菜。
倒是郡主先开了口，“我觉得将军与陌公子情投意合，且陌公子对将军也是一片痴心，将军若想纳他入房我是没意见的。”
顾烨没理会平南郡主的话，只是一直盯着桃灼。可桃灼就像置身事外似的，只是吃着饭。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沉默了许久后，顾烨还是忍不住问桃灼。
那会儿桃灼脑子里挺乱的，他不知道顾烨这两日为何突然就提及要纳陌子钰入房。不是桃灼不相信他们之间感情，桃灼就是觉得有些难以理解。明明陌子钰都回来两年多了，怎么才想起要纳他入房？像故意和自己置着气似的......
因为脑子乱，在顾烨问完话之后，桃灼迟钝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
“嗯？”桃灼有些茫然的看着顾烨，“我没什么想说的，将军还想说什么？”
一直在手中转动的酒杯终于停下，顾烨仰头将一杯酒水尽数灌入口中。辛辣的滋味在腹中翻腾着，灼的心脏隐隐作痛。
他，真的是不在乎的。
“没什么可说的。”顾烨放下酒杯，扬起唇角自嘲的一笑，“就这么办吧。”
平南郡主收了收眼中的无奈与忿恨，笑的不是太好看，“那还需要添置些什么？我这就着人去办。陌公子不比旁人，也不好亏待了。”
“随你吧。”顾烨又喝了一杯酒，好似并不太上心。
“是。”平南郡主起身，“我这就去差人去办，别的不说，喜服也是要有的。”
抬脚正要离开，只听桃灼淡声说道，“等一下。”
平南郡主以为桃灼和自己一样是心里不痛快了，可任凭她怎么端详，也没能从桃灼的神色中捕捉出半分异样。
“宁王殿下还有吩咐？”
“这事，我不同意。”桃灼依旧夹着菜，好似云淡风轻。
唯顾烨和平南郡主，各怀心思的皆是一愣。
顾烨忽然觉得一下子轻松下来，像是卸下个沉重的包袱。说来他也不过是想知道桃灼的对此事的态度，纳陌子钰入房，这事陌子钰都不知道。
“为什么？”顾烨盯着桃灼的双眼，莫名的还有些紧张，手心轻搭在腿上都蹭出了细汗。
为什么？为什么？桃灼也不太清楚为什么，反正就是不开心，不高兴，不愿意。
咬了一口莲子糯米糕，桃灼含糊不清的解释着，“刚成婚就纳妾，被人笑话。”
顾烨眼中的期待渐渐落空，有些不甘心的问着，“就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