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怕了?”
“因为那已经是很小的事了。”她说完,终于困极,发出轻微低匀的呼吸声。
夏雁时默默看了她半晌,万千感慨,也只是在她额上轻柔一吻。
他想起许久之前乔总喝醉后开的玩笑——她说姜蘅是鱼,总有一天鱼跃龙门,化身为龙。
后来,武勋檩跟着校青年志愿队去山区支教了;
后来,庞斯芸拿着家里敛来的钱入股学姐的补习班了;
后来,白招娣考上了北方名校的研究生;
后来,蒋月拿到了本省教师统考的笔试名次,进入面试;
后来,赵极星的纪录片拿了新人奖,在市台工作和研究生课程里两头跑。
所有的后来里,包括姜蘅拿到了哈佛的offer,早早定了时间,要去波士顿跟夏雁时汇合。
姜蘅的送行队伍相比夏雁时便壮大许多。
姜萤是第一次来机场,姜母怕她紧张失控,始终绷着神经,姜父便替她絮絮叨叨跟姜蘅交代琐事,但放心的话说上一百遍,也无什么实际效用,最后还是姜母一锤定音,告诉姜蘅,你只管去念书,剩下的事,等你毕业回来再说,到那时你可能也才是寻常大学生毕业的年龄。
周遭一群“大龄”本科毕业生集体被扫射,纷纷哭笑不得。
姜蘅乐不可支。
姜萤想要上厕所,姜母赶紧带她去找卫生间,姜父不放心,也跟过去。
庞斯芸她们围着姜蘅有说有笑,姜蘅见武勋檩始终欲言又止,便问他,“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武勋檩张口欲言,最后还是讷讷地闭上嘴。
赵极星对天翻了个白眼,手里一把绿莹莹的卡通扇扇了又扇,一脸无计可施的表情。
时间差不多了,姜蘅见远处姜父姜母把姜萤夹在中间快步而归,她叹了口气,突然对武勋檩说:“你以前可没这么高,我以为你就算长大,也顶多高我半个头。”
武勋檩怔住,没反应过来。
姜蘅又说:“你不是还戴眼镜吗?”
“我做了手术。”武勋檩傻傻答了句,看向姜蘅的眼都不自觉睁大了,“你……”
“本来是想不起来的。”姜蘅说,“赵极星学生会里有个咱们初一重点班的同学,她给赵极星发了咱们当时的合照,赵极星后来又发给我,我看到了你,想起来了。”
武勋檩猛转头瞪向赵极星。
赵极星莫名其妙被瞪,不解道:“干什么?”
姜蘅笑出声,“她不知道。”
武勋檩哼了一声,已经认定这事是她从中作梗。
“夏雁时知道,是不是?”姜蘅问。